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陪他去?”慧心皱皱眉。她又不是花瓶型的秘书。“他是这幺说的吗?”
“不——”莲娜也知道蕙心不好惹。“他是说你和他一同出席这午餐例会!”
“好!几点钟?什幺地方?”她点头,总经理并没有当她花瓶。
“十二点,他和你一起去,司机在楼下等!”莲娜笑。有点不怀好意。
“谢谢!”她低下头做自己的事。
莲娜看她一眼,冷哼一声的转身走出去。
慧心根本没抬头,所以没看见,看见了她也不在乎,她就是这样的女孩。
“你——得罪过她吗?”陈家瑞的声音响起来。
“哦——得罪谁?”慧心看她的波土一眼。
“莲娜,她对你很有成见的!”家瑞说。
他从来不是多话的人,今天——很特别。
“我和她没讲过十句话,从何而来的成见?”慧心坦然说:“不过我不喜欢她!”
“老总喜欢!”家瑞笑。“你要防范她,这种女人,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哦——老总为什幺要用她?”慧心不明白。
“情人眼里出西施!”家瑞说。
老总是莲娜的情人啊,这倒要小心了。
“还有,杨文珠回来了!”家瑞又说。
“文珠?”慧心呆怔一下。
想起了那天的情形,她莫名其妙的心跳加速。家瑞说文珠,莫非他知道一切?
不,不可能,这种事——斯年不可能乱说的!
“她回来关我什幺事?”慧心冷冷的。
“你们不是同学吗?”陈家瑞意外的。
“同学分好几种,我和杨文珠只是打招呼,没有来往的!”她说。
“斯年却一再提起你!”家瑞说。
“他提我做什幺?”慧心沉下脸,“我和他更是连点头之交也算不上!”
“对不起,我——哎!我还以为你们是很熟络,”家瑞脸红了,他忘了自己是波士吗?“斯年和我是恨好的同学!”
“我知道!”慧心冷冷的。
“还有——杨文珠并不是斯年的正式女朋友!”家瑞偷看她一眼。
这是那个该死的傅斯年让他来讲的吗?
“更可笑了,为什幺要告诉我?他们正不正式关我什幺屁事?”慧心讲得很不客气。
“因为——斯年说他得罪了你!”家瑞苦巴巴的,他看来真是一点不像她的波土。
“笑话!得罪从何而来?我只见过他两次,”慧心涨红了脸:“请转告他,不要和我拉上关系,我并不喜欢有他那样的朋友。”
“沈小姐——”
“波士,这是上班时间!”她不客气的。
家瑞只好油油地回到玻璃房里。他那平日沉默寡言的人,有什幺资格做说客呢?
慧心不理他,一直工作到十二点差五分,整理一下衣裙,拿着皮包走了出去。
总经理竟然在门边等她。
他们一起落到楼下,那辆漂亮的黑色林肯房车已等在那儿,穿制服的司机恭敬得很。
总经理是五十岁的瑞士人,外表看来很是道貌岸然,一副慈祥长者的模样,他是莲娜的情人?
午餐例会是在会议中心,他们到达时已有许多人先到,无非是一边吃饭,一边听人演讲的“闷”会。
慧心坐下来,她看见坐在她对面的竟是那个冤魂不散、说要缠她一辈子的傅斯年。
“哈罗!蕙心!”傅斯年若无其事的。
她冷冷的应一声,她自然不能在这场合不理人,那是很失仪的。
“和瑞士佬一起来?那个老色狼!”他笑。
“他在我面前比你正经得多!”她没好气的。
“狐狸尾巴还没露出来!”斯年说:“我和他至少认识了五年!”
她不能置信的,斯年和老总认识了五年。
“别不信,陈家瑞就是我介绍进公司的厂‘他笑得好可恶。她就是讨厌他那副胸有成竹的样儿。
“说得自己很本事似的!”她冷哼一声。
“我不必证明给你看吧?”他说。
“没这必要!”她不看他。
“为什幺不说‘关我屁事’?”他说。
她想一想,忍不住笑了起来。那个陈家瑞,连一点点鸡毛蒜皮的事也告诉他!
“陈家瑞应该去做间谍厂‘她说。白他一眼。
“他为朋友尽力而巳!”他说。
“没告诉你吗?杨文珠回来了!”她故意说。
“杨文珠?谁是杨文珠?我认识吗?”他装得很像。
“你该下地狱!”她又笑。
当她笑时,有一种特殊的吸引力,好象阳光普照。
“星期六一起去打鱼好不好?”他真会打蛇随棍上。
“打鱼?我没有那幺高级!”她嘲讽的,“我甚至不会游泳!”
“又来了,现在的季节打郎鱼正好。”他说。
“去约杨文珠吧!”她冷淡的。
“为什幺总要提她?我和她注过册吗?”他叹曰气,“你怎幺这样死心眼儿?”
“有人要开始演讲了厂‘她指指台上,示意他禁声。
他作一个怪相,果然不再出声。
总经理瑞士佬也会过来,就在蔷心旁边。
“哈罗!朗尼!”斯年果然和他很熟。
“啊!斯年,你也来!”瑞士佬招呼着。
“你带我的女朋友来,我怎能放心?”斯年笑。
“你的女朋友——哦!沉!”瑞士佬恍然大悟,“放心,沉是我们公司未来的高级行政人员,我不敢冒犯!”
“你竟聪明了!”斯年哈哈大笑。
果然有人上台开始演讲,台下的人也开始进餐,讲的人和吃的人各自为政,互不相干似的,很好笑。只有记者的相机闪个不停的。
“喂!星期六打鱼,说好了的,”斯年小声说,“九点钟我在你家楼下等!”
慧伪皱眉,瑞士佬对着她直笑。
这个斯年,真要缠她一辈子?
又是下班的时候。
慧心在电梯里已经计划好,今天不再和中环的人潮争搭车。
她去逛街,看看橱窗,或者去洗头,总之混到七点钟,中环差不多空了才离开。
主要的,要避开傅斯年。
她已经发觉,傅斯年是个不可轻视的男人,他真的 很有办法,主要的,能算准她什幺时候在什幺地方,她 每次都有逃不掉的感觉!
她很清楚自己,她“没有”也“不会”爱上傅斯 年,虽然他是有许多好条件。
她当然也不是打算一辈子不恋爱,不嫁人,只是不 要这幺早,至少事业有基础时。
二十八岁或三十岁吧!现在流行迟婚!
走出办公室大厦,一眼就看见一个人,心中暗叫不奸,文珠却已迎上来。
“蕙心,我在等你!”文珠神采飞扬。
文珠穿著法国最新秋装,梳一个最新的复古辫子发型,她不是不漂亮,只是没有“型”,没有自己的风格,给人的感觉是很潮流。
“等我?为什幺?”蕙心的笑容并不热烈。
“我们有个小派对,在浅水湾别墅,”文珠很兴奋。“斯年和我分头去接人!”
慧心暗叹,文珠是聪明或是笨?是傅斯年叫她来接慧心的吧?傅斯年——唉?这个狡猾的男人。
“我很累,而且——”
“没有任何借曰!”文珠不由分说的抓住她。“你逃不了,今夜非参加不可!”
“就是这个样子?”蕙心看看身上的便装。
“有什幺不可以?”文珠说。“是你参加派对,又不是衣服参加,放心,我们不讲究这些!”
“文珠,你知道——我并不常常参加派对的,”蕙心无可奈何的。“我今天去,可是一定早走,否则我明天会起不了床!”
“一句话!”文珠眨眨眼睛。
慧心只好跟文珠走,坐上她停在横街边的“保时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