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凯茵丝毫听不懂他的弦外之音,单纯的回答:“是有点凉凉的。”
问嗥扬起嘴角,“那回去就把它换掉,以后也别穿了,好吗?”
杨凯茵听话的点头,她丈夫说的,她都会听,
只要……只要他不是要休掉她就好。
问嗥这才满意的解决完杨凯茵带来的午餐。
杨凯茵很愉快的在一旁看着问嗥吃完饭,她总算相信炎宿云这一次的建议是对的,她没有自来这一趟。
当杨凯茵将空了的餐盒收拾好,问嗥突然解开她编织整齐的发辫,让垂腰的长发披散在背上,遮去了那一片冰凉和自皙玉肌。
杨凯茵不解地凝望他,问嗥解释道:“免于感冒。”
闻言,杨凯茵毫无怀疑的点头。
“嗥……我明天还可以帮你送午餐来吗?”在问嗥重整领带、准备要送她回去时,她瞅着他带着不确定的语气问。
问嗥手一僵,缓缓的把领带调整好,对着那双张望着他的单纯美眸,他缓慢的点头。
看见她那张美丽的脸上展开笑颜,他也勉强勾起嘴角。
如果他可以对她冷漠,他的选择是不要这份关心。
只是,他从来就无法打心底对她冷漠他从来舍不得这么做。
“为什么一起去买的衣服你都不穿?”炎宿云趴在方向盘上等着杨凯茵上车,看见她又是一身白色长裙,七分袖的白色针织衫就皱眉。
杨凯茵坐进车里,对她微微一笑,“我们走吧。”
她喜欢这么做,帮她的丈夫送午餐。
炎宿云一脸没戏好看的没精打彩样,她发动车子,随即便开出问家大门。“你好像送便当送上瘾了。凯茵,你该不会只是去送便当,什么都没有做吧?”
“要做什么吗?”杨凯茵不解地看着炎宿云。
“唉!”炎宿天翻起白眼,“诱惑你老公啊!这还要我教你?你也说过你不想离婚吧?”
“诱惑?”这两个字对她而言好像距离很遥远,别说母亲没有教过她,就是在她的观念里,也认为这不是一个端庄的妻子应该做的事。
而杨凯茵光听她说这话,已经一脸的羞赧。这有什么好害羞的,她居然一脸通红。“你们都结婚有五年了,不管当初怎么结的婚,这事还是照办吧?”炎宿云直截了当地道。
“宿云!”杨凯茵酡红的脸更显得惊讶,“这……这种事……怎么可以……怎么……可以说……”她的头愈低,尴尬至极的声音愈小。
她的秀发遮去了一张羞得想找洞钻的红脸,炎宿云在停一个红灯时转过来注视她,“凯茵,你有没有想过,为什么你的丈夫会说你不爱他呢?如果你真的想要你的婚姻,是不是应该去找答案,别再逃避了?”她的语气严肃。杨凯茵讶然地抬起头凝望她,却连一个字都无法反驳。炎宿云转回头去转着方向盘,车子缓缓而行。
杨凯茵茫然地注视着车窗外熙攘的人群,外面的世界那么大,那么宽广,她不知道如果嗥不要她了,失去丈夫的她,是否会被这个宽广的世界吞没?
她一直是这么战战兢兢、一直这么小心翼翼,她这么努力的去做一个好妻子,为什么嗥还不了解她?
第八章
“凯茵,又帮那小子送午餐啊?”商继羽刚好从电梯下来,碰巧遇上她要上去。
“商大哥。”杨凯茵展露柔柔的笑容。即使五年前她和问嗥结婚就认识商继羽和沈东白,但是,她始终维持着一份亲切而客气的笑容。
商继羽就搞不懂,这么温柔的妻子,问嗥那臭小子居然不知珍惜,还玩得出分居这种把戏!
“手上的伤好得差不多了吧?”商继羽看看她的手,纱布已经拆了,但还上着药。杨凯茵点点头,“已经好了。商大哥要出去?”
“是啊!”商继羽就是喜欢看她的笑容,跟他妹妹很像……不过人家比他那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妹妹要好得太多了。想想,拿商燕瑰那丫头来跟凯茵比,真是有点对不起凯茵。“你快上去吧,我看那小子已经开始……”
商继羽帮她开着电梯门,等她进去了,才放开按钮。
“谢谢你。”杨凯茵温柔地细声道谢。
商继羽点个头,在电梯门关上以前,他始终保持着温柔且亲和力十足的斯文笑容。看得刚下另一部电梯的业务经理直以为自己见鬼了。
商继羽眼角早已瞥见他,这个楞小子居然敢给他摆一脸的错愕!
他几乎是一转脸就立刻拉下笑容,狠狠的瞪他一眼,“看什么看?做事去!”
一说完话,商继羽就转身走出大门了。业务经理这才松一口气,还好副总裁最后“恢复正常”,否则恐怕会困扰他一整天没法工作,想来他刚才一定眼花了。
杨凯茵一双愉快柔和的美目正凝望着丈夫。最近每天问嗥的午餐都由杨凯茵带来,她似乎很习惯了,而他,却是痛苦加深,伤痛加剧。
凯茵不会了解,她每天的出现,已经成为他每天的期待,而这份不知不觉间又生成的该死的期盼,在他意识到以后立刻转变为最深的折磨,他痛恨对她还有期待的自己,他痛斥这一份不死心,他应该很清楚的明白已经不会有结果。
然而每天一接近中午,他毫无理性的感情又主宰了他,他又开始坐立不安地往门口望。等待她婷婷的身影在眼而出现;但每每她一走后.他就重复痛恨、痛斥自己,隔一天又重复该死的期待……都已经分居了,他该死的不想再这样下去。
“今天的菜是你做的?”他几乎无法再多看她一眼,怕克制不住一切只想亲近她的举动。
“嗯!”杨凯茵扬起嘴角。
问嗥又是一阵心疼,他放下餐盒,拉起她的手看,那上面有一道很深的裂痕.“伤还没好,为什么要自己做?”
她瞅着他关怀的眼神,有一股莫名的温暖,她轻轻地低语:“我是你的妻子。”
问嗥深沉忧郁的看她一眼,缓缓放开她的手。
他离开沙发,拉近两人的距离。背对她,手插入口袋里,他深吸口气,“凯茵……”
如果可以,他很想放下这段婚姻,他几乎无法再承受面对她的痛苦折磨,他是因为这样才分居,但显然凯茵不懂分居的意思。她以为只是分开住,而他要的是“隔离”,一段无法得到回报的感情必须隔离,才不会伤了两人。
杨凯茵不解地凝望丈夫显得阴暗的背影,“嗥?”
他低沉的嗓音缓缓吐出,“明天你不用来……”巨大的阴影瞬息笼罩她,温柔的微笑自杨凯茵嘴角逝去。
问嗥转身,坚定的目光对上一双紧紧锁住自已的焦距,她大而明亮的美眸,有着一层深深的忧虑、疑惧,害怕他接下来的话。瞬间,他的坚定不堪这么一个交会的眼神就瓦解了,对她的怜惜,对她的不忍心伤害,让他不得不咽下一串冰冷决绝的话语。
他困难艰涩的道:“明天起,我有事情要到南部。”
杨凯茵一颗提上来的心这才放下,嘴角重新有了笑容,“原来你要出差,那什么时候回来?”
“还不一定。”这是心虚让他对凯茵的说法默认,没有提出纠正。
“嗯,等你回来,我再帮你送午餐。”是刚才的害怕,令她现在笑得更温暖。
“凯茵……我想……。”
“嗯?”
她单纯的笑容柔柔对着他,问嗥的脸色更沉更黯。
““没什么。”他太在乎伤害到那份柔如春风的笑容,就因为太在乎。他更加难以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