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不出你脾气还挺硬的!”芮娘冷笑道。“但是对我而看口,毫无效用!”
语毕,一记火辣辣的藤鞭随即落下,嬉嫦吃痛地扭曲了表情,却咬牙忍耐着。
“够倔!”芮娘说完,又是一鞭!在她眼中,嬉嫦是一颗大硬钉!
“芮娘,这样打她不好吧?”一名男子说道。
“哪里不好?不给她丁点教训,怎么消我心头之气?”谁说她们之间无冤无仇?她们的梁子可结大了!
撇开她逃跑一事不说,之后她竟然通报北庭缺月打算揭发她的所作所为,光是这点,芮娘就十足有理由可以赏她十鞭!
“但是咱们要拿她卖钱,倘若将她打得皮开肉绽,还有价值吗?”
“是呀!”另一名男子附和道:“她脾气硬,再和她打骂下去,都是徒劳无功,何况她长得这么漂亮,如果伤了也不好。”
芮娘睨了他们一眼。“你们以为我不知道你们在打甚么主意啊?”
“哪、哪有的事!”
芮娘也懒得戳破他们的心思。“记住,这贱丫头可是一株摇钱树,千万别沾。”
“是。”
“还有,不准给她饭吃、也不准给她水喝!我要饿昏她!”
芮娘走到嬉嫦面前,得意地笑道:“你和北庭缺月是甚么关系,我管不着,但是你竟然敢在他面前掀我的底,就甭想有好日子过!”
芮娘将鞭子往地上重重一扔!冷哼一声,转头旋身离去。
东方皇宇甫踏入吉祥苑一步,突然一道强烈的掌气迎面扑来,东方府总管莫离跃身至主子身前,同时出掌挡不攻势。
见此情形,东方皇宇不悦地挑高俊眉,直接走往北庭缺月的寝房。
“你竟然用致命的掌气欢迎你的老朋友?”他一脚踹开房门,恼怒道。
北庭缺月镇坐在圆桌旁,面无表情道:“致命的掌气并没有夺走你的命。”
东方皇宇愣了愣,觉得北庭缺月的回答出乎他意料之外。
“幸好有莫离保护我。”东方皇宇笑道:“孟迁呢?该会躲在床底下吧?”
一提起孟迁,北庭缺月的脸色瞬间变得难看,气氛异常沉闷。
“你看来不怎么愉快。”难怪方才他和莫离从大门进来时,家仆们都是一脸惧色。
也罢!主人不招呼,他也只有脸皮厚一点,径自找张圆凳坐下。
“出去。”北庭缺月不客气地下逐客令。
东方星宇瞪直双眼!怀疑是否听错了!
他到府为客算是给北庭缺月面子,没想到他竟不受欢迎、更惹人厌!
东方皇宇将手往桌面一搁,臆测道:“你的脸难看死了!”
认识这美得不像话的男人,算算也有二十余载,除了提起忌讳会让他翻脸之外,鲜少见过他有比翻脸更难看的表情!
发生甚么事了?为何气氛愈来愈不对劲?
难道是焱没有将他的决定送到绝尘谷,告知老头儿毁婚一事,如今未婚妻找上门来了?!
倘是如此,便事态严重。
“我以为一切都会顺利。”东方皇宇原本想要好好安慰北庭缺月,才欲开口,门外立即闯入不速之客,莫离挡都来不及挡。
“爷!爷!”来者是孟迁,只见他一脸惊慌,甚至负伤直扑北庭缺月。
他抓住主子爷的手臂,急急问道:“为甚么赶走嬉嫦姑娘?你不喜欢她了?”
从丫环们口中得知此事,孟迁震惊极了!他以为主子爷和嬉嫦姑娘会成亲,嬉嫦姑娘会成为北庭府的夫人,他以为一切会如他所想一般!
可是实际上,嬉嫦姑娘走了!而且是被主子爷赶走的,
为甚么?主子爷怎么舍得赶走嬉嫦姑娘?
孟迁不顾自己身上的伤,径自追问原因,更没发现北庭缺月逐渐阴郁的神色。
在北庭缺月动手之际,东方皇宇已有察觉,挡在事情爆发之前出言道:“你们之间有误会。”
“哼!”北庭缺月冷哼一声,翻掌制住孟迁的胸口,像要击破他的胸膛,或许这个胸膛曾经依偎着——她!“出去!”
东方皇宇又愣了愣。
怎么,这家伙究竟闷了甚么心事?从头到尾只会叫人滚,除此之外,却一句话也不肯说。
“爷又要打我了?没关系,尽管打吧!这次我会忍耐,绝不还手。”孟迁抱着必死的决心般,闭上双眼迎向他。
北庭缺月虽是懊恼,但是理智已经不容许他再出手伤人,气氛一时僵持不下!坐在一旁的东方皇宇看了反而难受。
“你们主仆二人感情不是很好吗?”东方皇宇语不惊人死不休地道:“有甚么原因可以让你们反目成仇?让我猜猜……莫非,和孟迁口中那位嬉嫦姑娘有关?”
北庭缺月瞪向东方皇宇,收手放了孟迁。
他知道这一切的行为都太难堪了!但是嫉妒蒙蔽他的心智,逼得他崩溃、发火!
“或许,我猜对了。”东方皇宇适时地换个位责,和北庭缺月保持安全距离。
孟迁张开双眼,抚着胸口,心中很是庆幸主子爷没有出手。
“爷不生气了?”他狐疑地看着北庭缺月的脸色。
“孟总管。”东方星宇在一旁客气地问道:“嬉嫦姑娘是甚么人?”
一提起心里正担心的嬉嫦姑娘,孟迁又开始绷紧情绪。
他毫不讳言地对东方皇宇说:“事到如今,我也不想佯装不晓得了,其实嬉嫦姑娘正是爷钟意的姑娘,我原本还以为嬉嫦姑娘会成为北庭府的夫人——”
“你胡说甚么!”北庭缺月大声喝道。
孟迁不解地反问:“爷!我有说错吗?嬉嫦姑娘不是爷心仪的姑娘吗?”
北庭缺月逼向孟迁一步,若不是他们之间交情匪浅,此时此刻,他一定会一掌轰死他!
“我知道爷不爱沾女色,是因为爷曾经说过,贞节是姑娘家的性命,你不愿意因为一时的私欲,而摧毁一个姑娘的清白,所以绝对会慎重——”
“住口!”还轮不到他来教训他的所作所为!北庭缺月怒击桌案。
孟迁也耐不住焦虑的心情了!嬉嫦姑娘都不知道跑哪儿去了!他们竟然还在这里起争执,再不快点找回嬉嫦姑娘,他心中的夫人该由谁来当?他相信,没有人比嬉嫦姑娘更适合主子爷了!
“爷若一心想毁坏嬉嫦姑娘的名节,我也无话可说了!但是我不明白,假使爷根本不想负责嬉嫦姑娘的一生,当初在缀风酒楼就应该断绝关系,何苦再接嬉嫦姑娘回府中,最后又赶她走呢?”孟迁忿忿难平道。
北庭缺月莫名地感到震惊!他抬眼正视孟迁,问道:“在缀风酒楼发生甚么事?”
“爷忘了?”孟迁闭了闭眼。“不会吧?!当初你和嬉嫦姑娘可是共寝一间房,我还在想,爷何时交了一位红粉知己呢!”
孟迁的话让北庭缺月想起曾经梦及的春梦——似更如幻,让他分不清楚?那场情意奔驰的梦,至今仍令他难以彻底忘记。
难道如孟迁所言,他和嬉嫦当真有此际遇?!不!这怎么可能——
“还有,”孟迁掏出一对金锁片,摆到桌案上。“这是爷和嬉嫦姑娘分别送给我的金锁片,带着实在多余,还给爷吧!”
金锁片?!
北庭缺月瞠大双眼,不可置信地审视桌上的一对信物,一模一样的题字,怎么不教人吃惊!
他又忆起那封内文全毁的信件,凭空出现在他房里,还有床褥间他曾经怀疑的血迹……
老天!如果一切事情真如他所假想一般,那……他和她便是姻缘卦所注定的夫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