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辰和若男抬头循声望去——
原来是郭春淑!她也挤在人群中。
“我的确需要你的‘相信’。”他一见发言人是她,表情非常复杂,喃喃地说出一句莫名所以的话。
接着,他心生一计,看着郭春淑朗声说道:“我很高兴郭助教愿意挺身表示相信我。”
这番话说得她心神荡漾,差点忘记身在何方。
“郭助教,我想请你告诉在座的各位,我是怎么样的人?”百辰客气地请她帮忙。
“府副教授,你是个认真教学、温文有礼、行止得宜的绅士。”被他当众点名让郭春淑脸上有光,得意地说出自己对他的观感。
他又拦着问:“那你认为我会做出诱拐学生、发生不伦不恋的事吗?”
“当然不会,你怎么可能做出那种事情!”为了让他对自己更有好感,她拼命为他说话。
“这是你真正的想法吗?还是怕我会影响你的工作而说谎骗人?”他意有所指地看向曾婶。
“我说的都是真的,没半句虚假!”她举起右手发誓,证明自己所言属实。
“我也可以证明助教说的是真的,应副教授绝对不会做出诱拐、女学生,始乱终弃的事!”—名让百辰教过的男学生也替他申冤。
“没错,应副教授不会占女学生便宜。”一名女学生也站出来为他说话。“他私下都会跟我们女生保持距离,绝不会跟我们单独相处。”这名女学生也是他的仰慕者之一,曾经到过他家许多次,甚至单独约他好儿次,都被他婉拒。她很清楚,像副教授这样的人不可能诱拐女学生!
曾婶又有意见。“他们是你的学生,当然会为你说话!”
“对呀,这种话可信度不高!”另一名政治系的学生代表也附和。
“你们的审定标准也太奇怪了吧!为什么网路的留言就一定是真的,而和我接触最深、最久的学生和未婚妻所说的话及证词就不足采信?这是什么双重标准?你们的公平性何在?如何让人心服口服?”这些人明显的偏颇之词终于惹恼了他。
“我实在是不明白你们今天举办这场公听会的主要目的何在,根本不是为了找出事实真相,而是不管结果如何,只要将罪名放在有罪就行了!干么还假民主呢?”火力十足的讽刺,一句接着—句吐自他口中,说得他眼前排排坐的学生群瞠目结舌、口瞪口呆。
谁也料不到这看起来温和的老师,竟会是个辩才无疑,用字犀利的人。
曾婶昧着良心说:“我们当然是想查明真相!”
“是吗?那你们下过功夫去搜集人证、物证了吗?”百辰与她对视,直到她心虚地低卜头。“看样子……似乎没有。你们也太看轻正义了吧!真正的正义不是光用嘴巴说说就可以,而是要用心去想、去做,它不是口号,更不是让你们成名的工具!”
百辰怎么会不了解这些学生心里在想什么,他们不过是想藉着这次的话动出锋头,好为将来谋出路,所以今天来的不是法律系就是政治系的学生。
他们要的不过是—个“撂倒恶棍副教授”的耸动话题,至于实事真相如何,根本没有人在乎!
难怪现今的政客这么多,他们不需要为自己的言语行为负责,犯了错大不了下台一鞠躬再转任他职即可。
这就是所谓的负责!?真是让人心寒。
百辰再次冷跟扫视全场,才从公事包里取出一个透明资料夹里面有几张纸,说道:“透过商学系电脑中心陈主任的协助,我们已经查出那个留言者的真实身分,相关资料全在里面。”
他说话的同时,眼角余光瞥见“犯人”脸上写着明显的惊谎和不相信,他在心里无奈的叹息,若不是证据确凿;他也难以相信“她”是心机如此深沉的人。
“如果我的话依然不足采信,你们可以问问陈主任,证实我话中的真假。”百辰朝坐在台下的陈主任点头致意。
陈主任随即主动站起来跟全场人士说明。“应副教授手上的资料是我跟他两人连续三天晚上熬夜追差出来的,我可以担保这份资料的真实性。”
陈主任是一名约三十几岁的男子,在跟应百辰“亲密”共事三天后,对百辰佩服得五体投地;他认为百辰不仅本身专精的经济相关知识素养丰富,甚至对于电脑的认识和了解也不亚于自己。
陈主任的证词让现场又是一片哗然,众人的心里都有共同的想法。
这么说来,应百辰有可能是被冤枉的喽!
现场的情势和气氛也开始有了大转变,大家都迫不及待地想知道鹿死谁手。
是所向无敌的学生会呢?还是原是全校女生偶像,现在却成罪人的超人气帅哥副教授?
结果颇令人好奇……
“那个人是谁?”曾婶立刻开口逼问,不愧是将来要当律师的人,非常懂得模糊焦点。
“没必要跟你报告。”百辰看都不看她一眼。
“我是今天这场公听会的主办人之一,当然要跟我报告。”曾婶理所当然地回答。
她的大言不惭,让他的神情更冷。“没错,这是公听会,不是审判会,所以请你注意应有的礼貌。否则我立刻转头走人,不需要在此接受你无礼的对待!
“所谓的公听会是公开说明事件始末。可是你劳师动众召集这么多人来,结果手边竟然没有准备完善正确的资料,甚至连着手调查的动作都没有,竟然还敢在这里张牙舞爪地大呼小叫,要被告搜证为自己伸冤,这就是你们的做事态度?!真让人失望!”百辰痛批他们行事草率,更明白地表到自己心中的鄙夷。
“你一直顾左右而言他,不愿公布那个人的资料,莫非你手边根本没有证据,只是在虚张声势,掩饰自己的罪行?”曾婶不甘被叮得满头包,反咬他一口。
“你说那是什么鬼话?!”竟然如此诬蔑百辰!若男气得想咬人。
“别生气。”百辰紧握住她的手轻声安抚,以免她冲上去替它讨公道。
接着他转向曾婶,冷冷地提出警告。“你不是立法委员,没有言论免责权,我劝你最好三思而后言!”
百辰站起身来,首次正式对这个事件提出说明。“我今天来这里只是想当着众人的面说明,我并没有做出任何网路留言上所虚构的罪行,那是有人蓄意的抹黑行为。朱于那封黑函的发信人是谁?我等一下子会跟校方报告我所收集到的详细资料,等根留言者谈过,了解她这么做的原因何在之后,再决定要如何惩处。
他的说明简洁不罗嗦又兼之合情合理,绝大多数的人都心服口服十分认同,除了极少部分的异议份子。
“我们有知的权利。”曾婶又爆出不平之鸣。
“我没有跟你们报告的义务。”百辰冷冷地回绝。
“可是……”
“谢谢各位今天的驾临,公听会到此结束。”百辰不容辩驳地下达解散令,并给予一个不算满意但合理的交待。“惩处的部分如我先前所言,会在跟校方详谈过后再做议断。”
由于众人震慑于百辰不怒而威的气势,大多听话地纷纷走出礼堂,没多久偌大的礼堂就只剩下担任“判官”的八人、媒体记者=若男和百辰,以及郭春淑。 那名记者把握良机手持麦克风,递到他面前。“应副教授,能不能稍微透露谁是这次事件的幕后主使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