「不.我急于寻回与你有关的一切.」他捉着她的手,「不论我记不记得,你是那么可爱的女孩,我庆幸有你.」
她尴尬地笑,无言以对.
「说一些我出事前的情形给我听.」他没有放开她的手,「那天我们去做什么事 ?」
「我──」
「当然你送卓依姐回家.」小家珍抢着说:「就在她家附近你撞车.」
「是──不不,是别人的车撞你的.」
「之前我们去哪里 ?」
「卓依姐说你们去看电影.」家珍又说.
「电影 ?」家俊愕然,「我爱看电影 ?」
「不是很爱,那夜你陪我.」卓依看家珍一眼,迅速说.
「看什么电影 ?」
「(真爱的风采),文艺片.」
「一点象也没有.」他摸摸脑袋,「看来我记不起的事相当多.」
「记不没关系,人在面前就好.」家珍笑说:「是卓依姐救你的.」
「谢谢.」他吻一吻她手.
卓依心中震抖,好窘迫不安.
「知道吗 ?嬷嬷建议我快些结婚,你就不必辛苦工作了.」家俊说.
「不不,我喜欢工作.」她着急.
与家俊相处,绝不如想象中的美好.
「贺家俊律师夫人是不需要工作的,我要你生活如皇后.」他扬高头,「我计画待我身体完全康复后,先带你去欧洲旅行,顺便预备婚妙、首饰什么的.」
「不不不,不要那么快──」
「迟早要办.」他微笑着凝视她,「不要担心,我会好好安排.」
「我不担心,只是──」
「只是你刚醒来,不能太劳累.」家珍接着说:「太匆忙无法把事情办得完美,结婚是人生大事嘛.」
家俊凝视卓依,眼中尽是温柔笑意.
「全依你.」他说:「你想怎样都行,卓依,就算从前的一切已失去记忆,但我张开眼睛第一眼望到你时,已爱上你.」
卓依机伶伶地打寒噤,她受不了这么露骨肉麻的话,这绝对不是她的方式.
「这叫缘定三生.」他再说.十分愉快.
幸好志坚夫妇出来解了她的围,家俊放开她,迎上父母.
「我是个太幸福的人,是不是 ?我有卓依.」他大声说.
父母都望着他笑,儿子大病初愈,无论说什么他们都是欢喜的.
「我们都喜欢卓依,你沉睡不醒时,她每晚都在你耳边说话,希望早日唤醒你.」明玉说:「她是最大的功臣.」
「将来我会好好报答你.」家俊望着卓依,眼中奇异光芒一闪而逝,「我一定会.」
工人请他们吃晚饭,一家人快快乐乐地围坐一桌,家俊虽还不能吃正常人的食物,也殷懃地坐在一边陪着卓依,一刻也舍不得离开她的样子.
卓依注意到,家杰虽保持着平和的微笑,却明显地比平日沉默许多,也很少把视线转向她.
他忽然变得生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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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冒牌情人
陳警司帶著兩個手下來到賀家時,家俊正坐躺椅上曬太陽.
「我是陳警司,表警方請教你一些題,希望你合作.」他禮貌地伸出右手.
家俊與他握手又點點頭.
「我會說我所記得的任何事.」
「是.你局部失憶,醫生已告訴我們.」
陳警司笑起來.
兩手下在一邊默默地等著筆錄.
「記得撞車的事嗎 ?」
「有點模糊的印象.」家俊點頭.他看來諔┯钟H切,「山路黑,事情發生得太快,我不清楚,或者我未婚妻卓依能更清楚些.」
「她也不能確切知道,只說是一部黑車,飛快向你沖去.」
「向我沖來 ?」家俊呆怔一下,「可能嗎 ?一定是意外,或者對方喝醉,或者──」
「我們相信是意外.」陳警司淡淡一笑,「賀律師,另外有些問題請你回答.」
「沒問題.」俊召來工人,替大家安排了茶水,喝一盅參湯.
「陸世龍是你的客戶 ?」陳警司開門見山.
「是,是大客戶.」家俊想也不想,「我替他集團做很多事.為什麼這麼問?」
「你與陸先生很熟 ?」
「我熟悉他,不一定熟悉我.」家俊露出討人喜歡的笑容,「因為很多事由他下面的行政大員與我接觸,不一定是他本人.」
「你與陸先生有些什麼來往 ?」
「商業秘密.」家俊歉然一笑,「得到他的同意我才可以告訴你.」
「你與陸世龍的下屬高層很熟 ?」
「很熟,只限於公事.私底下,我們不算是朋友,很少來往.」
「你常參加陸氏集團的聚會.」
「那是公事.」家俊坦然,「大概你們也知道陸先生的脾氣,他受在晚上聚會時討論生意上的事,他不愛開會.」
陳警司咬著唇,點點頭.
「你的律師樓夥伴羅渣也與陸世龍合作.」
「是──那又怎樣 ?」家俊呆怔一下,很明顯的,「根本上我們是合夥人.」
「你與羅渣是好朋友 ?」
「當然,我們從小是死黨──我不明白,發生了什麼事,你必須這麼問 ?陳警司.」
「我有理由相信,陸世龍集團的人要對付你,撞車事件不是意外.」陳警司正色說:「你受傷後,他們跟蹤、騷擾你的家人、未婚妻,這些日子,我們嚴密地保護你們.」
「啊──怎麼可能 ?」家俊驚得呆住了,「怎可能發生這樣的事 ?陸氏集團做的是正當生意,陸先生是正經生意人.」
「還有你的合夥人羅渣,他已離港,而這幾天他該出庭打官司.」
「我──不知道.」家俊前所未有地嚴肅,「我昏迷不醒的這些日子,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好像──整個世界變了.」
「我們希望你能給我們幫助.」陳警司直視他,「因為你該知道一切.」
「什麼我都不知道,你們說的我也不懂,老天!難道又是局部失憶 ?」
陳警司不作聲,目光炯炯地盯著他.
「很抱歉.」家俊抱著頭,「我幫不到你們,不能去思想,一想頭就痛,痛得好像要爆炸.你們知道嗎 ?我甚至記不起自己的未婚妻.」
「那麼,請選你記得的一切與陸世龍有關的事告訴我們.」
家俊望著陳警司,眼神迷惘換散,好久好久他用力搖頭, 十分懊惱.
「我無法記起.」
「隨便什麼事,哪怕只是些吃飯、飲酒的小事.」陳警司淡淡一笑,「別緊張,這只是例行公事而已.」
「我當然記得陸先生,我們一起吃過飯、飲過酒,不只一次、兩次,很多次,很多人在一起,他的下屬、朋友──私下,我和他不是朋友,只幫他做事.」
「陸氏集團有正式聘用的律師.」
「啊──那我一幫他處理些私人,譬如陸夫人自己的投資、房屋買賣等等.」」家俊恍然,「一定是這樣,一定是.」
「羅渣走得十分匆忙,他甚至沒帶什麼行李.他是在接到一份私人的傳真之後立刻走的,從辦公室直到機場.」
「啊──那一定是很急的公事.」家俊總有合理的解釋,「以前我也試過如此.」
「他到東京,你們在東京有業務 ?」
「全世界都有.」家俊問:「他一直在東京?」
「轉飛洛杉磯.」警司很沉得住氣,「他在東京的朋友或客戶你認識嗎 ?」
「一部分.」
「與他接的是日本山口組的人馬.」
「山口組 ?你是說電影里那些黑社會 ?」家俊不驚反笑,「在東京的客戶我并不知道他背景,警方才知道.他們委托我們做事,我們沒理由拒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