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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以为我有那么廉价,随便找个女人搞大她肚子都可以?”
“你刚刚说的不就是这意思……”她被腿后的炕边一绊,整个人跌坐在上,开始往炕床内一大堆乱七八糟的书册里退。
“你的耳朵是用来干嘛的,脑子是用来干嘛的?!”
“你不要一直骂我啦!”她又开始搞不懂他翻来覆去的情绪了。“你讲话也不要拐来拐去,有话直说不是比较好吗?而且,是我先问你问题,你答都不答就……”
“因为在你问之前你得搞懂一件事!”他伸出利剑一般杀气奔腾的食指悍烈指责。
“不管别人怎么自作主张、胡言乱语,只有你,才是我选定的人,是我孩子们唯一的母亲!”
唯一的母亲?齐娃差点因过度惊讶而全然蒸发,消散成水气。她没有听错吧?唯一的母亲?那表示,他不打算另置侧室或收房纳妾?她可以独占他一辈子,不必忍痛和别的女人分享?
“你除了摆一副白痴表情,就不能有其它回应吗?!”枉费他摆好姿势等她拥吻的一片苦心。
“我、我……”真想撞墙测试这是不是梦。“我可以吗?真的吗?你不要跟我开玩笑,我会受不了的……”
他绝望地垂下双手,重重长叹。“我没那么神勇,天天跟你开玩笑。”
“可是,我真的可以这么幸福吗?”
“为什么不可以?”他皱眉注视她又是渴望又是退缩的模样。
“我什么都没有啊。我没有钱,没有才华,没有家世,来历不明,血统可疑,比起你家一门俊男美女又毫不出色,我力气不够,做不来粗活,又不识字,读不来诗词……”
“我可以教你。”
“然后某一天又会因为教得很烦了又把我丢出去……”她不安地绞着手指。“我的头脑不是很好,有时事情想得很慢,有时一快就搞得局面一团乱。你心情好时或许可以接受,万一你心情不好呢?到时候……我该怎么办?”
“到时候,就换你来教我。”
呃?她愕然抬眼,没想到会看见他醉人心扉的淡淡笑容。
“不是只有我可以教你,你也可以教我。”
“是吗?”听来乱不好意思的,害她脸都红了。“我、哪有那么、厉害啊。”
“我忘记怎么包容你时,你就来包容我吧。”
她愈听,心就愈是飞翔。“我……可以吗?真的可以吗?我真的可能……只是一个平民百姓,不是元宁或什么孪生姊妹的。”
“那么你嫁给我,还真是飞上枝头做凤凰了。”他将娇柔的艳娃拥至身前,唇对唇地慵懒呢哝。
“不是凤凰,是……是麒鳞啦。”她晕陶陶地贴着他轻喘。
“所以你喜欢我叫你齐娃?”
“嗯,很、很喜欢,武灵阿。”
他满意地吮扯起她的红润下唇。“我们果然注定是一对的。”
“真是太漂亮了,从没见过这么可爱的女娃娃。”一名富态的少妇逗着看妈怀中的亮眼婴孩。
“快、快,换玛法抱抱!”正位上的硕王爷难掩做祖父的狂喜,若非客人想看看新生儿,他和小孙女向来黏得是难分难舍。“哎哟,玛法疼你。你最喜欢玛法抱你了,对不对?”
“喔,笑了笑了!”
一屋子人兴奋的喧闹声热呼了整座厅堂,唯独侧边座上的某人,一脸肃杀的神情,摆明了心中的不爽。
“武灵阿,别这样!”齐娃坐在一旁暗暗拐他一记,龇牙咧嘴地轻声提醒。“晚上就寝时你多得是时候可以抱女儿,不要跟老人家抢机会!”
可他也有做父亲的虚荣,凭什么剥夺他在人前抱着漂亮女儿炫耀的权利?
“小娃被我抱在怀里的时候不但会笑,还会嗯叭嗯叭地说话。”他满眼幽怨地瞪着硕王爷嘀咕。
“是是是,你比较厉害,毕竟你是阿玛嘛。现在,你马上给我把臭脸收起来!”
“元宁,你觉得呢?”前来作客的少妇笑问。
“啊,呃……嗳。”她赶紧由暗中角力转回温柔可亲的小妇人,展露娇艳的僵硬笑容。“我觉得……什么呢?”
“宝钦的对象呀。”另一名作客贵妇笑道。
齐娃实在不想参与三姑六婆们狂热的作媒战争,好象每个年龄适当却还未娶未嫁的人都是世间祸害,非得全力扫荡不可。
“我……对你们提的那位格格不太熟。”
“就是小娃满月时送了一大盒老山参给你进补的那位呀。”
“喔,她感觉上满……”
“怎么样?”
“就是呃……”众客都等着这位对宝钦知之甚详的贵人开口,她却急得想不出一闪而过的模糊字句。
那句赞美人的成语是怎么说的?什么大鱼大雁,修花病院。乱七八糟的字句在她脑中排出奇怪的画面。
武灵阿警告过她,没有把握的话就不要讲,省得把场面搞砸。
“我知道她是壮了点,和玉树临风的宝钦不太配,可她长得也挺有模有样,人见人爱的呀。”一名贵妇说道。
“对、对。”齐娃赶紧陪笑。那人听说正是女方的姑姑,还是捧捧场比较好。“令侄女的确人见人爱,看起来就很国泰民安、六畜兴旺。”
在座的人脸色红红白白,顿时没了声响。
完蛋!她在讲什么鬼,惹毛了对方岂不是坏了宝钦的终身大事?快快补救!
“我如果记得没错,她应该是因为参加诗社的关系,所以常和宝钦碰到面,对吧。她实在很有才华,比起好些诗社才女们毫不逊色。年纪轻轻就这么厉害,很……很了不起的。”
“的确。”女方的姑姑缓下绷紧的脸皮,满意地颔首浅笑。“我侄女从小通晓经史子集,诗词歌赋,没一样难得倒她,很多王公子弟都抢着要向她求亲。”
“那、那我们宝钦还真是肥水楼台先得月呀。”
齐娃一听罪众隐隐的抽息,就知道毁了。
果不其然,先前还好声好气巴结逢迎的女客们,幸悻然虚应两声就告辞了,留下硕王府一家子坐在厅里僵往情绪。
沉寂半晌
“喔……终于走了。”
“是啊,不应付又不行,真是累。”
大家槌槌肩呀喝喝茶,嗑嗑瓜子剔剔牙,就当什么事也没发生一样。
齐娃心焦如焚。“对不起!我……”
“谢谢你,宁宁。”一直躲在屏风后的大少奶奶和宝钦这才喜孜孜地溜出来。“你回拖得真是太巧妙了。”
“我……不是的!”她只是一时口快,两句好话黏在一块,结果不该落在外人田里的肥水就占到近水楼台上头去了。“我不是有意……”
“我明白。我也知道你向来不居功,但你的好,我会放在心坎里的。”大少奶奶笑着握了握她的手,便和宝钦开开心心地看小娃去了。
“武灵阿,我真的不是故意的!”她急急拉着他低声申冤。
“不管有意无意,你显然根本没把我教的东西读熟。”
见他一副不屑一瞥、冷然喝茶的模样,她就知道大事不妙。“这次……可不可以将功抵过,不必处罚?好歹我也替宝钦挡掉了一次麻烦……”
“错就是错,少再罗嗦。”
“可是……”她不要被罚,她拒绝再任他摆出奇怪的撩人姿态,让他公报私仇,占尽甜头。他若继续下去玩上瘾,她还要不要做人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