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他所知,跟她「约会」的对象都是大老板级的人物,也就是俗称的「奸商」,怎么可能被她的三言两语打动,大发慈悲掏钱?
「特别的服务?」她纳闷地歪着头想了好几秒,才终于开悟。「喔--当然有啊!」
他脸色阴郁地追问道:「什么服务?」知道是一回事,听她亲口承认又是另外一回事,他觉得心又闷又酸。
「我都有写一张感谢状给每一个人,谢谢他们的慷慨解囊。」她语带得意地透露。「是我亲手用毛笔,一个字、一个字写的喔!」
他再度讶然。「就这样!?」这就叫做特别服务吗?
「这样还不够吗?」她恍然大悟,但是解读方向完全错误。「喔--难怪他们之后就算看到我,也不跟我打招呼,避我如蛇蝎,原来他们是在气我不够礼数吗?」
看她的「纯」样应该不是装出来的,这下子让原本心里仍有余怒的可焄完全消气了,甚至替那些人感到可怜。
他喃喃自语。「难怪他们不愿说出事实。」正因为真相会大损他们的男性雄风,所以他们宁可让外界继续怀有遐想。「一群可悲的男人哪!」
「啥?」她没听清楚他的话,用一双纯真的大眼认真地看着他。
「没什么。」听到出乎意料的答案,让他的心情大好,表情呈现前所未有的轻松,差点没让丹淳看傻眼。
他的长相原本就俊美非凡,只是冰冷严肃的表情,让人望之生畏。可是现在,浅浅的微笑让他的魅力激增,更是勾魂摄魄。
「喂,」她痴傻地望着他的模样,让他好气又好笑,忍不住开她玩笑。「口水擦一擦。」
「喔。」没想到她竟然信以为真地伸出手背擦嘴,未了还一脸认真地问道:「擦干净了吗?」
「哈哈哈--」可焄再也忍不住,很没形象地仰头大笑。
「哈--哈--」现在这种年代,怎么还会有这么「纯」的人?难怪会让他难以忘怀,一得知真相便迫不及待地赶来,看来他也中了她的「毒」。
丹淳不明所以地盯着他看,不知道自己说了哪门子的笑话,可以惹得他如此开心,难道是她嘴角的口水没擦干净,糊成一团吗?
她干脆拉起T恤的下襬,一阵猛擦,这个逗趣的反应再度让他笑不可遏。
「哈哈哈--」他摀着笑痛的肚子,擦擦眼角不小心溢出的泪水,记忆中他从没笑得这么夸张过。
「你……还好吧?」她很担心他笑太久脑部会缺氧。
过了好一会儿,他才勉强控制住笑意。此时他的眼神已温柔许多,心里甚至暗自作出决定,对于眼前这个可以逗他笑的小女人,他绝不会轻易放手。
「对了,你刚才说的『包』是什么意思?」她还没得到答案哩。
「我的意思是说,以后养老院的支出和所需费用都由我『包』下来。」他的话转得合情合理,让人听不出语病。
「真的!?」丹淳感动不已,连连道谢。「真是太谢谢你了,你的心地真好耶!」这下子总算不用再为钱奔波劳苦,可以多花些心思在老人家的身上。
「我们走吧。」他转身又想走,但丹淳依然动也不动。
「去哪里?」
「我不是说要去参加宴会吗?妳也要跟着去。」
「为什么?我又没有接获邀请。」况且她已经不用再当「罂粟」,不需要再去宴会向人劝募了。
「妳以为我是无条件当赞助者的吗?」他瞅着她,凉凉地说道。「我可不是慈善家。」
「咦?不是吗?」她忧心忡忡地反问道:「那你有什么条件?」不会马上要她还钱吧?她可是负债累累、债台高筑,绝对还不起啊!
「我要妳当我的女伴。」
「女伴?」一阵窃喜涌入她的心中,她没有听错吧?女伴……是指女朋友的意思吧?
「当然只是假扮的。」他接下来的话,立刻断了她的妄想。「因为我要妳替我挡掉一些不必要的麻烦。」
「喔……」她的脸随即由明亮转为黯淡,失望明显地写在脸上。
「妳看起来很失望哪?」看到她失望的表情,他的心情更好,还有心思开她玩笑,甚至恶劣地点出事实。「这么想当我的女伴?」
「嗯。」她直觉地点头后,马上又满脸通红、慌乱地猛摇头否认。「没……没……我没……」虽然她拚命想掩饰,却反而有欲盖弥彰之嫌,一点说服力也没有。
「哈哈--」她可爱逗趣的反应让季可焄再度爆笑出声。
她真是太可爱了!有她在身旁的话,日子就不怕无聊了。
这是他第一次想将一个女人绑在身边,只是他自己还没发现……
***
季可煮熟门熟路地带她来到一家名牌服饰的旗舰店,里头的衣服价格少则数万,多则数十万,甚至还有价值上百万的高级订制服,是家道道地地的「贵族」名牌,也是淑女名媛的最爱。
「季先生您好,好久不见。」店内的服务小姐,一见大户临门,个个乐不可支。
「喏,选几件礼服。」这是他母亲和妹妹经常选购的品牌,样式和质感都有一定的水准。
「我不需要买衣服,我有啊!」她低头看着自己身上的白色洋装,这件女服是她在清仓大拍卖时买的,花了她九百八十元呢。
他斜睨一眼她那套活似夜市买的衣服,随即转开头,冷声道:「我可不想跟一个穿窗帘布的女人赴宴。」她难道不知道「上流社会」是很注重门面的吗?
「窗帘布?」她又低头研究身上的布料。「会吗?这是丝的耶!」虽然是劣质丝料啦。
「我说会就会。」他不耐地催促。「快去挑五件,限妳十分钟之内选好。」这是他最大的极限了,没人可以让他等。
「嗄?」十分钟选五件!?这是不是有些强人所难?
「快选!」他安坐舒适的沙发上,开始拿起一本当季型录浏览。
「喔。」她不敢再有异议,眼睛连忙跟架上的华服奋战。一看到卷标上的价钱,她还以为是自己眼花了,连忙又仔细看了一次。「嗄!?这一件衣服要十二万!?」
不会吧!?
她向来对流行没兴趣,也没研究。对她来说,衣服仅是蔽体的工具,能穿即可,无须太过费心,更何况是花十几万买一件礼服!那些钱够她们院里生活一整年哩。
「季先生,」她连忙搁下烫手的「金缕衣」,来到他面前劝说道:「这一家的衣服太贵了,我们去别家吧。」
「小姐,这件衣服?」谁知他理都没理会她,神情自若地唤来静候一旁的服务小姐,指着型录上一件火红色及膝缎面小礼服。
那礼服的剪裁简单大方,不需要裸露就能让人觉得性感,很有几分「罂粟」的味道。
服务小姐立刻机灵地从内室拿来一件一模一样的礼服。「季先生,这是今年当季的走秀服,全台湾只有进这么一件。」通常走秀服的价格都会比其它服饰的价格高个几成。
「嗯。」季可焄点点头,随即对丹淳说:「妳去试穿看看。」
「可是这家的衣服很贵耶!」她好心地再次提醒,担心他被人讹诈。
「我会在乎这一点小钱?」他再度飘来一记「受下了」的眼神。
「那……你把钱给我,我自己去别的店买。」顶多几千元就可以买一件很好的衣服了,其它的钱可以让院里的老人家过得更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