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映雪别过头去不理她。
邱逸萍见了只好祭出哀兵政策,装可怜地说:“你知道吗?隔天我被大哥叫进去书房,足足骂了三十分钟耶,骂得我羞愧难当,觉得真的很对不起你,我已经认真反省过了,你不要再生气了啦,好不好嘛?”
心地善良纯厚的梅映雪见她说得可怜,又听见丘舜翔已骂过她了,便心软地原谅了她。“好吧,我原谅你。”
“太好了。”丘逸萍接着又说:“为了向你赔罪,我想给你一个惊喜的礼物。来,把手伸出来,要两只手哦。”
梅映雪不疑有它,依言把两手伸出来,丘逸萍便把紧握在掌中的东西,慢慢地放在她并合着的双掌上,待她一放手,梅映雪却感觉掌中多了一个毛绒绒的东西,定眼细看原来是一只小老鼠——
“啊——老鼠!”吓得她高声惊叫。心惊之下更是把那老鼠抛了出去,哪知老鼠落地后又弹了老高,原来只是一只栩栩如生的绒毛老鼠。
邱逸萍见她受到惊吓,狂笑不已:“哈哈……上当了!上当了!”
真是太可恶了,还说她有认真反省,根本就没有嘛,梅映雪气得拿过沙发上的靠枕,起身追着打。“可恶的逸萍!你根本就没有反省嘛,气死我了,我要打你,打死你!”
邱逸萍边跑边左闪右躲,还边回头扮鬼脸。“打不到!你打不到……”
梅映雪拼命地追打却一如她的笑语,真的打不到,气得她娇颜绯红却也莫可奈何;坐在沙发上的两老早已笑咧了嘴,感觉像多有一双稚龄女儿般,心境似一下子年轻了十几岁。
突然,邱逸萍停步回头朝她手中的靠枕击出一拳。“看我的无敌神拳。”
梅映雪手中的靠枕被她击飞,顿失武器的她,只能气得七窍生烟,忿怒又不争气的泪水不受控制地涌了上来,突然一个转身扑抱吕淑雯的颈项。
“妈,你看逸……”话未完却立刻警觉似未到时候。“我……”霎时忘了气恼,只是羞得不知该如何是好。
可是,吕淑雯和邱政铭听得可清楚了,两老相视一笑,吕淑雯反手拍拍她的手背,高兴地说:“好好,就冲着这声‘妈’,我一定会替你做主的。”
梅映雪具恨不得地上有个洞,可让她钻进去。
这时,丘逸萍亦靠上来用手肘撞撞她,调侃着说!“哦——你已经和老哥相好过了吗?”
梅映雪听了娇颜一片嫣红,双手乱摇。“没有……才没有呢,我们只是说好了而已。”
“哦——”邱逸萍凑上头说:“原来是私定终身呀。”话落嘻笑神情一敛,换上一脸的奸笑。“太好了,真是好得很呢!话说‘大姑大似婆,小姑赛阎罗’,你就等着我这个‘ㄎ一ㄤˋ脚’小姑把你整得生不如死吧。”
梅映雪被她这话和神情给吓住了,不自主地后退数小步,抿唇不语。丘逸萍整人的鬼点子多如牛毛她是知道的,原是娇羞的神情换成了一脸的惊吓,下意识地想逃到可倚靠的他身边。
“我要去跟舜翔讲。”话落就欲转身往邱舜翔的书房跑。
邱逸萍见状忙伸手扯住她,换上一脸谄媚的笑。
“我是跟你开玩笑的啦,我可爱的映雪姐姐、未来的好嫂嫂,我只是闹着玩的,不要去跟大哥讲,好不好?”
原来她真会怕舜翔生气呀,梅映雪故作不理地别过头去。“我才不相信呢!”
丘逸萍马上绕过去,哀求着说:“我最美丽贤淑的嫂嫂,不要那么小家子气嘛,我请你吃最好吃的芒果冰砂消消气,好不好。”
梅映雪却趁机拿乔起来了,又别开脸说:“我不要吃芒果冰砂,我要吃草莓冰砂。”
“好好好。”
“我还要吃咖啡冰砂。”
“好好好,你要吃什么我都请你,只要你别去向大哥告状就行。”丘逸萍说完马上推着她往外走。“我们现在就去吃,让你立刻消气。”
两个半大不小的女孩就这样相偕往外走,还不到停车场两人又和好如初,笑笑闹闹起来了。
两老见状只是摇头相视而笑,丘政铭看着老婆说:“是不是该想办法替映雪弄张身分证了?”
吕淑雯点头。“嗯,的确是时候了。”
恶劣前夫之自食恶果篇
胡府,白云石砌的恢宏巨宅内,张灯结彩,贺客盈门,恭喜之声不绝于耳,仆婢穿梭在贺客间递送美酒与佳肴。
喜堂就设在宽敞辉煌的前厅,正面摆着一张紫檀木香案,香案上铺设着大红绸缎,龙凤花烛高烧,红艳艳的光芒与正中壁上悬挂的红缎金“喜”字相映,散发着一股吉庆祥瑞的氲氤;四色花果衬着八色糕点,均置于十二只精致的瓷盘内,连香案两侧的合二仙也沾染了无限喜气,图上的双仙似也笑得合不拢嘴呢。
拜完天地拜祖宗,当夫妻交拜过了,灵巧的媒婆已笑嘻嘻地引着一双新人步登洞房。
稍后的喜筵上,大家全兴高采烈,尽情欢愉!新郎倌蓝团花寿字袍与翅翎冠,映合着新娘的艳红霞服相对生辉,多少的喜悦、欢愉全洋溢在那一张张的脸庞上,喜气融合在酒液中,皆被大家咽入了肚里,吞进肺腑之内了。
“胡老,恭喜您得此佳婚呀!”
身为泰山大人的胡梭笑呵呵。“是啊,是啊。”
“胡老,您的女婿一表人才,才情卓越,将来一定能给令千金幸福。”
“哈……一定,一定的。”胡梭又是一阵愉悦的朗笑。
“瞧杜姑爷人中骐骥,气宇轩昂,将来一定能飞黄腾达的!”
“那要靠贤侄多多提拔了。哈……”胡梭又是一阵朗笑。
“来啊,咱们来向新郎倌敬几杯酒呀。”一个宾客端着酒杯走向杜子风。
“对呀,对呀,大家快来敬酒。”
一人这么说,立刻就有一大堆人端着酒杯围上来,杜子风见状只得端起酒杯回敬。他每干了一杯,在旁伺候的僮仆立刻又为他斟满一杯。
十几个人下来,杜子风已喝下了两大壶的醇酒,但来敬酒宾客依然一个接着一个,他只好干完一杯又一杯,而僮仆只是不停地为他斟酒。
在干完十馀杯酒后,杜子风开始觉得眼前景象有点模糊了,意识也开始有些恍惚了。不知是眼花还是怎么了,他总觉得来向他敬酒的人,怎么就老是那几张熟面孔……
叩!杜子风酒杯掉落桌面上,眼皮也沉重得几乎张不开了,这时耳畔传来刚拜完堂的娇妻,那犹如银铃般悦耳的嗓音。
“相公醉了,你们赶快扶他进房歇着。”
“是。”
杜子风迷糊中感觉左右两旁有人扶起他,站起之时不自觉抬眼看向娇颜如霞、有若天仙化人般的美娇妻,但在前视的那瞬间竟看见娇妻那原是黑珍珠般的美眸,此刻却火红如血,吓得他瞬间酒醒,惊慌地挥开两旁的僮仆,后退数大步,抬手指着胡仙儿——
“娘……娘……娘子,你……你的眼……眼……眼睛……”
头戴珠冠的胡仙儿笑意盈盈地问:“我的眼睛怎幺了?”
杜子风一眨眼之后再仔细看一次,只见美娇妻的睛眸依然漆黑明亮,只得笑笑自我安慰说:“没……没什么啦,大概是我眼花看错了。”
胡仙儿莲步轻移上前,扶着他说:“走,相公,我们回房休息了。”语毕向侍女小安一使眼色,两人便一左一右搀扶着他回到新房。
新房里,杜子风歪倒在垫着厚厚锦被的新床上,醉眼迷蒙地看着美若天仙般的娇妻,温柔地替自己脱鞋、褪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