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来少有心事的他,眉间开始浮现一丝烦忧。母亲居然要他带什么正常的女孩回家。还催他结婚生子,开什么玩笑,他根本从未想过结婚的事,也从未认真地待过一个女人,怎么结婚嘛!
但是向来孝顺的他又不愿违背母亲含贻弄孙的期望。唉呀,真是两难,最难的是。明天母亲的生日晚餐,他要去哪里找什么正常的女人当生日礼物带回家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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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柔柔从手提包里拿出一枝遮阳伞,她那白里透红的肌肤虽然已经擦上防晒系数四十五的防晒霜,但是显然仍不敌大中午的烈日灼身。
她的车子抛锚在一里外,原本以为走几步路就可以叫辆计程车,再直趋此行的目的地,没想到这个小镇也太小了,小到她的脚都已走得冒烟了,还拦不到一辆计程车。
已满身香汗淋漓的她不禁抱怨。“这是什么鬼地方啊?居然连辆计程车也没有?”这一个小时内所流的汗量,大概把她一年份的都流光了,而且还不停地像泉水般涌而出,如果汗水可以秤斤论两来卖的话,大概足够她买一辆计程车了。
最惨的是——她好像迷路了。
“再这么漫无目的地走下去,我迟早会被太阳晒昏倒在路边,既然没有计程车,那就搭便车吧!”
孙柔柔马上伸出右手的大拇指,做出搭便车的手势,但是比了老半天却没有一台车子停下来。难道老大爷非得逼迫她撩起裙子、露出半截大腿,给路上那些司机老大制造一点福利,他们才愿意踩然车停下来数她的腿毛?
向来惜肉如金的孙柔柔,没想到自己居然会沦落到这种鬼地方来出卖玉腿?
幸好这种糗事不会传回去台北的社交圈,否则那些毒舌派的三姑六婆们,好不容易逮了这个机会,绝对不放过她这个玉女派掌门人,势必万箭齐发,极尽嘲讽之能事,绝对会用力地把她损得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就在她战战兢兢、如临深渊、如履薄冰地扯住她的米色窄裙要拉不拉时,她的背后有人不耐烦地说话了——
“喂,你到底什么时候才要把裙子撩起来?”背后传来一阵低沉的男音。孙柔柔被那轻薄的声音吓一大跳,花容失色地转过身去,一张英俊且略带慵懒的脸孔,撞过她的瞳仁之中。
他的嘴角边叼着一根燃得差不多的Mild
Seven,显然已在她背后守候一段时间了,难怪神情有点不耐烦。深隧的眼眸微微眯成一双勾魂摄魄的电眼,这种要命的眼神,一般女人绝对抵挡不了,很容易就栽进他的迷魂眼里,轻则贞操不保,重则人财两失;幸好她从小就练就了一身的金钟罩铁布衫,专挡这种男人。再往下一瞧,啧啧,那身散发着太阳神般的古铜色肌肤,高挑身材,足足高她一个头,微蹙的浓眉肆无忌惮地挑着人看,还有那不时出没在嘴角边一抹着有似无的邪笑……嗅,差点连她的金钟罩铁布衫也要不行了。
孙柔柔的中枢神经立即响起警告铃声,警告主人眼前出现了危险人物,好女人不得接近。
“你是谁?”她的左手拿伞,右手马上横放在胸前,很防卫性的态势。
“你不是想搭便车吗?”
以问代答,言词闪烁,目光如剑,摄人魂魄,谁敢搭他的便车?
“没……没……有……啊!”唉,她真的不善于说谎。
“女人的大腿我见多了,不差你那一只!想搭便车的话,就自己跳上车吧。”
哇,讲的什么话,一点也不懂得怜香惜玉,还叫人自己跳上车,她又不是猴子。
“不必了!”士可杀不可辱。
危险男子的“尊臀”继续坐在他的重型机车上,一脚踩着脚踏板,一脚着地,头朝下,眼睛却斜瞟着她,一派Local
King的架势,这种人有个俗名叫“地痞流氓”。
“你确定?”还瞄一眼她那双可怜得冒烟的脚,言谈之中充满了挑衅和威胁。“啧啧,换成是我就不会这样虐待自己的双脚”
可恶的家伙,他的话唤醒了她的脚痛,一定起水泡了,哎呀,真的好痛啊!
“你到底是谁?”她的语气不再那么硬,有点转圜的余地。
他仰起头来迎着阳光,五官的线条迷死人的优美好看,吸一口烟,“一个想让你搭便车的好心人。”语毕,才将那口烟缓缓吐出。
什么鬼答案?!“好心人?这地方的好心人都长得一副痞子样吗?”她也不客气了,先把气质和家教摺起来收进口袋内。
瞧那张邪肆的笑脸,不拘的黑眸直朝她打量,好像她的身上一丝不挂似的,好一个狂傲的男人!
“痞子?!”哼哼,他一脸似笑非笑的神情。“第一次有女人这样“称赞”我。”
这个男人真的很恐怖,浑身散发出一股颓废到不行的坏坏德行,是那种会让女人情不自禁爱上他的恐怖份子。
一股强烈的危机意识,教孙柔柔不得不死命地拉紧她的套装窄裙,好像那男子的眼神会把她给生吞活剥了。
“我……是……说……你的姓……名?”
如果不搭他的便车就是跟自己的双脚过不去,还有那炙人的大太阳!啊,她全身每一个细胞都在求她放下心中的偏见,快快搭他的便车吧!也许她不该以貌取人,也许他真的刚好就是~个长得很痞子的好心人——总之,她真的不能再走下去了……
搭讪了老半天,原来想打听他的名字?纪小刀上上下下、来来回回地端详着眼前这位皮肤白皙红润,见了他就紧张到口吃的陌生女子,连打伞的那只手都害怕得发着抖,瞧她那张生面孔,而且还是张长得很不赖的面孔,一定是城市来的女孩。
“我有这么恐怖吗?”第一次有女人见了他个害怕。他换了个姿势,帅气地横跨过机车后座,一手抱胸,一手托腮,饶富兴味地询问着。
“啊?!什么意思?”她假装听不懂。
孙柔柔的脸色更潮红了,他好像知道她在害怕什么?
“我不是坏人,你不必害怕得发抖。”
“我哪有在害怕?”天底下有坏人会说自己是坏人吗?根本是此地无银三百两。
纪小刀的唇边露出诡谲的笑容,瞄一眼她那只打伞的手,明明就抖得像九二一大地震,还死鸭子嘴硬,这上女孩倒挺倔强的。
他忽然伸出黝黑的手臂,捉住她那只撑着阳伞的小手,吓得她惊叫连连。
“你想干什么?”
一双黑白分明的眼睛瞪得像铜铃大,好像下一秒他就会扯掉她的衣物,就地办起事来。
“喂,你想太多了吧?我只是要叫你的手别再抖了,抖得我头昏眼花的。”一把将她的阳伞夺过去。
糟了,碰上抢匪了,还是个没品的抢匪,连阳伞也抢。
孙柔柔紧张地叫嚷。“我那把伞不值钱的!”
纪小刀蹩着一双浓眉。“你以为我要抢你的伞?”一火大便将她的花阳伞丢到路旁的田里。“你未免太低估我的胃口了,就算要抢,也是抢你的人,要那把烂伞做什么?”又不能陪他上床。
“喂,光天化日之下,你别乱来哦!”
孙柔柔一边拉紧衣裙,一边扫描四周,希望会有人出来英雄救美。糟糕的是,放眼望去,除了一望无际的马路,就是一望无际的田野。田野?!完蛋了,她忽然联想到“野地苟合”,脸庞倏地胀红发热,心脏跳得怦怦乱响,赶紧用手去压抚着,深伯被他察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