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苏晓映短促的惊叹声伴随着花容失色状。
倒是站在一旁的端木紫,发出一声更尖锐的惨叫声,惊动全场。
“不对、不对,风儿你应该是有话对我说才是啊!”她指着牧风儿,完全忘了冷酷高手应该有的神秘感与高傲不倨的做作模样了。
她觉得自己必须靠着旁边的人,否则可能随时会昏倒,而旁边的人正好是少林寺的悟觉和尚,他也适时地露出邪恶的笑容,像占了什么便宜。
众人也跟着起哄看热闹,她局促地愣在那儿,手足无措,一张脸随着笑声的起伏飞扬而越来越红,越来越像个女关公。
然而牧风儿投给她一个同情的眼意,未发半语。
她看着那两只曾经用力接过她的手臂,如今却琵琶别拖地向着苏晓映,她瑟缩着身躯,突然觉得冷,鼻子里一股酸气冲上来。
苏晓映同样也流露出好奇不解的眼神望着他,但是她记性比端木紫强一些。
“风儿,你果然是那个晚上的蒙面侠。”
真是一语惊醒梦中人,反应慢半拍的端木紫,终于也想起来了,当然连那夜对牧风儿说过的话,也全部想起来了。
牧风儿朗朗地笑着说:“是啊,我怕被人家砍成几大块,所以只好男扮女装到峨嵋寺朝拜呀!”
端木紫再笨都听得出来,牧风儿那句话是冲着她说的。
瞧他之前和她在一起时,总不忘随时随地提醒她学学大师姊的气质,气什么质啊?她没学到质,倒学会了气。
她抿唇扁嘴,一脸委屈万分的楚楚可怜模样,忍了许久,终于爆出了一句醋味冲天的酸话。
“原来你还是比较喜欢大师姊。”
所有的人又被她的话震住了,几百个人的眼神统统对着她,他们可不想错过端木紫的第一颗眼泪,把一场肃杀的武林争霸战,淹成儿女情长的爱情戏。
倒是旁观的主事者理智些,拉扬起嗓门,大声宣布——“比赛开始!”
硬把所有人的注意力重新拉回主题,他可不能让那场格外发展出来的戏外戏,抢了锋头。
牧风儿理都不理她,净顾拢着苏晓映走到一边去,两人还不时交头接耳窃窃私语,简直要活活气炸她。
既然情场失意,那么她这个弃妇只好化悲愤为战力,拿下武林盟主的宝座,当个女魔头算了,反正又没人喜欢她。
“你别难过,牧风儿不要你,还有我啊!”
她转身过去瞪着那个一脸欠揍的悟觉具和尚,一拳打去,正中他的鼻子,当场叫他泪眼婆娑。
“为什么你们老要打我的鼻子晚!”悟觉气壤地捂住发红发热的莲雾鼻。
哼,谁叫他欠扁!
她的举动引来牧风儿的注目。
看到他的手还搭在大师姊的肩上,她的火气就更大。
看来欠扁的还不只语觉一个,等她过关斩将后,还怕打不到牧风儿那负心汉
各路参赛人马在抽签完成分组之后,平均分配成三组,而牧风儿、端木紫和苏晓映等三人各被分到不同的组别里。
武林大会的主事人员也早已作好准备,为了避免各位参赛者之间的彼此干扰,特别分开三个不同地方进行竞赛。
经过一天刀光剑影的汰弱留强比武之后,分组冠军终于产生,此时的天色也已黯淡下来,大会安排这三位晋级争取盟主的人员在明日曙光乍现的晨曦里,进行最终的赛事,至于这三位准决赛者是何人,他们彼此之间谁也不清楚,答案将在天亮那一刹那揭晓。
那夜是端木紫这辈子最难熬的一个晚上,望着窗外的星光,她一点睡意也没。
当年,爹将称霸武林的独门秘诀“凌波宝典”绣在她的肚兜里层,爹的用意一定是为了提防小人窃走,不料自己迟钝愚昧,竟将端木家最重要的东西,随意送给她人,浑浑噩噩地过了这么多年,若不是牧风儿的出现,她现在可能还在峨嵋寺过着扫地拉柴的日子呢!
一想到牧风儿,她的心就裂了,刚才还看到他搀着大师姊的手,一路有说有笑地走回房去,本来要下去用晚膳的,看到那一幕后,气都气饱了。
饭也不吃了,立刻转身回房,睡大头觉去吧,像以前一样,只要心情不好,睡一觉起来,天一亮,又是崭新的开始,什么情绪都消逝无踪了。
可是这一回,好像不样,她躺在床上翻来覆去辗转难眠,脑子里老浮现牧风儿和大师姊两人亲密的情况,挥之不去,像一块石头搁在心口上,压得全身不舒坦。
棉被一掀,穿妥那一身自认是冷酷高手该穿的衣饰,干脆到无命坡去练功,等待天明。
半路上,见一团黑影,忽远忽近,她停住步履,心里一震,以为是鬼门关里的好兄弟。
摸黑走夜路她也不是没有过,只是以前从没遇过鬼。
师父曾说过,对于鬼神要敬而远之,不如绕个弯路,别服好兄弟撞个正面。
“我等你很久!”
好兄弟突然开口说话,吓得她倒抽口气。
“是你!”
牧风儿像鬼扭似地飘近她身旁。“你的“凌波宝典”练得不错,可惜内力差了一些!”
“哼,要你管!”她对他可说是爱恨交加。
“还像小孩子一样,怎么当武林盟主。”他押弄她的赌气行为。
“我的事,不劳你操心。”她的每一句话都带刺。
牧风儿一笑抿千愁似地说:“还记得你在藏经阁里答应过我的话吗?”
她怎会忘记。他问说:如果我是男的,你愿不愿意嫁给我?
她的脸一阵红晕,牧风儿观其色,便知其心了。
“记得就好!”否则他一切的努力可就白费了。
端木紫见他志得已满,故意设他一盆冷水,她现在可不会乖乖就范。
“什么记得就好,谁记得谁痛苦,我现在可不想嫁给你了。哼,想要事齐人之福,门都没有!”她这话虽说得理直气壮,却不是真心话。
牧风儿搔头搔脑的,一副被骂得浑然不懈的模样。“享男人之福?哪儿来的享齐人之福?”
“看来你不只会装女人,还会笔仰呢!”索性她就学起大师姊举手投足的动作揭穿他的把戏。
“哦!你是说苏姑娘啊!”他怎么也没想到这个傻丫头,竟吃起自己大师姊的醋来了。
她的脸一斜、嘴一抿,在在都是酸不溜丢的醋意。“哟,苏姑娘——叫得多温柔亲热呀!”怎么他从不叫她“端木姑娘””呢?
“如果你喜欢的话,我也可以叫你端木姑娘啊!”
“不必!”
谁要东施效颦,更何况“端木姑娘”听起来就是没有“苏姑娘”的叫起来那么温柔亲密。
“随便你,现在多说无益,明天比赛完后,你就明白了!”
她气得怒火冲天,他却轻描淡写地“随便你”,两人这么一比,就知道谁爱谁比较多了!
“早知道就不要喜欢上你。”她在嘴里暗自叫屈。
“来不及了!”他似乎听到了,一丝得意的笑意浮上嘴角,挥挥衣袖,翩然而去。
留下她一个人,在原地捶胸顿足。“什么来不及了,你少臭美了!”嘴里抗议着,脸颊却红润一片。
天亮后,无命坡上临时搭起的武林会大擂台,众人在下,仰望着台上的三位准盟主,他们分别是牧风。儿、端木紫还有苏晓映。
按照规定三人由抽签决定捉对厮杀的先后,连赢两人者,得获取武林盟主。
抽签结果,端木紫和苏晓映先对决。
她看到牧风儿靠过大师姊身旁咬耳朵,全身的血液又开始沸腾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