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错了,对不对?请你原谅我。”他搂紧她,在她的耳边认错。
“不要。”她故意冷淡地说。
“如果你不原谅我的话……”钟瀚惟故意留个话尾。
“怎么样?”
“我就要……”他话声未歇,就看着她生气时可爱的模样,随即吻上那张半嘟的唇,“吻到你原谅为止。”
老天爷,有这种人吗?简直赖皮到家了。
第九章
浓情蜜意对热恋中的情人来说,是最普通不过的事情。但对钟瀚惟和耿夏荷他们两人来说,确实显得突兀,因为他们还称不上是一对恋人。就算在那一夜过后,彼此也没有提过“爱”这个字,暧昧的关系是他们惟一的联系,却依然甜甜蜜蜜。
钟瀚惟明白自己喜欢她,也肯定她对自己有好感,却无法判断这种两情相悦的日子还能过多久。根据以往的纪录,未曾有过女人进占他心房太长的时间,他或许欣赏过某些女人的特质,却更容易为其它方面所厌烦。诚实是个美德,向来为钟瀚惟极力推崇,因此在感情上他从不欺骗,喜欢就说喜欢,感觉没了也据实以告,不管是谁先失去兴趣。
耿夏荷或许是个例外,但在肯定之前,他无法轻易将“爱”说出口,他在等最后一个关卡,等待她像其他女人一样,“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的日子到来,那时候,分手就成为必然的下场。因为他讨厌这样的女人,非常、非常讨厌,而女人中他似乎还没找到例外。
而耿夏荷虽然十分清楚自己内心的感想,虽然爱上他是件容易的事,瞧,有多少女子为他疯狂,就现阶段而言,她其实是满足的。个性像火的她,爱起来也如赤炎的热焰,所以她的付出是全面的、毫无保留的。既然屈服于情感,坦率表现出爱情才是不违背自我的表现。她从来不懂借着爱勒索,要求别人付出,她认为爱该是种喜悦,由己身散布到喜欢的人身上,进而共享欢乐。
可内心深处的理智明白此刻他的心虽然在她身上,却始终维持一定的距离,不肯轻易付出真心。她无法保证他是否能够天长地久,所以,她无法主动说出“爱”。身为一个孤儿,成长过程中是充满恐惧的,所以她渴求的是天长地久。
受过创伤的心灵中,最害怕的是一旦亲近的人离去时,椎心刺骨的那种伤痛,将是无法弥补。既然没有永恒,她宁可没有誓言,就算是欺骗自己也成。只是,随着时间一天天地过去,两人间的情愫日益交错纠缠,真要分开,也不是件容易的事吧!
※※※
他的爱情无法给她安全感,就像此刻,看见钟瀚惟和拍广告片的Model打情骂俏的情景,耿夏荷没由来地感到心痛,也再一次让脑海中分手的念头提高到无穷尽。眼看他的手温柔地拨拂Model头上略微散乱的秀发,轻声细语着不为人知的话题,惹得Model咯咯娇笑不停,那爱怜的模样,只怕明天又让影剧圈的记者有话题可炒作。
隐藏在不为人知的心底,耿夏荷是个传统的女子,即使外表大方热情,即使感情充沛,仍忠于自己的感觉。虽然不见得“从一而终”,却从来没将自己的身体当成是件交换的对象。自从那一夜的缱绻后,她明白自己没有回头的路,只是给了他自己之后,她不希望束缚他,不愿意他为了责任的缘故负责,却还是希望他能珍惜、疼怜,就算只是欺瞒也成。
唉!女人总是这样,该算是口是心非吧!所以洒脱如她,见到此情此景,一样让她难堪。他难道不懂女人的心?真要游戏也请避于人后,不要在她的面前,让人看了心痛。在谣言满天飞的当会儿,这样的情形只会让她更难堪,处境更为艰难。他岂不见同公司的人,纷纷用同情的眼光洒向她?每每感受到热度,她回头一望,就见满是躲避不及的尴尬眼神。
“我说钟总的行情愈来愈好,就连小有名气的Model照样难逃情关。啧啧,现场虎视眈眈的记者还真不少,看来明天又有新闻见报了。”同组拍摄的于静惠有感而发。
“他就是喜欢招蜂引蝶,从以前到现在都一样。”不在乎的语气下,耿夏荷的心淌着血。
“不是呀,以前没有人会吃醋哦!”
“现在也一样。”
“你真的一点都不在乎?”于静惠好奇地问。
“在乎什么?我该吗?”耿夏荷眼睛直视着前方的两人,钟瀚惟正整理着Model头上的乱发,此举赢来Model的一记热吻。倒抽一口气之后,别过脸,她冷冷地回答。
“我是不清楚啦,钟总向来风流却不下流,这也不是什么大事,可是大家的眼光都扫向你,让我好奇吧!”于静惠含蓄地没有说出近日公司内的流言,也不会当面询问,只是点醒她。
“你放心!在工作场合中,我与钟瀚惟之间,只是单纯的老板与员工的关系,人是他请来的,爱朝秦暮楚、爱燕瘦环肥,我无法控管。如果人家自动送上门,算是他的本事吧,对我们有啥影响?”私底下她曾告诉于静惠有关她和钟瀚惟之间不欲人知的事情,也许是心中无法负荷太多,想找个人说说。她只省略掉那一夜在别墅中发生的缠绵,所以于静惠才会有意无意地暗示着。
“话不能这么说,你也该替自己想想,万一气到内伤,花大笔医药费,很划不来哦。”
“何必呢,万一碍了人家的眼,说不定被扫地出门。”睨了眼还在不远处举止亲昵的两人,耿夏荷严苛地说。
“该与不该,就看你自己喽。”
“静惠,我不懂你的意思。”
“你懂的,只是你喜欢当个鸵鸟的人,总是故意装傻,以为这样可以掩饰一切,殊不知,故作姿态才是最让人容易看穿的无谓挣扎。聪明如你,不需要我再多说吧!”于静惠对她眨眨眼。
“唉!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子。”
“真喜欢他就该明白表示,宣告你的权利,让其他虎视眈眈的女子退避三舍,从此不敢招惹屈服于你的男人。嘿!勇敢点,懦弱可不是我认识的耿夏荷该有的举止。”
“他——喜欢自由吧!”耿夏荷没否认,只是不知该如何开口。
“没人说恋爱一定要将两个人绑死,有自由的空间很好,但却有相当的界限。你是个爱面子的人,总是不愿将心事透露。可在爱情的领域中,占有是绝对的特质,否则根本就不能算数。看,他和Iinda两个人的动作,你不会气到吐血,我真是佩服到家。”于静惠衷心地说。
“那些情况我都能了解,只是我不是他的女朋友,该怎么说呢?唉,你不能理解的。”再一次,耿夏荷只能以这种带着歉意的答案说。
“我是不能,你让自己锁进死胡同中,搞得什么事都神神秘秘的,谁会明白?恋爱该是简简单单的,何必把它弄得那么复杂?又不是演连续剧,专门赚人热泪,增加观众的好奇心,好强是不是件好事,也很难说哦。”于静惠像打哑谜,留下语尾。
“是吗?”耿夏荷问自己,却得不到答案。接下来的时间中,她兀自思索着于静惠的话,对的,她也明白,如果两人之间就此暖昧不明的走下去,首先忍不住的人一定是自己。与其到时候再伤神,倒不如趁着情况还没恶化时说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