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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4 页

 

  家志并不知道信威,眼中充满疑问。

  “他是我的朋友。”敏敏很保守地说。

  “男朋友。”信威加一句,“我不放心敏敏一个人到这龙蛇混杂的地方,所以陪她来。”

  听到男朋友三个字,家志的眼睛立刻眯起来,他直接对敏敏说:

  “怎么一回事?他对你会不会太不适合了?!”

  敏敏尚未回答,信威带着几乎无法察觉的怒气说:

  “不!我们才适合。你该知道我是谁吧?!我是俞庆集团的俞信威,可供给敏敏金钱和地位,是别的男人所无法比拟的。”

  “金钱和地位?”家志哼一声,“我一向最不信任你们这种御金汤匙出生的公子少爷。”

  “你是嫉妒。”信威不为所动地说。

  “不!我愤恨不平。”家志说:“我实在看不出你除了有钱、有地位、有岁数外,还有什么好的。”

  “家志!”敏敏叫着,“你怎么可以这样说话?”

  那头信威已经拳头握起来,但他仍冷静地说:

  “总比一个整日杀杀打打,过着暗无天日、下流日子的毛头小子好。”

  “信威。”敏敏转过头对信威说:“我就说你来这里不是好主意,你们甚至维持不了一秒钟的礼貌。”

  “和他,又有什么礼貌可说!”信威眼中尽是怒火。

  “我也学不来他们上流社会的虚伪。”家志也回答:“我只想说,我人虽在狱中,但敏敏若有什么委屈,我仍可以为她出口气。”

  “别把那股江湖气用在我身上。”信威用冷酷的眼神说:“敏敏是我的人,有委屈还轮不到你出气。”

  “是吗?我们走着瞧。”家志低声说。

  “该不会是你要结婚了吧?!”

  他那儿突然鸦雀无声,敏敏一时以为电话线断了,正要询问,他说话了,声音很奇怪:“你怎么提到这个问题?”

  “你说是惊喜,我想你结婚不就是一个最大的惊喜吗?”敏敏握紧话筒说。

  “我要和别的女人结婚。你很高兴吗?”从他的语调中可察觉一种小心和距离。

  “我没有权利高兴或悲伤,我只是你的情妇而已,不是吗?”敏敏深吸一口气说:“但我会离开你,我不会当破坏别人家庭的第三者。”

  “是吗?”他又扯到旧事。“你却差点有意或无意地破坏云朋的家庭。”

  “所以我要更小心,绝不破坏你的婚姻。”敏敏有时真恨他,这节骨眼他还不放过她。“你也不允许的,不是吗?”

  “若说我允许呢?”他的语气转为玩笑。“我突然有个想法,我可以娶很多老婆,可以离很多次婚,但情妇只有你一个,唯一又永远,怎么样?或许该叫爱妾,嗯!我喜欢这名词,教人又怜又爱。”

  “你别胡说八道,我很正经的。”敏敏不让他再说下去,口气十分严肃。“我知道你对我的看法。但我死也不会让自己沦为第三者,你还不明白吗?”

  “我怎么有一种被胁迫的感觉?”他仍一副玩世不恭的态度。

  “我没有胁迫你,谁又敢胁迫你?!”敏敏尽量压抑自己的激动,他这人真是真真假假,难以交谈呀!

  “好!好!”他安抚地说:“我们明天再谈。不过我保证,我如果要结婚,你一定第一个知道,你现在满意了吧!?”

  结束和信威的谈话,敏敏仿佛脱了一层皮。他还是那种态度,对她及他们这段关系就如一场游戏,尚未玩腻,所以不肯放。但她能等到被他草草打发的那一刻吗?

  痛苦如排山倒海般袭来,一切仍是无法转圜。与信威在柏克来的初见,竟已是前年的事了!这一年多来,他时而进、时而退,一步步用计攻守,她根本毫无招架的余地。男人是天生的猎人,信威尤是,她带给他的有一大部分是猎杀的刺激及快感,当猎物垂垂待毙时,一切都会变得索然无味了,不是吗?

  她是体验到三千宠爱在一身的滋味,但又如何?新欢可以一夕取代旧爱,古代嫔妃被打入冷宫,身不由己,一生嗟叹;但她可以逃,逃离这没有尊严、没有未来的生活,这是她生于二十世纪的幸运,现在需要的就是决心了。

  明天信威回来,发现人去楼空,一定会大发雷霆,因为从没有女人大刺刺地从他身边先一步离去;但过一阵子就会好了,他会松一口气,会有另一个女人迫不及待地来安抚他受伤的自尊心。

  她只能顾自己,不是吗?她站起来,把皮箱拉到客厅,盈芳正蹲在桌旁看那一束亮得透入人心的紫晶水仙。

  “这紫晶水仙太美了,我永远看不厌。”盈芳看见她便说:“你真的不带走吗?”

  “那是信威的,不是我的。”敏敏看着紫晶水仙,痛苦地说。

  她们把行李一箱箱搬下楼,放在租来的车中。一切就绪时,夜已很深了。敏敏做最后的巡视,抚摸那架钢琴,关上所有的灯,紫晶水仙在黑暗中静静向她凝睇,隐隐的形状在楼间微弱灯光的反射下,竟如几滴眼泪淌着。她锁上大门,“碰”的一声,像分隔了两个时空不同的世界,在浩渺宇宙中,永不再相交。

  当天微亮,她提着简便的行李在车站等第一班南下的火车时,面颊犹湿,脑海中仍是信威的身影,他在她生命中尽管无情,却是最特殊的存在呀!那种感情,就像舜洁对王锡因的,一辈子都不会再有了。她离开,是不忍它的幻灭,她无法勇敢到与它同葬,与它玉石俱焚。信威,你了解吗?她心中呐喊着。

  第十章

  云朋在办公室忙着,自从宣誓为议员后,工作生疏的、熟悉的一下子堆积如山。律师事务,除了很老又重要的客户外,全都转手给他人,刚开始未上轨道,难免有焦头烂额之感,常得加班到晚上八、九点才清点出眉目来。

  佳洛把大儿子送回美国,将小女儿留在身旁,家中菲佣也能独当一面后,就每天跟着帮忙,把她所学的那套管理用在人事政务上。由于佳洛善于社交应酬,扮演议员夫人倒也得心应手,云朋拨了一间办公室给她,她愈做愈起劲,似乎比云朋更进入状况。

  他正封好一叠公园计划的资料后,想喝一口茶,信威就像飓风般刮进来,三两步就冲到他桌前。云朋立刻知道他所为何来,只是没想到那么快,敏敏早上才刚走,距离恐怕还拉得不够远。他心里准备好要严阵以待,免得被信威刮得溃不成军。

  “敏敏在哪里?”信威劈头就问,来势汹汹的模样,是云朋很少看见的。

  “她走了。”云朋也不想绕圈子,直接说:“至于去哪里,我也不知道。”

  “你不知道才怪!”信威用极大的意志力控制着自己,脸色难看地说:“我一下飞机,敏敏就什么都搬走了,和你没关系才怪!你从头到尾就痛恨敏敏和我在一起,不时怂恿她离开,这次你又说什么来逼走她?你又帮忙她躲到哪里去了?!”

  “逼走敏敏的是你,不是我!”云朋火气也大起来,自从敏敏和信威同居以来,他已忍气吞声许久,如今他整个发作,“你看看你怎么对她?她那么一个单纯善良的女孩,你把她当情妇来羞辱,三番两次欺骗她、威胁她,你还算个正人君子吗?你根本配不上她,没有资格得到她。敏敏走得好,我巴不得她永远不要回来,免得让你的肮脏心思再去荼毒她、伤害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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