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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就是你的小表妹了?”绯衣笑问。

  善耘点点头。“走吧!我送你们回去。”

  “我不要。”花朵朵哼道:“电灯泡我是不做的,你送你女朋友回去,我自己会走。”

  “你必须跟我回去。”他一副没得商量的口吻。

  “我偏不!”她把头一甩,说有多任性就有多任性。

  沈沧浪更激赏她了,厚着脸皮靠过去。“我送你吧!”

  花朵朵叛逆心起,欣然挽住他胳臂。“好啊!让你有表现的机会。”她有几分故意做给郭凡德看,怨他不够重视她,明明那天承诺过爱她的呀!

  “朵朵!”凡德看出她的不满,招她近吧台,轻柔的说:“乖女孩,和你大哥一起走,我才放心。”

  “我可以等你下班,反正明天不用上学。”

  “太晚了,他不可能答应。”凡德看了善耘一眼。“他看起来很温和,但眼神犀利,是个不轻易妥协的人物,听我话,别跟他硬碰硬,你硬不过他的。”

  “你可以帮我嘛!”

  “清官难断家务事,何况我看得出来他是真心关爱你。”

  “你近视啦?”

  “你瞧,他在盘问牛皮糖了。”

  一旁,柳善耘一脸和气的询问沈沧浪。

  “我是花朵朵的表哥,你认识她多久了?”

  “今天刚认识,嘿,终于给我知晓她名叫花朵朵,我对她可说一见钟情,就不知她名字怎生写法,家住哪里?”

  “告诉你名字不打紧,写成鲜花朵朵就对了。”

  “鲜花朵朵,满好听的。”阿浪笑开了眉。“住址呢,等我送她回去自然就知道了。”

  “麻烦你迭朵朵也行,不过,初次相识难以知心,因此务必请你留下姓名、电话、住址,我当场打电话向你父母确认,你愿意吗?”

  柳善耘的要求很合理,却难住沈沧浪,一说便拆穿西洋镜,他怕朵朵得知他的真实身分后再也无法真诚,他不要她拿他当明星看待。

  “怎么,有困难?”

  “我……我父母都出国去了,家里没人。”

  朵朵见他受窘,心倒软了,同情起他来。一听他父母出国,更生“同病相怜”之情。

  “又不是选女婿,你问那么多做什么?”她不领善耘的情。

  “你一定很少照镜子。”他盯视她稚气犹存的秀丽容貌,那属于男人看女人的、评头论足的、赤裸裸的目光,未经人事的朵朵也羞觉其大胆,不由飞霞扑面,一颗心乱糟糟的。“看来你有点明白了。美丽固然是上帝的恩赐,对男人却充满了魔鬼般的诱惑,稍一不慎就足以懊悔终生。”

  “恶心!”她羞极反怒。

  他敲她的头。“不许你笃我。”又摆出一副“你最好乖乖听话”的嘴脸。朵朵缩头叫痛,他照常置之不理。“走了吧!”

  朵朵气嘟嘟,偏又拿他一点办法也没有。我们前世定然是仇人,她心想,怎么也不甘心受他摆布,拿出笔来在沈沧浪的手臂上签下电话号码,坏心眼的斜睨身边的讨厌鬼,心想,柳善耘最好气死算了!

  “看你年纪和朵朵相若,欢迎你来陪她读书。”他倒满欣赏阿浪不自卑脸上的胎记,有勇气追求朵朵这个娇蛮女。

  他拥着她肩膀步出“天鹅蛋”。朵朵明白,他不是爱护她,而是在防她逃跑。

  “你不反对我交男朋友?”

  “正常的社交,我没有理由反对。再说,当你男朋友只有吃苦受气的分,我很高兴有人自愿当你的出气筒,乐得我轻松。”

  “哼!你真笨,女孩子在恋爱时可是非常温柔体贴哦!”

  “我等待奇迹出现。”他瞧扁她的语气真令人咬牙。

  柳善耘打开前座助手席的车门,花朵朵习惯又自然的坐进去,在这方面柳善耘很有绅士风度。

  “朵儿,你坐后面。”

  “哪有主人坐后面而客人坐前面的道理,你不懂礼节吗?”她心中则得意:你们想坐在一起说情话,我偏不让你如愿。

  “对不起,绯衣。”他打开后座的门。

  苏绯衣笑笑,总不好跟年纪小的计较吧!

  一路上,朵朵嘴巴不停,宁可和他斗嘴也不想听他们情人间的私语,并且三言两语就把绯衣的来历和他们认识的经过弄明白,忙得仿似一只雀鸟儿。

  “口不口渴?冰桶里有茶和果汁。”

  “我在帮你们制造话题耶!”朵朵接受绯衣的服务,喝家裹煮的麦茶。

  “你有这么可爱吗?”他洞悉她目的的眸光,使她有点脸红。“算你老实!”

  送排衣返家后,就只剩他们俩。先去百货公司取回背包,善耘好奇一问之下,“嘿”了一声,便不作声,看得出他不以为然。

  “你跟她是认真的吗?”朵朵低声问,如今这话题反而安全。

  “你在胡说什么?我只是谢谢她曾当了我几天导游。”他脸上的和气消失了。“别以为你东扯西扯,我就会忘了你的不可信任!你不懂自律为何物,不明白自动自发才是进步的原动力,我一不在你就搞怪,花朵朵,到底是你要考大学还是我?”

  花朵朵紧闭着嘴,眼裹充满了愤怒。心想,我再也受不了!再也受不了了!柳善耘一言不发的把车开回家,拖着她直奔上楼,把她掷在沙发上,自己往茶几一坐,四目相对盯死地。

  “你道歉不道歉?”

  “为什么我必须道歉?我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坏事?就许你带着女人玩一下午,不许我跟同学去逛百货公司,天底下也只有你这种人,强词夺理!蛮横不讲理!我考试考了第十八名,你没有一句奖励,就会凶我、凶我……”朵朵忍不住内心激动,脸上的表情愈见委屈,泪水涌出了眼眶,哇的一声哭起来。

  善耘瞧她哭得真切,坐到她身旁哄着,“别哭了。我不是生气你跟同学逛街,而是气你事先不说一声,我不断打电话回来,找不到你自然会担心啊!我知道,这次月考你表现得令人刮目相看,但一时的好成绩并不代表你往后不再退步,只要你能保持在全班十名内,不用我督促也能亮出实力,我自然便不再管你了。”

  “十名内?”她骇住,但瞧他的表情再认真也不过,根本没得商量,更知他话一出口从不打折扣,即使逼得她三天不睡他也在所不惜,心急之下,又哗啦哗啦大哭不停。

  大丈夫行事当机立断,不可心软。柳善耘拍拍她的肩膀,勉励她再接再厉,见她兀自抽噎不停,掩嘴打个呵欠,回房梳洗、睡觉去了。

  *****

  很意外的,朵朵哭累了反而一夜甜睡无梦,只是当她醒来时,情绪陷入更深的沮丧中。

  “我不能再忍受了,我要离家出走!”

  过去妈妈待她冷淡,爸爸一个月难得见一次面,她心中盈溢着不满与伤感,但偶尔也感到无比的轻松自由,没人管,想干什么就干什么;如今,她好比一只笼中鸟,任何行为都受到管束或修正,再也不能随心所欲,她反叫苦连天了。

  她贪玩不爱用功,过惯了逍遥懒散的生活,心里也想上大学,但无人督促便一日混过一日,直到柳善耘出现,一下子将她赶上联考的竞赛跑道,鞭策她、追逐她,决心不让她逃遁,她若敢慢上一步,责罚立至,不暇辞色。想到往后还有一段好漫长的路要她拿出全副心力去努力、再努力,不由一张俏脸拉得出苦瓜还长,倒不如像以前没人约束来得好过,不上大学也就算了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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