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你领带掉了!”她大声喊住他,挥了挥领带。
那男人顿了一下,似在犹豫是否回头,突然听见有开门声,他又很快的跑远,没入黑暗中。
“慧凡,你怎么了?”雷羽怀正准备要出去找人,结果一出门却看见老婆坐在地上。
“羽怀,我……对不起,我手表停了不知道,我不是故意晚回来。”她赶紧站起来。
雷羽怀帮了她一把,“跌倒了?”
施慧凡点点头,“刚刚被人撞了一下。羽俊,我手表停了,你看。”
她急着给他看她晚回来的原因,可是在路灯下,雷羽怀看到的是她擦破皮、还流着血的手掌,顿时眉头锁得更紧。
雷羽怀二话不说拉她进屋里,而她另一只手还握着装着内衣的小袋子和那条领带。
“坐好,我去拿药箱。”
施慧凡被放在沙发里,她看着雷羽怀的视线移转到自己手掌上,这才明白老公为什么说要拿药箱,原来是自己受伤了。
“难怪好痛。”施慧凡喃喃自语,又瞥到另一只手上的东西,“糟糕,内衣还不能让羽怀看到!”她赶紧把小袋子藏到一堆抱枕下,然后看着那条领带。“那个男的真奇怪,赶时间也不能不要自己的领带啊……啊!有血!”她发现那条深篮色领带上面染有血迹,突然大叫。
“怎么了?”雷羽怀拿着药箱过来。
“不好了,羽怀,我把血沾到领带上面去了。”她拿给他看。
比起领带,雷羽怀比较关心的是她的伤口,“给斑白玩好了。手伸出来。”他打开药箱。
“可是这领带……”是别人的,给斑白玩好吗?
“别管领带了,我告诉你走路要‘谨慎’,你总没听进去。”他拉起她血迹斑斑的手,看得疼在心里。
“可是羽怀,是他不对他……”施慧凡看着那家领带,算啦,反正是他自己不要的,给斑白玩好了。
雷羽怀开始帮她清理伤口。
“好痛!直接上药就好了嘛。”她可怜兮兮地看着被消毒的伤口,简直是荼毒嘛。
雷羽怀看她一眼。他这个老婆,真的不能不随时看着。
“你今天去哪里?”
“我啊……我去逛百货公司啊。羽怀,我还给你买了好多衣服哦,还有我们一人一套的睡衣哦。”施慧凡心儿蹦蹦跳,她是最不擅于藏话的了,要她说谎,那就更别说了。
“哦,衣服呢?”
“衣服啊,在这──”她住旁边一看,自然是空空如也。“啊!我忘在颢婕那里了!”真是的,她这时候才想起来。
雷羽怀并不意外,只是……
“你刚才跟颢婕在一起?”他那口气只比冒烟硝好一点。
“要不然衣服怎么会忘在她那。”施慧凡想到不能马上把她今天的“战果”展示给老公看,便有些怅然。她当然还记得雷颢婕交代不能说那件糖果内衣是她送的,而她也当然不会说,她是很守信的。
雷羽怀这下子知道,他一个晚上的忧心和焦急所造成的精神损失,这笔帐该找谁
“申请”了……那丫头!
第二章
向来,她是不看政治或社会新闻的,在民主言论自由的台湾,政治家战场,毫无格调可言,社会则一天比一天混乱,什么乱伦、弑父杀母、抢银行一大堆,而财经,这不景气的年头,还是别看了,愈看只会愈伤心。
施慧凡举凡遇到会令她头疼的东西,她就有一百个理由可以否决它,新闻节目就是其一。
她从来只看戏剧或者综艺节目。
这会儿洗好澡,她正舒舒服服躺在床上看第四台的重播片,那是一部过去在八点档上演的片子,女主角非但身世可怜,处境和际遇也相当令人为她掬一把同情泪。
“好可怜……可恶的男人……太可恶了……”施慧凡一边看一边掉眼泪,面纸擦湿了一张又一张。
雷羽怀从浴室里出来,他单纯又可爱的老婆已经把水汪汪的大眼睛哭红了。
“这么凄惨?”他看着老婆那张又是泪、又是抽噎的睑,实在也哭得太凄惨些了。
“是啊,好凄惨……她怀孕了,可是她的丈夫却在外面花天酒地,还搞外遇,还要她赚钱维持家计。她帮人带小孩,那家人还对她不好……好可怜哦……那个可恶的男人……”施慧凡边哭边对老公解说剧情。
雷羽怀有些啼笑皆非,演戏的是疯子,看戏的是傻子,他老婆就是标准一个“看戏的”。
他擦干湿淋淋的短发,手指随意地爬了一下,却不知自己那动作有多帅气而迷人,一下子就把施慧凡的眼光从电视上拉了过来。
她痴痴地看着老公身上穿着那件她刚买不久的蓝色浴袍。雷羽怀在房里走动,放毛巾、拿晚报、开冰箱……施慧凡的视线就随着地转来转去,愈看愈迷……有时候她还是不太敢相信,这个家贵族、像王子一般的男人是她的老公。
她的羽怀是全世界最帅、最优雅、最有气质、最温柔而且最有头脑的男人,这么好的男人,配她这么一个虽然美丽却处处给他惹麻烦的女人,实在是可惜。她自己都这么想了,她聪明的老公难道就不会有这种想法吗?
“羽怀,如果你娶家电视上女主角那种型的女孩,一定可以过很幸福的日子。”最近施慧凡开始觉得自己霸占了这样好的男人,实在是很罪过,这么幸福的日子,也不知道可以持续多久。
雷羽怀在冰箱里找不到啤酒,他关上门,回头瞅着老婆一张妩媚的美颜。他的老婆有绝伦、性感、成熟的外表,却有一颗思考逻辑具于常人的脑袋,她的想法、她的心,永远是最善良、最单纯、最直接的,他虽然常常得为她的举动和迷糊捏一把冷汗,却依然觉得她是他最佳的选择。虽然开始是她选择了他。
他扬起嘴角,眸光一闪便说:“你说得对,可惜这种女孩不好找。”
“那这么说,你是比较喜欢那种女孩啰?”施慧凡不知道自己已经噘高了樱桃小嘴。
“这个啊……慧凡,楼下还有啤酒吗?”
施慧凡顿了一下,赶忙点头,“有,我去帮你拿。”她赶紧下床,跑出房去。
他的老婆,是那种一次只能想一个问题的单细胞。雷羽怀嘴角挂着一抹微笑,拿起摇控器转换了频道,刚好是七点的新闻时间,电现上一名女主播正在播报一桩杀人事件。
“……公园发现一具疑似道人以同样手法勒毙的女尸,检方初步研判死者的死亡时间大约是在昨天晚上八点到九点多左右,死者目前身分还在查证当中。这名专门勒死女人的歹毒儿嫌一个月来已经夺走四条人命,警方希望附近的民众能够提供线索,也提醒夜归的妇女要多加小心……”
这个命案地点就在附近而已。当羽怀皱起眉头。
“羽怀,我帮你拿啤酒来了。”施慧凡贤慧地帮他开了啤酒,倒进杯子里,才端给他。
雷羽怀深深看着她,突然开口,“慧凡,从现在起,五点以后你都不能出门,还有,要出去一定要先告诉我,不可以再像昨天一样了,知道吗?”
看他一脸严峻,施慧凡乖乖地点点头,“我知道了。可是羽怀,昨天是因为表坏了,否则我可以很早回来,你也不会知道我出去啊。”
“我现在就是在告诉你,这种情形不可以有下一次。”他放下杯子,拉起她的手检视昨天擦伤的伤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