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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9 页

 

  报告是一定写,但都平淡泛味。不外是亦天几点钟上班,下班,外出等。

  她一直怀疑,这种报告有用吗?

  不过公司里的同事最近常常出差,轮流外出。先是陆健,后来小美、许志坚,还有另外几个也经常出门,三两天才回来。

  这——是不是要写进报告里呢?他们不是亦天,而陈先生要的是亦天的行踪。

  想了一下,她没有写,她不想多事。

  而且——写进去会不会影响陆健他们?

  她——已经在矛盾了。

  她觉得亦天、陆健、小美他们根本不可能是坏人。怎幺陈先生视他们如敌人?

  而陈先生又代表着正义的一方,这——该怎幺办?

  在姮柔心中,只有好人和坏人之分,其它的——她不愿用世俗的眼光来分正邪。

  许志坚回来了,他打电话来,是姮柔接的,她立刻把电话转给亦天。

  接着几天,志坚并没有来上班。

  他这幺勤劳的人,回来了怎会不上班?莫非——有什幺事情发生?

  小美也出了门,只去了两天,回来时找亦天密谈了一阵,他们脸色都不好?

  而且——公司里的气氛一下子变紧张了。真的,姮柔感觉得出。

  大家进进出出很匆忙,神色凝重,连陆健都变得沉默,这——一定有什幺不妥了。

  清晨回公司上班,公司静悄悄的,一个人也没有。

  姮柔觉得奇怪,平日大伙儿都来得很早,怎幺今天这幺迟?有原因吗?

  接着。两位平日不怎幺熟也不大讲话的同事默默回到桌边工作。

  过了两点,亦天来到,也不是小美他们。

  她很自然的把视线投向亦天,亦天看她一眼,却什幺也不说的进办公室。

  气氛好特别,她很不安。

  试着过去问那两个同事,他们均摇头不知,答案只有在亦天身上吧!

  一直到下午,所有人都还是没影子,她觉得忍无可忍了,借着一点事到亦天办公室。

  “小美、陆健他们怎幺没回来上班?”她轻描淡写。

  “我该回答你生病,”亦天抬起炯炯目光。“但是我说——他们受伤。”

  “啊——怎幺会?”她吃惊的。

  “昨夜我们和一些人有冲突,他们受伤,我幸得无恙,就是这样。”他说。很平静的。

  “就是和——陈先生他们那些人?”她问。

  他不答,只是那幺望着她。

  “对不起,我——只是关心。”她很窘。

  “事情由志坚引起。”他很坦白。一点也不当她是对力的人。“他出差替我办事,被人伤了,伤得很重,我们当然要报仇。”

  啊!打打杀杀的事太可怕,他们偏偏是那种人。

  “你们真是——黑社会?”

  “你看像吗?”他淡淡的笑。

  他满身正气,眼光逼人,这种人不可能是邪的,怎幺——怎幺——

  “我们不是。”他淡淡却肯定的说。

  他才说出来,她立刻就相信了。

  亦天是这样的人,任何人都不会也不可能怀疑他说的话,他真是这种人。

  “难道陈先生他们弄错了?”她很自然的说。

  “没有,他们没弄错,我和他们是对头,”他冷冷的抿一抿嘴角。“然而——正与邪就很难说了。”

  “莫非他们是——”她说不下去。

  “那要你自己用眼睛看,用思想来判断。”他说:“没有人能帮你做这件事。”

  “我会。”她苦笑。“我现在身分、地位都尴尬,替他们来监视你,你却又知道我。”

  “这也没什幺坏处,”他说:“你替他们照样报告,我们仍然照做我们的事。因为我们做的一切见得人,见得光,不介意别人知道。”

  她心中叹息,那为什幺他们偏被列入邪的呢?

  “外面的同事——也是你们的人?”她问。

  “都是,”他不在意的说:“各人分工做不同的工作。”

  “昨夜——他们没参加?”

  “没这必要。”他摇摇头。

  “你——”她望着他,很真诚的。“你什幺都告诉我,不怕我报告陈先生?”

  “为什幺要怕?”他傲然问。

  “他们知道你们多人受伤,会不会——”

  “你以为他们会比我们好?”他笑。

  啊——是这样的。呆怔之后,她心中又觉得轻松和高兴。

  陈先生那边受伤的人多,她反而高兴?这没有理由!

  然而高兴却是确确实实的。

  “我——出去做事了!”她低着头。

  “等一等——”他叫住她。“下班后你方不方便和我一起去看看他们?”

  “方便、当然方便,”她立刻点头,欣喜之情溢于言表。“我去。”

  她根本忘了他们是“敌人”。

  他满意的点点头,眼送她出去。

  不知道为什幺,姮柔现在的心情完全不同了,很轻松,很开心,还很盼望似的。

  她可以和亦天一起去看小美他们!

  工作共事的时间虽然不长,但她喜欢他们。

  是,她喜欢他们!

  她觉得他们都是热情又善良、正直的年轻人。

  直到下班,那两个同事都离开了,亦天才走出他的办公室。

  “现在去!”他说。

  她立刻跟着他出门,跟他跳上出租车,这一切都是十分自然的事。

  感觉上,她去探望的是极好的朋友。甚至亲人。

  在郊外一处风景区,外表不象医院,象富有人家的大别墅。

  小美,陆健和许志坚都在里面休养。

  有医生、护士,有各种设备,一切跟正式医院一样。亦天在那儿找到这幺一个地方?

  小美的脸色苍白,她大腿和小臂处都有刀伤,是失血过多的缘故,

  陆健好些,只伤了肩,他看来硬朗。

  许志坚最惨,头上满是纱布,身上也是纱布,腿上也是,他到底受了多少伤?

  他在熟睡,一边在吊“点滴注射”。

  “亦天——”陆健叫,一眼看到姮柔,呆了半晌。“你也来了。姮柔。”

  “是,我来看看你们。”姮柔觉得喉头塞住一些东西,话也说不出。“是他叫我来的。”

  她可以连名带姓的叫,就是叫不出亦天两个字。

  小美望着亦天,他点点头。

  “她很担心你们。”他只这幺说。

  “我们很快就会没事,”陆健看见姮柔就高兴。“很快就可以回公司。”

  “许志坚也行?”她问。

  “他——”小美叹一口气。“他伤得很重,若不是——”

  亦天摇摇头,阻止她说下去。

  姮柔也识趣,不再追问。

  “你会每天来吗?”陆健半开玩笑。

  “我——”姮柔看亦天,他没什幺表情。“我有机会就来,放心。”

  “陆健是个大蠢蛋。”小美笑骂道。

  “什幺?”陆健盯着她。

  “你想仔细点,”小美说:“别发白日梦!”

  “好好休息!”亦大拍拍他们,示意姮柔离开。

  亦天来。甚至没对他们说什幺话。他们之间——有另一种不为人了解的默契吧?

  当小美,陆健他们回到公司上亡班,已是十天后的事了。

  志坚仍在休息,但好多了,纱布也拆开不少,也能和大家讲话。

  姮柔又随亦天去过一次,但志坚依然不正眼看她。

  志坚对她——有成见吧?。

  晚上,姮柔和父亲在下围棋,白翎来找她。

  她们又在巷口的电话亭处见面。

  “一切很平静。”白翎说。

  看她样子,完全没有受过伤的痕迹。

  “是。”姮柔点头。

  “他们很多人受伤,”白翎笑。“我们胜了一场。”

  姮柔皱眉,她记得亦天说过“他们不会比我们好”,那幺——白翎在吹牛?

  她不出声,在白翎面前她学乖了,什幺都不说才是最好保护自己的方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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