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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啊,你要上学,那你这么晚来干什么呢?”

  “喔,青戈,你不欢迎我来的话就直说嘛!”

  “我没资格说这话,公司有一半属于你。”

  “你的意思是说,如果我没有公司股分,你会将我赶出去?”她柳眉倒竖也是一副可爱相。

  “不会,我没有怪僻到那种地步。”

  “那你现在怎么一脸不开心,我来看你不好吗?”

  他缓缓摇头。“歌舲哪歌舲,我的心不是铜铸铁塑,经不起你一而再、再而三的拒绝,在你没能想通之前,我们少见面的好。”

  她气馁地注视他。“青戈,你根本就不了解我。”

  “也许吧。结婚前与结婚后的心情、思想多少都有些不一样,只有你一味固执不愿改变,不给我做丈夫的行使权利,要是你认为我拿你没有办法,你就错了,我只是顾念我们的情谊,若还有,就是你不断提醒我的:你才十七岁,你要上学。我无意欺负未成年少女。”

  他侃侃而言,语气是平淡的,却也极端辛辣的。

  “你就不能想点别的吗?”她怯生生、又带点哀怨的对年轻的丈夫瞟了一眼,唉,他不能笑一个吗?“我们可以作心灵沟通,想想将来还是事业上的好伙伴呢,我的天分再加上你的才华,哇,我们不是天生一对吗!”

  他的表情告诉她:我没空听你胡说八道!

  她对他笑笑,他不为所动。

  她气了。“江青戈,你若坚持,可以拉我回家啊!”

  他反倒笑了。“算了吧,扫兴的经验我尝够了。”他倾身轻吻了她的额。“回去吧!”

  “不,我答应爷爷陪他去你那儿住,你总不敢教他滚蛋吧?”

  “傻子,他不会回这儿来啦!”

  “可是他明明……”

  “骗你上当!”他帮她说完。

  “噢!”她轻咬下唇,脸上表情是深思而不确定。

  “爷爷有时真像孩子,唯恐夭下不乱。”

  歌舲迅即皱起了眉头。“他是吕洞宾,给你咬了。”

  “你骂我是狗?”

  “我没说。”

  “算啦,我送你回去,走!”

  “去你那里?”

  “你从哪儿来就回哪儿去。”

  “不,我们不可以。爷爷预计我……我们……唉呀,总之我今晚绝不能回去。”她祈求地望着他,期待他的回答。

  “那你打算怎么办?”他静静的问。

  “青戈,如果……”她几乎不敢说出口,把手叠在他掌上。“你的公寓不会小得多我一个便挤不下吧?!”

  “我那边只有一问睡房,我可不喜欢睡地板。”

  “那我睡沙发好了。”

  “没有沙发,只有一张床,一间浴室,一座衣橱。”

  “你别开玩笑了。”

  “是真的。反正我只是回去睡觉而已。”

  她怦然跳动的心失望地沉下,更有少许赧然。

  “青戈,我很抱歉。”

  “这又不关你的事,是我自己要这样。”

  “瞧你说得多冷淡!”她不满,愧疚之情少了大半。

  一阵短暂的停顿。“真的很晚了。”他的声音一样四平八稳。

  “你尽管走你的,别担心……我想你也不在乎。”

  “歌舲,有时候……我真想狠狠打你一顿屁股!”他好像给人掀开了糖衣,看清楚其中包藏的是苦的,恼怒的一把拉起她。“快回你的王宫去!”

  “我不!”她推开他。“爷爷不会喜欢今晚再见到我。你自管回去,我留在公司,一夜很快过去。”

  “你这是欺骗你知不知道?”他发出了一个激动的喉音。“如果有什么最今我生气,就是被人利用!”

  “你自己也说公司一半属于我,我留一夜也算利用你吗?”

  “你明知道爷爷要你来的目的,是不是?”他凝注了她良久,然后将头斜向一侧。“我宁可你老实去告诉爷爷别管我们的事,也不想看你要花招。”

  “你……你自己去说!”

  “我困死了,再见!”他扭头就走,很快消失于视线外。

  “江青戈”

  她哭了起来,委屈得如同他真打了她的屁股一样。

  青戈在门外听了一会儿,狠下心走开。

  等在电梯前,忽然间静悄悄地反教人心寒,他又蹑足走回办公室,心想她若冷静了,倒也毋需多管……锵!哗啦!砰!……各种杂音一入耳,他心知糟了,急急推门而入。

  “我的天!”

  他的办公厅像给移至外太空,瞬间失去地心引力,桌上的文具、电话、传真机……甚至椅子、小茶几……形形色色各样物兵全浮在半空中,给吊了钢丝一般,间或有的失控,有的摔下,有的碰撞成一块,总之热闹极了。

  “停下来!歌舲!”他一边躲一边喊。

  于是茶杯摔了,电话线扯断了,……“我说停止!停止!”他抢过来拥抱住歌舲。“你答应我不再使用超能力,快停止,歌舲,你的精神负荷不了。你想自杀吗?”

  她的眼坤闪烁炫人的光芒,他定定地望住她的眼,轻轻地抚着,“放松!乖,阿舲,全身放轻松,没事了,放轻松,……”

  他一声比一声放轻柔,像在爱抚他最心爱的孩子,终于,她缓缓合上妙目,身子一软,昏睡过去。

  他吐出一口大气,这才发觉刚才紧张得全身冒汗。

  眼看现场一片混乱,明天来上班的同仁怕不以为遭小偷破坏?

  青戈一时也管不了那许多,抱了歌舲下楼,放进车里,系妥安全带,好一会儿.他就盯着她天使般的睡容摇头,显得很担忧地自语:“你是最差劲的超能力者,一发功往往先自伤身体。”

  发动车子时,他又笑了:“不过,你也是最可爱的女巫。”

  他晓得她这一睡,最少八个小时才醒得过来。

  ***

  公寓里,因为家具太少因而显得空洞。

  他放了一缸洗澡水,倒入浴精,撩起一缸泡泡,然后将全身发汗的歌舲脱成初生婴儿,放入浴缸泡着。

  早一个月前就有两箱子歌舲的衣物用品往他这儿迭,枉他窃悦好些天,甚而购回数瓶不同香味的法国沐浴精……不过,今天总算派上用场了,光是睡袍便有三件。

  一袭真丝,雪白;一袭混纺纱,银红;一袭细棉,水蓝。他挑最后一件,式样最保守,称得上稚气的。

  走回浴室,他的小娇妻昏睡如故,头枕在毛巾上,一副今夜不设防的姿态,即使名正言顺是她的丈夫,也只敢做上一回君子。

  在这么近的距离下,可以完全捕捉住她平时难得流露的温柔和羞怯,仿佛正作着美梦,使她显得更为动人。

  她是青戈年轻的岁月中所见过最吸引他的女孩,他突然明白了自己所以如此着迷的原因。她的气度和风范使她看起来像是一个尊贵的公主,然而她多变的性情和与生俱来之异能,让她变成爱游戏人间的妖精。

  他自认知她甚深,在美期间,寒暑假都是他陪着她一道去超能力研究中心作测验,他完全掌握她的情况,两人的感情也一直很好。

  温达荣临终前要牧师到病房为他们证婚,他很高兴能娶到他喜欢的女孩子,根本没想要拒绝,可是,老天为证,他不是为了当监护人而结婚,他要做她的丈夫!

  丈夫这两个字她懂吗?他为自己感到难过。

  “我真是自找麻烦!”他抱她上床时回答自己,“不过你别想我会放过你!你视我为监护人,好,我会做到,等哪一天你开窍了,老婆啊老婆,你老公会连本带利讨回公道,你等着吧!”

  她在床上蟋缩成一团,像一只小猫咪,唇角犹荡笑意,他的威胁她半点不知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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