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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佳儿也回来了。」她只这么说。「怎么会变得这么严重?我在元朗十天,什么都不知道。」

  「我们一直在找你,但联络不到。」璞玉说。很自然的停住,没有再说下去。

  「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恺令叹一口气。「那天司烈进元朗跟我午餐,他赶得很急,匆匆忙忙走了,说是晚上的飞机。」

  「他根本没去机场。」璞玉说。

  「怎么可能?发生了什么事?」恺令喃喃自语。「他一直是个很有责任心的人。」

  「与责任心无关,他一定遭到意外。」璞玉越来越不安。「我们已报警了。」

  「报警有用吗?他们开始行动了吗?」恺令很不以为然。

  「全无头绪,不报警总不能死等。」佳儿定定的望着悄令。

  「司烈另有女友吗?」恺令突然问。

  他们呆惊一下,女友?

  「我知道大多数他的朋友,但大家都没见过他。」璞玉说;「我们一直以为他在你那儿。」

  恺令脸上展开好惊讶意外的夸张表情。

  「我那儿?你们为什么那样想?」

  「不——因为他总爱找你,」佳儿抢着说:「你是最后见到他的人。」

  「那又怎样?」恺令站起来。

  「不不,请别误会,」阿尊打圆场。「我们只是在研究一些可能性。」

  恺令慢慢又坐下来,似乎在思索。

  「他这么一走了之,的确令人百思不得其解。不可能去那儿啊。」她似自语。

  「什么是一走了之?」璞玉追问。

  「我是指这么莫名其妙失踪,」恺令摇头。「在香港,他的确没有另外去处。」

  「最后离开你家时,他说过什么吗?」

  「只说去伦敦见璞玉。」恺令把视线转向佳儿。「佳儿,你令我想起一个故人。」

  「冷教授夫人?」佳儿反应很快。

  「是。虽然是很多年前往事,我记得很清楚,你们极相像。」

  「你们是朋友?」阿尊问。

  「自然不是。」恺令苦笑。「我只是见过她,你们也知道。」

  「冷教授是我的朋友。」阿尊说。

  「啊——」恺令又意外。「世界真小,谁都认识谁似的。」

  「会不会冥冥中有种力量,让该认识的人都遇在一起?」璞玉问。

  「这叫什么?中国人爱说的缘?」恺令笑。「佳儿,若非你年轻,我真以为你会是阿爱的什么人,这么像。」

  「失散的女儿?」佳儿也笑。

  「冷若水和阿爱没有女儿。」恺令说。

  「你对他们的情形很清楚。」阿尊说。

  「啊——当时的情形迫得我清楚,」恺令仿佛很为难。「我——为自保。」

  「冷教授夫人后来意外死亡。」

  「她死后才正式见到她。」恺令说。

  「以前你见到我时从未说我像冷夫人。」佳儿似乎想探索什么。

  「我是见到你脸上的胎记才联想到的。」悄令笑。「以前你脸上化妆遮去了,是不?」

  「你认为现在我们该怎么办?」璞玉问。她没有心情谈佳儿脸上的胎记。

  「除了再等一阵,我想不出什么办法。」恺令摇头。「或者——该通知台湾司烈的母亲?」

  「该吗?」璞玉呆怔一下。「为什么?」

  「他们是母子,不是吗?」悄令说:「我只是这样提议。」

  「好。我通知。」璞玉点头。「顶多我跑一趟台湾,明天一早就去。」

  「或者等你回来时司烈就自动出现了。」恺令说得很轻松。

  「董女士,请问你元朗的别墅到底在哪里?我们几乎找遍了元朗。」阿尊忽然说。

  恺令说了一个地址。

  「我们去过那条街,但没有看到古老大屋,一间旧些也没有。」璞玉反应迅速。

  「我的别墅是西式的,才建好五年。」恺令笑。「什么古老大屋?」

  阿尊、恺令、佳儿相对愕然。为什么一提到别墅就自然想到古老大屋呢?是他们自己一厢情愿的错。

  第二天清晨璞玉运气极好的在机场临时补到一张机票,跳上第一班往台北的飞机,她去见司烈那隐居的母亲。临走时她说:「希望我还记得那曲折的山路,能找到那地方。若能赶上最后一班机回来,我会在机场给你们电话。」

  佳儿独自在家等着。她心绪极端不宁,一直用电话和上班的阿尊保持联络。

  「璞玉能带回什么消息吗?或者司烈的母亲肯一起回来?」她不安的问。

  「司烈不可能永远不出现,就算有意外也必有消息。」阿尊说。

  「会有意外?」

  「事情到现在我也不敢再说什么。」阿尊犹豫着似乎想说什么又忍住。「等璞玉回来吧。」

  璞玉的电话是在晚上八点钟打来的。

  「我在桃园机场,半小时之后上飞机,你们来接我。」她匆忙说:「见面谈。」

  「有消息吗?」佳儿叫。

  她已收线。

  那一个多小时时间真难捱,佳儿和阿尊宁愿站在人头涌涌的候机室里也不肯再守在家里。他们急于见璞玉。

  璞玉大概是那班机第一个冲出闸的人。她沉着脸紧闭着嘴,仿佛受了愚弄似的在生气。一见到阿尊,立刻说:「去找董恺令。」

  「果然与她有关?」阿尊叫。「司烈母亲说了些什么?」

  璞玉的神情好古怪,似怀疑又似不能置信,很矛盾古怪。

  「司烈母亲和董恺令是旧相识,不但如此,还因为她而弄到目前的境地。」她说。

  「说清楚些,我不明白。」佳儿说。

  「她俩为一个男人而反目,司烈母亲个性刚烈,爱恨分明,弄成——目前的样子。」

  「哪一个男人?目前什么样子?」

  「司烈的父亲。」璞玉皱眉,似乎不想多谈这题目。「伯母目前——不愿见人,她说,若司烈有什么事,必与董恺令有关。」

  「怎么会这样?司烈难道不知道董恺令与他父母之间的事?」阿尊说。

  「司烈不知道,很早他就被送去外国读书,他一直住校,他并不知道董恺令。」

  「但是董恺令必然知道司烈。」佳儿说。

  璞玉吸一口气,重重的点点头。

  「她自然知道。」她说。

  三人面面相觑。若是这样——他们想到事情可能比他们猜测的更严重。

  「去董恺令家没用,她必不承认。」佳儿说。

  「去她元朗别墅。」阿尊把车来个大转弯。「趁她还没有防备前。」

  「别忘了是她提议我去台湾。」璞玉若有所思。「她是故意让司烈母亲知道的。」

  「那——又怎样?」佳儿骇然。

  「是个陷阱。」阿尊说。

  扫描校正:Luo Hui Ju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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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十一章

  困在那古老的屋子里到底有多少天了呢?司烈竟无法真确的算出来。也许七天,也许八天,他真的记不清,或许才六天。他的感觉是再不放他出来,他会疯掉。

  一直海阔天宽四海为家的他,怎受得了这样围困的折磨?那种精神上的束缚比肉体更难忍受。他真的不明白,什么人要对付他。

  几天前他已经知道,这绝对不是开玩笑,没有人会这样开玩笑的。

  这些日子里食物不缺,每餐菜式还都不同,但他已越来越没食欲。他不想入睡,也不敢入睡,那种虚幻与真实不能分辨的情形实在太可怕,太痛苦。他用尽了全力支持,他要清醒,他要保持清醒,但——他已疲倦得更难支持,他知道,每分钟他可能入睡,他——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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