斯年猛然抬头,惊愕地张开嘴巴,他不能相信眼睛,站在那儿的真是她?
“慧——心?”他叫。
然后,这是真的,蕙心不是还微笑站在那儿吗?是她,当然是她!
“慧心——”他从桌子后面冲出来,也顾不得这儿是办公室,外面还有一大堆职员在,他一把抱住她,紧紧地抱住她。“天!真是你,蕙心?什幺时候回来的?怎幺不先告诉我一声?哦!你终于回来了!”
蕙心轻轻的挣扎,推开他。她有些脸红,她并不习惯这幺热情。
“昨天回来的!”她走进办公室。
“昨天?”他不满的叫。“二十四小时之后才通知我?才见我?你——你——”
“斯年,我不愿意让你看见满面倦容的我,我要带给你我最好的印象!”她说。
“好的、坏的都是你,我不在意,”他固执的。“你知道我想你想得快发疯?”
“稚气!”她摇摇头。凝视这深爱她的出色男人。
斯年也凝视着她,视线相接——也许是久别重逢吧?慧心也流露了浓浓的情。
他看见她手指上的戒指,她终于戴上了。
她终于戴上了。
“慧心——谢谢你!”他抓住她的手,重重的吻一下。
她只是微笑不语。
她是聪明的,她懂得微笑往往比任何话语都能打动对方的心,也是最贴切的回答。
“我们——嘿!我们去吃午餐!”他猛然站起来。“怎幺尽坐在这儿发呆?”
“我以为你不知道我肚子饿!”她说。
“看见你我什幺都忘了!”他拥着她往外走。“今夜为你洗尘!”
“也请我们的朋友!”她看看他。
“当然!”他点头。“你知道吗?费烈有了个艾伦,姓艾名伦,纯中国名字的女孩。文珠——啊!你一定想不到,文珠和谁在一起?”
“谁?”慧心眼珠一转,她的心真是玲拢剔透。“陈家瑞,我以前的波土?”
“你怎幺知道的?家瑞告诉你?”他叫。
“我还没见过他!”蕙心微微一笑。“文珠和家瑞,这不是你刻意安排的?”
“错了!我曾经想安排,但不成功,”他说:“有些事是不能安排的,他们俩后来才接近的。”
“你种下了因,才有今天的结果!”她说。
“或者吧!”他耸耸肩。“这无论如何是件好事,文珠是好女孩!”
“文珠和家瑞!”她哺哺念着。“香港的圈子真小!”
“谁说不是?来来去去就那幺几个人!”他说,握着她的手一丝也不肯放松。
“但是认识你之前我从未碰见过你!”她说。
“那是缘分还未到!”他笑。“慧心,下午别上班,我要好好的看一看你!”
“你不是现在看见了我?不但看见,还‘捉’住我,”她笑。“再看怕你看厌了!”
“永不会厌!”他忍不住想吻她脸颊。
她巧妙地避开了。
“不要太猖狂,这是大街厂’她提出警告。
走进文华,走上二楼。
“我是情不自禁,忍无可忍!”他咬牙切齿的。
“还有没有更肉麻的话?”她白他一眼。
“有!我爱你厂他笑。
她摇摇头,在侍者带领下坐下来。
叫了食物,斯年的视线还是离不开她的脸。
“怎幺了?我脸上有花?”她问。
“我以为你——可能不回来了!”他说。
“谁说的?”她皱皱眉。
“你们公司在传,家瑞听见的!”他说:“还说要另委人事经理!”
“我不是回来了吗?”她摇头。
“那些人造谣,害我担心了一个月!”他说。
“对我这幺没信心?”她不悦。
“我患得患失,我紧张!”他坦白的。
“我不是答应过你,一定回来吗?”她说。
“这叫疑心生暗鬼!”他自嘲。
她吱着唇,恩索一阵。
“那幺,公司的人还传些什幺?”她问。
“没有了吧!家瑞没说,”他摇摇头。“你那哈佛的.讲师,后来对你怎样?”
“满意极了,我进步神速!”她说。有点夸张。
“爱上了你?”他盯着她。-
“这幺容易吗?”她笑。“我是个不容易动情的人,而且有民族意识,他——非我族类!”
“哇!大道理也来了,”他小声叫。“那幺他真是对你有所表示了?”
“没有!他不是浅薄的人!”她摇头。
“自然,浅薄的人能进哈佛商学院?”他自负的。
“谈谈——费烈那个艾伦!”她转开话题。
“艾伦一一哎!不要谈人家,我们分别一个月,怎幺不多谈谈自己?”他不同意。
“好!说说你这一个月的事给我听!”她笑。
“我好简单,做生意,见客,应酬一下,然后回家,生活十分正常。”他说。
“你妹妹小‘洛琳’呢?”她笑。
“见过一次,长高了一点!”他自然的。“很奇怪,小“/头居然越来越像我广
“你们是同父的兄妹1”她笑。
“说说你,好吗?”他凝视她。
“还是一样,每天忙得像孙子一样!”她说。
“哈佛讲师真是没什幺可说的?”他追问。小心眼?或是敏感?
“临走前他请我吃晚餐,谈了一阵,如此而已!”她淡淡地说。
“如此而已?”他怪叫。“他会把你抢走,他为什幺要请你吃晚餐?你为什幺要去?”
“谢师宴啊!”她笑。
“不行,你怎能跟他一起晚兽?”他稚气的。
“去都去了,还能怎样?”她直摇头。
“我嫉妒得要发疯了!”他半开玩笑。但脸色的确变了,不怎幺好。
“斯年,我能嫉妒你的客户吗?”她说。
“那怎幺一样?”他摇头。“那家伙真卑鄙,居然请你吃晚餐——他说些什幺?”
“他说暑假可能来香港度假!”她坦率的。
“看!追来了呢2”他拍拍桌子。
“不要这幺样敏感J行吗?”她笑。“我只不过是一个平凡的女孩子而已!”
“但你有平凡中之不平凡气质!”他说。
“那是你眼中的我,经过感情的美化厂她相当诚恳。“别人并不这幺认为!”
“那幺——在你眼中的我呢?”他问。
“出色而聪明,直到目前为止。依然是我认得男孩
子中最好的一个!”她说。
“包括那个哈佛讲师?”他不放心的。
“当然,包括他!”她肯定地说。
“那——我放心了!”他笑。
“你该放心,我的感情是绝对不会改变的!”她说。
感情是不变,但——环境会变的,是不?
斯年为蕙心设宴接风,费烈带艾伦,文珠和家瑞都来了。
艾伦斯文,好脾气,和费烈站在一起十分登对。家瑞和文珠——慧心总觉得有点怪,有点不配,但——蕙心不敢说什幺,因为他们看来很好。
六个人去食街吃四川菜,这是文珠建议的,在辣得他们一塌糊涂之余,她又提议去喝酒。
结果大伙儿一起到她家别墅,就是很久以前他们曾在海边烧烤的那儿。
“这儿除了工人只有我们,你们可以随便做什幺,说什幺!”文珠说。
“随便说什幺可以,随便做什幺——这话有语病!”斯年笑。“你想做什幺?文珠。”
文珠呆怔一下,脸红了。
“你心邪!”她骂。“慧心,管管吧!”
慧心淡淡的笑,也不作声。
“还没有做别人太太,就先学会管人?”费烈打趣。
“好,你们俩居然联合欺负我!”文珠大叫。
“怎敢?你可知道家瑞是空手道好手?”斯年说。
“真的?家瑞是空手道好手?”文珠意外地问。
“学过一阵!”家瑞始终淡淡的,。并不热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