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呵!耿夏荷在心中自我安慰一番之后,好不容易开朗的情绪在三秒钟之间又顿时消逝,不管怎么说,心中还是颇为气馁。这一次又丢出辞呈,诚如郑艳纾所说,再回去很难看。算了,也许她真的就不回“达致”吧!
近日来,“晴光”严重地需钱,眼看方才毕业的好朋友顾春江为了家所做的努力,已经毕业两年的她当然也不能落人后。晴光教养院是她和顾春江生长的地方,现在正面临土地被回收的危机,她也希望能尽力帮上忙。
山穷水尽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天无绝人之路,只要努力找工作就好了,耿夏荷深信不疑。再说,好像有其它的广告公司对她的资历颇感兴趣,如果跳槽的话,薪水也该有不少吧!嘿嘿!从没想到这一层好处,不如转换环境重新出发,只要没有钟瀚惟,相信她的脾气应该不会再像先前在“达致”那般的难以控制。
就这样吧!下定决心之后,脑子里的混沌也不再风起云涌,耿夏荷将烦忧的心事暂且抛在一旁。总而言之,现在的心情不适合多想,保持着单纯之心即可。每当想到要回家的时候,再多的不快也可以抛在脑后,想到大伙的笑脸,似乎所有的烦恼都抛到了九霄云外。
踏着夕阳西下的美景,虽然疲累了一整天,依然兴致不减地放声高唱,清风、阳光和一个无忧无虑的女子,多么美好的画面。
第二章
无聊、无聊!闲荡一周之后,她终于忍不住发出哀叹。
自从那天递出辞呈后,决心贯彻始终的耿夏荷吃了秤坨铁了心,再也不到“达致”上班。虽然心里有些小小的疙瘩,对钟瀚惟有点“那个”——心生愧疚,可是……唉!多想无益,反正她都已经辞职了,哪管得着他家的东西南北,没有她,“达致”公司也不会因此倒闭,做人不要太自我膨胀,人家都没有打电话找她了,那她又何必多想。
待在“晴光”东混混、西逛逛,日子确实好过,只是心中免不了有些失落。在她失业的这个礼拜当中,还见过顾春江一面,见到好朋友容光焕发,活力全因为工作而“大肆张扬”,这怎不教好动的她好生嫉妒。
“你怎么会在家?”回到家,顾春江笑容温柔且精力十足,显然骆家的工作不算太坏,她现在正在骆家当看护。
“简直是工作狂的她呀,自动休假啦!否则你以为她美国时间多,居然不想赚钱?”舒冬海帮着回答,也有些感叹,今年只有她一个人放暑假,还真有点无聊。她也是耿夏荷在“晴光”一起长大的好朋友。“自从你们脱离清纯的学生行列,名列上班族之后,这个大好光阴,除了放暑假的我,在家的人都不算正常。”
“胡说,我今天休假,怎么不正常?荷荷呢?今天怎么会在家?”顾春江回嘴,享受斗嘴的乐趣。
“海儿就是太闲了,才会无所事事地在这里悲春伤秋,我看你还不如乖乖地爬爬格子,赚些外快,听说那个不难耶!”数落一番舒冬海之后,耿夏荷转头望向顾春江,“我炒老板鱿鱼,潇洒丢出辞呈,这会当然闲在家里。”她满不在乎地说。
“哦,可是你不是挺喜欢那个工作,老听你说可以发挥所长,且老板又不管事,而现在为什么轻易放弃?”顾春江有点困惑。“为什么不一直做下去呢?转换环境未必是件容易的事。”
“喜欢归喜欢,可是有讨厌的人在,没法度啦!”嘻嘻哈哈将问题打发,耿夏荷眼中全不当一回事。
“我印象中你会说讨厌的好像也只有那么一个人,他好像特别爱惹你生气哦。”舒冬海打趣地开口。
“钟瀚惟本来就是个惹我生厌的人,总是一天到晚挑我的毛病,弄得我连公司都不想待了。”这个讨厌的臭虫,连名带姓地提起他的名字,她的怒火还是挺大的。
“你确定真是待不下去还是不想待啊,这中间差别很大哦。”舒冬海在一旁凉凉地放话。
“小鬼头,社会上坏人很多,涉世未深的你难免不了解。”耿夏荷笑里藏刀,带着威胁的意味。
“是吗?”顾春江点点头,“我们四人之中,你的资格最老,工作经验最丰富,自己看着办吧!”
“是的,是的,倒是你,出外工作的情形如何?回来连吭都不吭一声,该不会受到欺负说不出口。你最好从实招来,我和海儿可没那么好打发。”耿夏荷一付语出凶狠的模样。
“听说骆顺同是个难缠的人,春江,有苦可别放在心上。”舒冬海点点头,赞成她的话。骆顺同正是顾春江所看护之人。
“谢谢你们,我很好的,人年纪大又生了病,脾气难免大些,没啥事值得放在心上。”顾春江的脾气总是如此温和。
“你最好欺负了,无论人家如何对待;你都有方法为他们找出借口。”耿夏荷摇摇头。
“对啊!像你的话绝对没人敢动手,你那有自知之明的老板还想长命百岁呢!”舒冬海说她。
“臭海儿,你就不能说些好听的话吗?”她气得瞪着舒冬海嚷道。
“人家说水火不容,我们两个一个像赤道,一个像南北两极,你热得像团火,行事躁进,我冷得像块冰,懒得理会旁人。多说两句的原因还不是看在我们多年的情谊份上。我这个人说话不懂得拐弯抹角,如果硬要我说违心之论,嘿嘿,好像不太可能吧!”舒冬海凉凉地丢出闲话。今年只有她一个人放暑假,在家中等开学的日子其实挺无聊的,除了打工外,几乎可算是无所事事。好不容易有人自投罗网,如不赶紧乘机斗嘴消暑,等耿夏荷哪天想通了,回到上班的生活,到时她想玩都没机会。
“哦喔,所以我该感谢你的直言,免得被人蒙蔽。”她翻翻白眼,做出受不了的表情。
“知道就好,我就是心太好。”舒冬海自吹自擂。
打打闹闹的局面犹在眼前,岂料不过一星期,心态全然不同。原来当个无所事事的闲人虽然不是件难事,可也不太容易,据耿夏荷的亲身体验,以前老嚷嚷着工作不干了,要休长假,休息一阵子,真有机会实行起来,唉!当真幸福?
她认为能忍受如此“非人折磨”者,至少需通过下列考验:首先,要能够忍受电视、电影的疲劳轰炸,从早上到晚上,没啥大变化;其次,是要自认够懒,禁得起时间慢如牛步地折磨;最后,要有足够的金钱让人不至于饿死。
所以喽,闲不下来又没有足够的金钱,外加受不了无聊的人,只好当个天生劳碌命,怨不得别人。就像现在的耿夏荷,三个条件中无一合适,硬是违背自然当个闲人,只好大叹无聊。早在事件发生的当天下午,她原本沮丧的心情已经好了一大半,她认为反正彩霞满天,又有啥好计较的!“天塌下来有高个子的人扛。”是她恒久不变的信仰,所以,任何事都不可能击倒她。可现在……现在……
是不是该去找工作了?
她心中窜起这个念头,“晴光”的困境,总要尽点心意。但随即又被心里的另一个声音否决,说走就走,好像太没人情味,耿夏荷岂是这种人。况且整个“达致”公司也只有钟瀚惟看她不顺眼,然后郑艳纾又因为钟瀚惟的缘故喜欢招惹她,除此之外,其他都是好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