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婆是看着她带着高高兴兴的心情进入章家的,章见钦从来不禁止她去探望两位老人家,她经常去看他们,在外婆的眼中,她在章家十年来的生活是幸福的,她并不知道她十三岁那年是她去求章见钦的帮助,而不是章见钦来寻回女儿……她和章见钦,是有协议的,只是这个本来该在十八岁那年就履行的协议,因为章采锋疼爱她这个同父异母的妹妹,而一直拖延到现在。
“哥,你不要再跟爸爸斗气,这婚事是我自己决定的,虽然还没有见过梅寒玉,不过他的风评不错,如果那些评论都是真的,你和爸爸的花心,他可是一点也不会,在各方面又都是一个非凡人物,一个人人抢着要的好丈夫,我想没有理由拒绝的。”
她轻快的语气是要他相信并且安心,他明白,但她心里在想什么,天底下只有他最了解了。
他也知道,他很难改变她已经决定的事。
望着章采儿的笑颜,他眼光里积郁更深,“听说他是一个无情的人。”
“嗯,似乎是他在商场上不留情面的样子。哥哥,你不用担心,我虽然不知道他为什么要娶我,我在想,也许是他再也受不了一堆孙女档和父女档的上门自荐了吧,有可能他只是想找个妻子,杜绝这些麻烦,我会当一个优秀的贤内助,不给他添任何麻烦的。”
“婚姻不是交易,你们之间没有任何感情!”他没有告诉妹妹,他去找过梅寒玉,但是见不到人,说是出国去了,不知道是不是借口,一个已经定下婚期,却还不曾上过女方家门的男人,根本一点也不将他们放在眼里,如果他是因为爱慕他妹妹而要娶她,就不会这样做!
“哥,我们的母亲不也都谈了一场恋爱,阿姨和爸爸恋爱结婚,她幸福吗?我母亲爱上爸爸,她的下场又如何?……也许婚后才谈恋爱,对婚姻而言反而比较好呢。”
她不要爱上,过于在乎对方,只会带来伤害罢了。但是有些心底话,还是不能坦白对哥哥说,他已经为她担心太多了。
章采锋望着妹妹优雅的笑容,在他的保护之下,为她打跑的追求者不计其数,她有一股吸引男人的气质,她淡然的笑容、她翦冷的眼神,天生有着令男人想征服的欲望,而她绝伦的美丽,则令男人迷惑和爱慕。
……他也许不需要太操心,不管梅寒玉有何种企图,他……终究会爱上他妹妹的吧?他握住妹妹纤细的肩,带着满怀心疼将她搂人怀抱里,“采儿……我不能再保护你了,好好照顾自己。”
“哥……你会跟我联络吗?”她知道,他要离开了,她恢复自由的哥哥,不再被绑在家族事业的束缚之下,他终于可以去过属于他自己的生活。
“……不,你当一个什么都不知道的人比较好。”他放开她,望着她闪着晶光的眼瞳,缓缓一笑,“采儿,你要幸福。”
“……会的,你不用担心。”她回着微笑,眼泪却掉了下来,“哥……我一直很幸福,在郑家,有外祖父母的疼爱,在章家……有你……我真的很幸福。……对不起,我却什么也不能为你做,你在外,得好好照顾自己,如果……如果有什么事,一定得告诉我。”
“嗯。”
※ ※ ※
梅氏集团总部大厅
当那个男人走进来,立刻抓住所有人的眼光,却少有人敢直视那双棕色的眸子,只敢仰慕地偷偷看着他那健康的肤色,充满个性魅力的脸庞,他修长的腿跨出好大的步伐,白色的袍子飞扬,他还不到肩膀的灰褐色的头发跟着飘扬,整个人仿佛带着风的感觉,几乎每次他一来,都令女孩们想放声尖叫,为之疯狂。
直到人进入电梯,一声声叹息跟着回到工作上。
这个人在总部里是有特权的,他不用经过柜台的通报,可以搭直达电梯到高阶主管的楼层,除了新进员工,在这里没有一个人不知道他叫阿睿,他来这里只找一个人,就是他们的总裁梅寒玉,目的也只有一个——
“总裁又牙疼了吗?”
“大概吧,不然他的牙医师怎么会来。”
“听说总裁的办公室里有内房,里面有全套的牙科设备,是不是真的?”
“管他的,我可不可以也叫阿睿帮我看牙齿?”
“去跟总裁说。”
“……还是算了。”
“哎哟,怕什么,顶多是被拔光了一口牙,不是正好叫阿睿帮你做假牙吗?”
“啊,我想起来了,阿睿第一次来的时候,有一个经理就是这样失去一口宝贝牙齿的,只是在总裁面前叫阿睿帮忙看牙齿而已,后来还被派到南非去了,到现在还没有回来过呢。”
“好久了呢,你不说,我都忘了这件事,那时候大家才知道是不能叫总裁的专属牙医顺便看诊的。”
“对啊,要命的话。”
“好无情的总裁。”
“梅氏的无情总裁,以为叫假的?”
“好遗憾哦,明明是一个好酷的帅哥说,一点也不仁慈。”
“不仁慈没关系,加点薪水就补足了。”
“不加薪水没关系,也别结婚嘛。”
“结婚没关系,只是——”
“为什么新娘不是我?”在茶水间的一群女孩,异口同声的叹出真正的心声。
电梯直达顶层,梅竹睿一走出来,总裁的助理已经等在那儿。
“喂,阿睿,我在这里都可以听到楼下那些女孩的尖叫。”曹又鸿一手搭上他的肩膀,两个人是国中同学兼玩伴,由他引荐进来当梅寒玉的助理,他是唯一知道他真实身份的人,一百七十公分的身高还差了梅竹睿一小段,体重倒是不输他的,戴着一副银框眼镜,穿着合身的西装,他一直在抱怨交了这么一个讨厌的朋友,如果不是梅竹睿用那张令男人讨厌的脸孔挡在前头,他的人生应该是多彩多姿的,毕竟他长得也不赖啊。
“真是可怕。”扯起微笑,露出一口白牙,梅竹睿磁性的声音自然融人感性的味道。
“所以我说你——”
“我真得重新评估一下你这个人了……你进来这里还不到两年吧?真是可怕。”梅竹睿充满怀疑的眼光落在认识二十多年的同伴身上,摇着头拿掉肩膀那只手。
曹又鸿一头雾水,“喂,你在说什么?”
他跟到总裁室门口,梅竹睿手握门把回过头,“我劝你待在外头比较好。趁这个时间再去多收买几个眼线吧。”他扯嘴一笑,推开门走了进去,把曹又鸿给关在门外。
”……梅竹睿!你是不知道柜台的小姐是用来干什么的吗?我才不会像你一样,对爱玫瑰用那种下流的手段——”
吼声煞止,因为门又开了,那张俊脸探了出来,挂着傲慢的笑容,”再说一次?”
听那个危险的口气,他要是敢再说一次,他是不会怀疑梅竹睿敢把他从顶楼扔下去的,三十六楼耶,他又不是疯了。
曹又鸿想到那个可怜的爱玫瑰,叹了口气,瞥见离开座位的女秘书回来了,他降低了音量,“我说你,到底要玩她到什么时候?万一要是让她知道,爱玫瑰的脾气你是知道的,我这个共犯可是每天提心吊胆。”
“谁教她惹上了我……我说,你也想惹我?”
“……算了吧,你们两个我都惹不起。”真是歹命,他怎么会跟梅竹睿和爱玫瑰这两个凶神恶煞为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