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瑜儿抚着隐隐发疼的胸口,吃力地追问每一句话。
“这是师父的命令,因为,西门无常的命格带有危害师父的杀气,所以必须除之。”
“你说太多了。”古汉峰示意她闭嘴。
戚若雨却不当一回事,继续道:“怪西门无常倒霉吧!拥有致命的命格,师父想杀他,也是无可厚非的事。”
“笑话!堂堂西门帝爷,岂会败于卑贱恶徒手中。”瑜儿显少动怒,但是听闻戚若雨的述说,她不禁挑起怒火。
谁都不能伤害少爷,只要有她樊瑜在的一天,任何人都伤不了西门无常!
古汉峰见情势不对,匆匆拔剑抗敌,但是瑜儿眼明手快,一个半空翻身,便轻易夺过古汉峰手中的宝剑,剑锋一转,划破他的衣袖,随即开出一道血口子。
“啊!”
古汉峰惨叫,出掌击向瑜儿,却又毫无招架之势地被擒住手腕,瑜儿扣住五指,猛然使劲,随即震痛他的穴脉。
“师妹——”他大声求救。
戚若雨从剑鞘抽出玄天剑,笔直朝瑜儿刺去,瑜儿持剑的手一挥,那把亮晃晃的宝剑像注入生命般,立刻冲出一道疯狂的气流,仿如鬼魅迅速剖开戚若雨的腰肚——
她连喊叫的机会都没有,便香消玉殒……
“不!”古汉峰惊惶骇叫,再度扬掌,企图重伤樊瑜可怕的功力。
瑜儿轻旋身子,凌利的剑尖已抵在古汉峰的颈首,她忽然冷笑。“瞧你们丢人的功夫,可见将我掳来是白费心机了。”
不用少爷亲自出马,她一个人便足以收拾全部。
正当瑜儿欲将剑尖刺进他的咽喉,门外猛然灌入一阵杀气,她手上的剑被震得持不住!整个人更被狂风握飞到一旁,重击冷硬的石壁——
“唔!”气血翻涌,她感到五脏俱碎的痛苦!
当她昏沉沉地抬起头,乍见由门外出现的独孤帆,顿时,她呆若木鸡——
砰地一声!
两扇可怜的门板,被西门无常踹得差点倒下来!
南宫焱、东方皇宇和北庭缺月各护住自己的爱妻,三个人六道怨怒的目光同时射向西门无常。“很高兴你出席。”东方皇宇率先开口道:“不过,能否请你出场的阵仗再温和一点?”
“是啊!差点吓到我娘子。”北庭缺月搂着练嬉嫦,一脸呵护的神情。
南宫焱忍不住发火道:“若伤了想蓉,我一定宰了你!”
三人一言一句的,完全不给西门无常说话的余地,随后又仔细审视自己爱妻的脸色,若稍有苍白,便全怪到西门无常头上。
难得西门无常大驾光临东方府,众人也不想再多计较什么不愉快,于是东方皇宇吩咐女婢再送上佳肴清酒招待道:“坐吧!”
“我有事请你们帮忙。”
话一出,立即震惊了在场三对佳侣!
东方坚宇差点说不出话来,枉费了他能言善道的好口才。
北庭缺月以为自己听错了,索性再问一次:“你刚才说什么?”
西门无常直言不讳道:“瑜儿失踪了!我希望你们帮我找寻她。”
外表镇定的他,其实早已心乱如麻。他派遣所有人马搜寻瑜儿下落,至今却无任何消息回报。他心急如焚!最后想到的办法,便是藉助他们的力量。
“樊总管怎么会失踪呢?”谈余嫣一听,便知道事情不对劲。
东方皇宇沉静思绪,臆测道:“该不会是你大惊小怪了?说不定樊总管只是出远门……”
“戚若雨也不见了。”
“戚若雨?那位戚姑娘、你的贵客?”东方皇宇早料到与这个女人有关。
“她不是我的客人。”西门无常语调忽然冷冽起来。“只不过是我恰巧从河里救起的女骗子,瑜儿见她可怜,才收留了她。”
他说得冷然,对戚若雨根本不屑一顾。
“原来如此。”东方皇宇轻笑道:“我就在想,除了我和缺月、焱,你哪来的朋友!”
像他这种心绪无常的男人,也只有尊高的他、雅尚的缺月和自傲的钱能与他结交——
“她的无故消失,和瑜儿的失踪一定有关。”西门无常一并说出府内丫环交谈的内容。
东方皇宇最喜欢具有挑战性的事物,愈神秘不可测,他愈要探个详细。
“我会展开搜索的方向,放心,她逃不了。”东方皇宇觉得偶尔找件事来玩玩也不错。
“你有把握找到瑜儿?”西门无常要一个确定的回覆。
“你真的很担心她?”东方皇宇没有正面回答,反而将问题引向暧昧。
若他再不推他一把,恐怕这家伙永远都不懂得去发掘自己的情感。
“这你不必知道。”
西门无常又摆出一副冷硬的表情。
他不善于表达自己,当然,他也从不需要向谁剖析自己,无论是什么心情,只要有瑜儿懂得了解就够了。
谁敢伤害瑜儿他绝对会让那人碎尸万段!
南宫焱自始至终倔傲着一张脸,对西门无常的托求虽然感到讶异,但是他并不打算帮忙。
“相公。”花想蓉柔声唤道,似乎已洞悉丈夫绝情的想法。“樊总管待人热心,现在她竟然陷入困境,我们岂能不闻不问,你说是不是?”
南宫焱无奈叹道:“是,娘子说得是。”
爷爷……是她在这世上唯一的亲人,或许亲情对她而言已经成为空无,但是在阔别十几余载的今日,再度重逢怎么不教人动容?!
是爷爷没错啊!但是他却自称——独孤帆?!
瑜儿口吐鲜血,狼狈地扶着石墙站起身,惊异的眸光始终停留在老人身上。
她不会认错的!
纵使分别已久,但是亲情的力量是无法掩蔽的,渐渐模糊的记忆倏地鲜明起来,己经不记得的脸庞,此时此刻却清清楚楚呈现在她面前。
只是她万万没想到,为什么爷爷会化名为独孤帆?难怪她暗中查访多年,仍然没有爷爷半点消息,不是爷爷失踪了,而是名字变得陌生——
瑜儿觉得头昏脑胀,意识载浮载沉,她想放弃纠缠的思绪,但是没有甘心的理由。
好不容易……她才和爷爷重逢啊!
爷爷的外貌几乎没变,只是岁月在他的脸上留下了深刻的痕迹,她以为自己已经不记得爷爷的面容,孰料,再见之后,一切都是曾经熟悉不过的。
她怎么可能忘记呢?她怎么可能忘记这世上与她血脉相连的亲人呢?
“师、师父——”
古汉峰内心的惶恐倍增,他知道独孤帆老谋深算,不可能留下一条没有利用价值的贱命!
“住口!”他低声一喝,古汉峰随即没去声音,不敢多吭半句。
独孤帆一双看不清心机的眼眸望向樊瑜,他不自主地一颤。
为何他心底会有一股似曾相识?
“你竟敢杀了我徒儿,哼!不怕付出惨痛的代价吗?”
眼前的少年,究竟具有多大的勇气?他倒想知道。
失去戚若雨这名大将,对独孤帆面言不外乎是一种损失,但是既然戚若雨注定惨死,必然是她技不如人,并不值得惋惜。
对他毫无奉献的人,和废物有什么两样?
“师父要为若雨复仇啊!”古汉峰激动道:“好歹……若雨也替师父尽心尽力不少事,现在她惨死于剑下,师父一定要为她报仇!”
独孤帆伸出一只布满皱纹的手,缓缓揪住古汉峰的前襟,沉声问道:“活人为死人浪费心力,你觉得有价值吗?”
一切都要用价值来衡量,有用的自然会让他看在眼里,没用的……就不需要存在,省得碍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