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是他的威胁奏效了,沈秋池愣在一旁,久久不发一语。
齐景熙满意地看着安静的她,终于可以安心驶向医院,不再受到干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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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于回来了,我还以为你失踪了,差点要报警。沈秋池,你在搞什么?以为上班可以用混的吗?文稿拿来,快开天窗了。”年近四十岁的主编火气上来的时候通常说话都是不饶人的。
“对不起,我没有拿回来。”沈秋池怯怯地开口。
“什么?你再说一次。”龇牙咧嘴,主编头上青筋隐隐浮现,口气却反而沉静了。
开广出版社里大家都知道,那是主编发火的前兆,纷纷闪避,以免受到战火波及。
“我、我、我……”情急之下,沈秋池说不出一句话。
“出去老半天,稿子连一页都没拿回来,你是大傻瓜呀!”左等右等之下,出版社的主编好不容易等到她姗姗来迟,却双手空空归来后,于是暴跳如雷地在她面前大吼。
“主编,我不是故意的。”她很无辜地开口,眼泪开始打转,却又强挤回眼眶中,不让它滴落。
方才那个男人送她到医院之后,本以为两人从此世事隔山岳,天涯两茫茫,不必再相见,她也可以乘机偷溜出去,都说了没事,哪个笨蛋喜欢将麻烦往身上揽呢?
谁知道酷男人太闲了,开著名贵跑车也不会出去兜兜风,居然非得等到医生郑重宣布没事之后,还硬要送她回公司,害得她没有完成工作,所以这笔当头挨了一顿骂的仇,就此记在他身上。哼!还好不会再见,要不然看她怎么修理他。
“不是故意的、不是故意的,谁都可以给我同样的话,虽然你才刚毕业,刚到社会上工作,但事情没做好就是没做好,不用找借口。”眼看着稿子就要开天窗了,主编也有些口不择言。
劈头遭受一顿痛骂,沈秋池的心头也不好受,可眼前最重要的事情莫过于把工作完成,虽然她的性格怯弱,偶尔也胆小怕事,过去总接受“春、夏、冬”三人的庇荫,她和春——顾春江,夏——耿夏荷,冬——舒冬海是一起在“晴光”教养院长大的好朋友,感情很好,但出社会之后,到底还是必须自立自强。
一次挫折可不代表她的能力不好,“晴光”出来的人岂可让人看扁,于是她鼓起勇气,抬头看着主编说:“刚才在路上发生了小意外,所以……不,我不该找借口,但我真的不是故意的,对不起。”
“现在可怎么办才好?”
“可不可以等我一会儿?”沈秋池也明白这是自己的错误,不管发生什么事,重点是她未完成交代的工作,于是深深向主编鞠个躬道:“我再去一次,这次保证会拿回稿子的,请相信我。”
望着沈秋池匆匆忙忙远去的背影,原本气急败坏的主编立时变脸,意味深远地露出个微笑。真有干劲,新鲜人毕竟是新鲜人,说不还口、骂不回嘴,好使唤啊!
不过话又说回来,也不是没遇过那种稍稍说两句重话就泪如水龙头的女子,娇嫩得让人讨厌哪,比较起来,眼前的沈秋池真是难得,懂得接受挫折之后,再次努力不懈。嗯,孺子可教也,该好好地磨练些经验后,再大大地重用。
哎呀!主编突然想到,沈秋池要找的对象不是特特重要的,缓缓也无妨,拜托他写稿是为了销售量,可从以往的情况看来,通常得磨上好些日子才拿得到文稿。
瞧,人年纪大了,机能都跟着退化,脑袋果然不够灵光,大火一阵烧之后,自己忘了告诉她,其实那个知名作家的脾气不太好,所以……就算拿不到稿子也是常有的事,不要太放在心上啦。
对了,那个畅销作家好像叫做——齐景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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总算顺利来到目的地,这一次就算时间再急迫,沈秋池也是乖乖地跟着红绿灯亦步亦趋,可不要又遇到家方才那位无聊又霸道的男子,虽然长得很俊……
唉!沈秋池叹口气,在出版社中强装出不在乎的悍样,内心里还是有着受伤的痛苦。
她忽然怀念起过往的校园生活,不要毕业就好了,当学生的痛苦只有面对考试才产生,根据学生们不变的定律,“大考大玩,小考小玩”,比起现在的压力根本算不上什么。而且当学生做错事,旁人会帮忙找一堆的借口,文过饰非,真是天壤之别,出了社会才知道,那一段纯纯的生活有多美好。
如果她像舒冬海一样,有一颗聪明的脑袋瓜,就可以继续窝在学校中,过着逍遥自在的生活。
汗水沁出额头,提醒着烈日酷暑下,方才的想法有如白日梦,还是快挪动脚步吧!
看着手上的地址,比对墙上的门牌,没错,就是这里,好不容易到达的目的地就在前方。
“叮咚!”整整精神,她按了第一次的门铃。
“叮咚!叮咚!”没有人应门。
“叮咚!叮咚!叮咚!”沈秋池还是不死心,她就不相信运气如此背,于是便再接再厉地按下去。
她方才在心中发过誓,如果今天拿不到稿子,表示她根本就不适合待在这一行,无论如何总要放手一搏,真不行时,她才愿意放弃。
“叮咚!叮咚!叮咚!叮咚……”一次增加一个铃声,就在第二十次的门铃响起后,沈秋池打算放弃了,她想,也许是老天警武,内向胆小又害羞的她也许真的不适合这一行吧!往好处想,“此处不留爷,自有留爷处”,她整顿好心情,打算“包袱款款”,回家吃“晴光”。
她刚掉头离开的那一秒,身后的大门“咿呀”地打开,不耐烦的声音也跟着响起。
“谁乱按门铃?”门里探出一张不善的面孔,连语气都是凶恶的。
“对不起,我……我是开广出版社的人,我来拿稿子。”被凶之后的她,连说起话都是期期艾艾的。她飞快抬起头看了一眼,原本不安的心立即改变,那是张熟得不想再见第二次的面孔,她惊讶地大呼,“咦,是你?”
“这是我家,当然是我。”齐景熙理所当然地说。
“可是……”她低头看了手中的名片道:“我要找的是齐景熙,一个有名的作家。”
“有不有名我是不知道,不过齐景熙就是我,你有啥事?”他吊儿郎当地将双手环抱在胸前,睨视着她。
喝,他撇撇嘴,心想,那个浪费他美妙时光的臭丫头,居然又自动送上门来,他头一次正眼看着她,原以为直起身的她该比较年长,没想到小小个子的她反而看起来更幼稚。
“你确定你真的是‘齐景熙’,有没有可能同名同姓?”沈秋池抱着最后一丝希望地问。
“住在别的地方的人我不知道,但这里只有我一个。”
“既然是你就只好认了,哼,要不是万不得已,我才不会找你。”发现鼎鼎大名的齐景熙竟是适才在路上“灰”了半天的家伙时,沈秋池脸上立时升起不屑的表情。
好气、好气,他连说起话都不带劲,人果然不可貌相,她感觉到心中的偶像破灭了,当初被主编指派来此取件时,她心中还为能见到多年崇拜的偶象感到小鹿乱撞,齐景熙是她的偶象,每一本书都曾经让她爱不释手,他解析事情的角度和其他人不同,却又震撼人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