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管我。”
既然无法命令她,他索性伸手将她整个人抱起,而她轻如鸿毛的身躯让他皱起眉头。
颜子谦不自禁的在那张满愁容的小脸上,悄悄的偷个香。怀中的人儿香气逼人,让他根本无法抗拒。脚步一转,他往自己的房间走去。
再踏进那个房间一步,将造成无可收拾的局面。曾经深藏的往事,飞快在眼前闪过,江小媛心知肚明即将发生什么事,却无力阻止……
不,或者说,她根本不想阻止。她知道自己在做什么,知道这样的事情不该再次发生,但……
她仍埋首在他的颈项中,汲取熟悉的味道,感受到他的体温隔着衣物传来,让假象的温柔在心底发酵。
注定要分离的结局,她心里有数。如果这是最后的一夜,就让她该死的替自己保留一段美好的回忆,以供将来还能咀嚼回味。
等过了今天,她或许会恨颜子谦,或许会笑自己无聊,但她已经不在乎了。眼中的泪水来自疼痛的心,当她的头枕在柔软的枕头上,他的大手轻巧的抚去散落的发丝时,她再也忍不住落泪。
“傻瓜,你爱上我了吗?”他的吻中带着叹息,温柔的舔去咸咸的液体,而她一句话也说不出口。当秘密被揭穿,她没有半丝羞愧,反而有松口气的感觉。她不该的,不该恋上这样的男人。明知没有结果的爱情,却又贪图短暂的快感,终究只会惹来泪水与悔恨。但此刻在他冰冷的唇下,她融化了,陶醉在温暖的怀抱中。
“我试过各种方法,和不同的女人来往,为的只是要证明,你并非特殊到让我无法放手的地步。”
“结果呢?”
“我无法让你走。”
“那真是我的悲哀。请你……和我做爱吧。”她吐气如兰,娇羞全写在绯红的脸颊上。
“这次是你的选择,当明天醒来,你或许会后悔今天说过的话,但却没有机会反悔。”颜子谦稍稍迟疑,却没有停止手下的动作。
他起身将身上的衣物全数除去,然后躺在她的身边。
无语的她直接伸手抚摸那双坚强的臂膀,轻揉着他的肌肤,缓缓的在他身上滑行。对于情事,她还处于太过低能的状况,无法明白男人的需求,只是依着本能行动。
为了阻止她女巫般的折磨,颜子谦捧住她的脸,吻上她的唇,舌尖将暖暖的爱意注入她灵魂的最深处,激起她血液中汹涌的热浪。
她的呻吟传达到他的口中,和在他的舌尖里,无言的哀求。在漆黑的夜里,隐藏已久的秘密已经泄漏殆尽。
在这个深夜里,太多的事情毋需透过言词,亦能充分得到表达的权利。
确定了那个得到颜子谦青睐的女人是自己,江小媛没有丝毫喜悦,却有着满心的沉重。曾经,她以为在他的宠爱下,两个人将纠缠到天长地久,但现实并非如此。
天亮了,所有的魔法都解除,她也必须面对真实的人生,将梦想全数锁在心房深处,从今以后,不再碰触。
颜子谦点了根烟,面对已经整装完成的她,表情显得凝重。
“我真的要离开了。”她低着头玩弄着衣摆,固执的拒看他的脸。“你打算什么时候才愿意让我搬出去?”
“死了那个念头,永远不可能。”
“为什么你不能明白,在这个屋檐底下,我会喘不过气的。”
“该死,你到底有什么不满?”
“当然没有。”她很快的否认。
“对于你,该给的、该作的、能给的、能做的,我都没短少过,为什么你只想离开?你到底有什么问题?”
他真的不懂,因为他从来不曾花时间在她的心思上。原来他们之间最大的问题,就在于他的不懂。因为他的不懂,所以她无法解释。因为他的不懂,已经重重的打击了她的心,从此无法愈合。
“我们之间根本没有交集,你给的跟我要的永远无法达到平衡。”
“你到底想要什么?”
“离开我!把自由还给我!”
“在这个家里你并非奴隶,还有什么不满足?”
“奴隶总有得到自由的一天,我比奴隶还不如。”她忿怒的眯起眼,“你总是想来就来,想走就走,高兴时拉着我到处转,不高兴时,就将我冷冻着,到底把我当什么呀?”盛怒中,她无意间泄漏了真实的感情而不自知,“连你即将结婚的消息,我也是透过旁人才知道,现在呢?在你未婚妻抵达台湾的第一天,你却上了我的床,哈,该问这个问题的人是我……你究竟想从我身上得到什么!”
严厉全写在脸上,颜子谦难得的发火,“你想要知道这些?为了这些无聊的事情跟我闹性子?想要搞清楚我和哪个女人上了床?想要明白我到底爱上哪个女人?那我告诉你,实在太多了,无法计数。”
“住口,我不想知道你的私生活,你大可放胆去玩。”
“说到底,你就是想要掌控我的行踪,想要我解剖内心的世界,想要我报告行程。没问题,那很容易办到,从明天开始,我让秘书打电话告诉你!”颜子谦也跟着恼火起来。
“够了。”江小媛突然歇斯底里的狂笑着,“即使我透过私家侦探的跟踪,也未必能真真实实的掌握你的形影,因为你可能付出更多的钱要他说谎。我不信任你给的任何资料,我甚至不信任我自己得到的。”
“我何必费那么大的力气?”
“我得澄清多少次,你跟那些女人不同。”
江小媛高傲的抬起头,“除了不是心甘情愿之外,我瞧不出有什么不同。”
“你在伤害你自己。”他皱着眉头,“用悲剧的角度观看,故意贬低自己,永远沉迷在受害者的角色中。”
“也好过让你伤害我。”她尖叫的回答。
“我不想伤害你的,小媛,从来不曾。”
“感谢天,不想的时候都已经做得如此残忍。如果真有心的话,我早该死无葬身之地。”她抱着自己的手臂,试图在冷冽的空气中,取点温暖,“发生在我们之间的事是个错误,从今而后,绝不会再发生。”
“有二就有三,我无法保证。”
“我可以。”
“关于山崎静子的事情……”
“我不想听。”她扬起耳朵,猛力的摇着头,“你也毋需对我提出解释,反正有钱人的婚姻就是那么一回事,娶嫁之间,只在于利益的多寡,看我妈这几年过的日子,我很清楚。”
“乖乖的听我把话说完,别自以为是的下定论。”颜子谦用力拉下她的手臂,固定在两侧,他眯起眼睛,“媒体所报道的只是场戏,导演不是我,编剧不是我,连演出的角色也不是我所决定的。你等着瞧,我会更改戏码,会有让你意想不到的情节发展。”
或许他们之间根本就不适合交谈。否则怎么会每次都出口伤害彼此,划下深刻的伤痕。天可怜见,她明明不想的,但当话冲到嘴边,总是忍不住的吐出,连些许反悔的空间都没有。
好半晌,空气中只有两个人呼吸的声音。各自猜测着对方的心态,却又无法跨雷池一步。
“那些都无所谓,我只要求离开。”
“不准。”
怒视着他,脑海中突然翻腾过一个念头,或许,她真的能离得开。
“前些时日,爸爸特地来跟我谈过。”她又开了口。
“嗯?”
“你知道的,他总是对我提出威胁,要我嫁给能增加利益的家族。特别是我母亲死后,少了从中作梗的人,不但可以把我赶出门,更能替他赢来财富。”说出真相后,她重重的舒了口气,“而我呢?却无法接受他的条件,所以只好选择出卖你的行踪,让他有留下我的理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