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庭缺月凌空跃下,伫立在孟迁和嬉嫦面前,看他们卿卿我我互相扶持,他恼怒着!
为甚么他们会在一起?何时开始连系情感?为何他一概不知?!
北庭缺月懊恼极了!他怎么能忍受自己最爱的女人,竟然投向他最贞信的朋友的怀抱?!他无法接受——
“主子爷!刚才好险,你那一掌差点打中我。”孟迁径自庆幸着。
他又怎么知道自己即将卷入一场风暴中——
“缺月……”望着心所牵系的男人,嬉嫦不知道该说甚么。
虽然孟迁已经成全她的心意,但是她尚不能奔向北庭缺月。
如果缺月知道她能接受他的感情了,一定会开心得欢欣鼓舞吧!
实在难以想象堂堂北庭大爷,会像个孩子般,高兴得手足舞蹈。
嬉嫦已经在脑海里编构之后的情景……
“你们……在谈论甚么?”北庭缺月发觉自己不脱时,声音总是特别低沉。
嬉嫦僵住身子,不知道该如何回答他。
她不敢告诉他实情,纵使孟迁已经答应成全她,但是她还是无法诚实告诉他,孟迁本来是她的未婚夫——
“说!”见他们两人都不答话,北庭缺月更加气愤不平!
“爷……这,这不能说啊!”孟迁吞吞吐吐道。
方才嬉嫦姑娘才告诫过,主子爷喜欢她是件秘密,他岂敢胡说下去。
孟迁闭上嘴,不再赘言。
“很好!瞒着我鬼鬼祟祟,以为我不知道你们的事,是吗?”北庭缺月冷眼睥睨他们两人。“你们以为可以瞒天过海,却不巧被我撞见了!”
他、他知道?!
嬉嫦心底一骇!惶恐着北庭缺月是听见他们的谈话了?
倘若如此,她根本不必再隐瞒下去!
当嬉嫦正欲开口解释,不料北庭缺月又朝孟迁发出一掌,比之前的掌风更猛更烈!
“啊!”孟迁惨叫一声,狼狈躲开主子爷莫名其妙的攻击。
形势显得危急,孟迁遭到连续掌风侍候,他满心不解,一边闪躲着,一边求饶:“爷!收手啊!今日不适合练功呐!”
天寒地冻,冷得孟迁所有动作都变得迟钝,他无法完全避开主子爷的攻击,身中两、三掌是必定的。
北庭缺月不顾一切,朝孟迁猛发掌,提起内力,运气出掌,跃身向前劈断孟迁的筋脉,疼得孟迁哇哇大叫,抱头鼠窜!
“爷,别打了!”
孟迁扭曲着身体,连脸上的表情也一并变得狰狞、骇人——
北庭缺月并未出全力,他掌风所扫之处,扬卷起层层雪花,寒气凛人, 一片,所有怒气全部倾泄而出,依然无法化解孟迁承受皮肉之苦的厄运。
嬉嫦呆立一旁,看得冷汗直流,她想阻止北庭缺月带来的狂怒,却不能动弹,双脚仿若被钉在雪地里,又像长了根似地。
“住手,别再打了!”她扯着喉咙喊道。
这场风暴真是来得又急又狂!府中上上下下的人,全聚在一块儿,手拉着手,屏息着气,胆跳心惊地观视一切!
在沉闷的气氛过后,竟然是如此吓人的狂风暴雨,早知道,他们谁都愿意活在沉闷的气氛下,拒绝风雨来临!
北庭缺月睁着愤怒的眼眸,劈完一掌又是接着一记侧踢,逼得孟迁已达绝境,突然间,理智断裂!孟迁终于耐不住满身椎心刺骨的剧疼,大胆还手抵抗——
“啊!”
狂吼之后,孟迁杀红双眼似地扑向北庭缺月,连带提劲送出攻击性强大的掌气!
“天啊!”
“孟总管发飙了!”
“大事不妙!”
“天要灭北庭府——”
哀声四起,轰然剧响!孟迁双掌和北庭缺月对上,顿时,雪片塌崩而散,两人脚下白雪一扫而空,甚至明显地陷一层,形势扭转,两人变成势钧力敌——
嬉嫦倒吸一口气,听见北庭缺月以冷酷声音道:“没想到,你竟敢还手。”
孟迁头疼欲裂!他无意冒犯主子爷,但是他内心有股怨气和冲动结合作祟!逼他不得不抵抗——
“啊——”孟迁在旋绕的雪花中咆哮着,理智不再、挣扎不再!
北庭缺月提气再逼向孟迁,将他震退数十步!准备伸手再补上一掌,忽然被人紧紧抱住腰际,他低头一看,停止了攻势。
“你疯了吗?”嬉嫦大叫着。“他是你的好朋友吧?你怎么能对他出手?!”
她牢牢圈抱着他,已有承受痛苦的准备,然而他仅是淡然问道:“你护着他?”
嬉嫦一怔,呆若木鸡望着他。
而孟迁早已被北庭缺月的内力震昏在地,众人也都吓得噤若寒蝉。
大地恢复一片宁静,没有半点风,也没有丝毫细雪,只有一阵又一阵不匀的呼吸声……
大家都受了非同小可的惊吓了!
“哈哈……”北庭缺月仰天狂笑起来,推开了练嬉嫦,旋身离去。
孟迁半昏半醒间,只能在心里大叹——
真的太糟糕了!
第九章
“义爹!义爹!”丁冬慌慌张张跑到樵老面前,又惊又喜的表情复杂地挂在脸上。
随后跑进来的小鬼头,只要懂事的,都和丁冬差不多神色。
发生甚么事?
樵老也懒得掐指神算了,直接问道:“不是叫你们去背书吗?怎么统统跑进来了?”
年纪较小的菲儿,仰着童稚的脸庞,嘻笑着。“不知道,见丁冬进来,就跟着进来。”
丁冬轻点菲儿的俏鼻,笑道:“也只有你是跟着大家走。”
“哼!”菲儿很是不服气。
“算了,不和你争。”丁冬转向樵老,急急说道:“义父,外头有位公子要见您呢!”
“公子?见我?”樵老眉一皱,不得不怀疑自己是否听错了。
在人迹罕见的深谷中,竟然会有人要求见他?就算是外来的访者,也不可能破解他设下的阵仗,直接找到绝尘谷的谷口啊!
樵老愈想愈不对,总觉得全身开始打起寒颤。
“是啊!那位公子还说,他特地带来义父最震惊的消息,我猜——可能是嬉嫦姐的消息!”这便是大家神情又惊又喜的原因。
“我也这么认为!”
每个人七嘴八舌地讨论起来。
樵老突然觉得气候冷得令人发抖,他都快受不了!仿若有种遇到鬼的感觉——
“义父!快去瞧瞧吧!”丁冬拉着樵老要往外走,心里迫切地想知道练嬉嫦的消息。
樵老站住脚,搁缓道:“且慢,待义父算上一算。”
说着,便点起五指,只不过樵老的脸色却是愈算愈难看了!
猛然停住掐算的手指,他惶恐地出声道:“鬼……鬼、鬼……”
“嗄?!鬼——”
孩子们吓成一团,互相拥抱彼此,谁都怕被魔鬼擒去当点心!
在哭闹声中,丁冬壮着胆子问道:“义父!外头那位公子是鬼?!”
“好热闹。”南宫焱翩然现身,难得在面无表情的酷脸上挂着一抹浅笑。
“哇!救命呀!”大家纷纷散开,四处窜逃,不敢留在原地。
他笑起来……有那么可怕吗?
南宫焱顿时没去笑容。
“好久不见。”
在南宫焱客气的问候下,樵老终于回过神,大喝一声:“鬼徒儿!”
“看到我,有这么惊讶吗?”南宫焱径自浏览谷中的一切,身后还跟随着南宫府的大总管——沈默。
“你、你怎么会——”
“我也不太想来,若不是你的美徒儿央求我代劳,说真的,我们师徒是不可能再见面。”南宫焱真的打从心底觉得麻烦。
这一次,北庭缺月可欠他一个大人情了!
一向讨厌受人托求的南宫焱,会答应代替北庭缺月走这一趟,也算是奇迹了!只要南宫大爷他本人高兴,想得到多少热心服务都不成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