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经吓得冷汗直流的毛家兄妹惊讶得瞪大了眼睛,闻人斯少让他们一下子从绝境深渊瞬间冲上了高峰,如此峰回路转实在教人胆战心惊。
毛家哥哥想了一下,战战兢兢地开了口,“请问……闻人先生是不是……还有什么话?”
闻人斯少给了他一个赞许的眼神,“聪明。条件很简单,我只要知道真相。”
他好奇的是,这整件事他的孩子们到底参与了多少?还有,孩子们的动机是什么?虽然只是六岁多的孩子,不过,他是不会因为年龄就小觑了他们的。
毛家兄妹对看一眼,犹豫了片刻后,知道瞒不过人家,于是,毛家哥哥开始全盘托出。“也不知道他们怎么跑上我的车的,问他们还被骂是我自己笨,不够机警,说我根本不适合当绑匪……我、我还没有绑架过小孩,虽然有过念头,可是真的没有做过,是真的。”他急切的想让闻人斯少相信这一点。
闻人斯少扬起嘴角,他的看法倒和孩子们相同,这小子不是那块料。
“再来呢?”
“双胞胎说绑架是很愚蠢的事,他们又说可以帮我们很轻松的还债,只要我们照他们的话做……”
闻人斯少皱起眉头,“你是说,整件事情都是双胞胎策划的?”
毛家兄妹慌忙点头,“是真的,我们不敢骗你,不过……大部分是小奕想的就是了。”
他相信他们说的是真的,教他不解的是动机。“那两个孩子为什么要这么做?”他喃喃自语。
“我知道。”毛家妹妹马上自告奋勇地回答,“婷婷说他们要让你知道他们的存在,用这种方法才不会被他们的妈妈骂,他们希望一家人能够一起生活。还有,他们想要有一个弟弟或妹妹。”
闻人斯少眸光一闪,缓缓地扬起嘴角。原来如此啊!
知道答案以后,他如约地开了一张支票给他们。他之所以肯帮助他们,也是在调查以后,知道他们本性不错,只是有一个爱赌的父亲,但这不能怪他们。
毛家兄妹感激涕零,对闻人斯少一谢再谢才离去。
他们走后不久,闻人瑾就上来了。最近又出了趟差,他是昨夜才回来的,而这一切所发生的事,则是早上才知道。
“瑾,那件工程怎么样?”
“没问题了。”闻人瑾瞅着他,总算有机会挪揄他了。“堂兄,你的身价似乎也没有你说的那么好嘛。”
闻人斯少抬起头,想起他们曾针对他可能有私生子这件事谈笑过,当时他直说不可能,现在让他有机会嘲笑他了。
“你知道了?”闻人斯少放下笔,从办公桌后走出来。
“人尽皆知了。”他想不知道都很困难,“双胞胎对吧?”他笑道。
“是啊,一对令人伤脑筋的龙凤胎。”说起孩子,闻人斯少掩不住得意的口气。
两人在沙发上坐下来。
闻人瑾睇视他,“佳昕今天没来上班?”
“昨天她吓坏了,我要她在家休息,反正她也递辞呈了。”闻人斯少皱起眉头,想到今早她的脸色还不太好,早餐也不肯吃,如果再这样下去,下班后非带她上医院不可。
“在家是……在你家?”闻人瑾挑眉。昨天的事他约略听郑主秘提了一下,倒不知道这“一家人”现在是怎样的情况。
闻人斯少扬起嘴角,“一大早就对我来个大审啊?”
“不应该吗?不想想你最近这么优闲是托谁的福,我起码有权利知道自己立了多少功劳吧?”现在他几乎已经成为闻人斯少的应酬代言人了,这也是为了当年“那件事”所做的一点补偿,让闻人斯少能够全心去追回他的妻子。
闻人斯少敛起笑容,“佳昕只是暂时住在我家,你知道她的个性,这一切只是为了双胞胎。”
“你们最近都没进展?”闻人瑾口气里多了一丝同情和不可思议,“你不是一向魅力四射的吗?什么时候变得黯淡无光了。”
“你这是赞美吗?”闻人斯少白他一眼,“佳昕本来就不同。”
“我知道,对你来说她一直是特别的,都怪你过去不懂得珍惜。”闻人瑾睇给堂兄一个自作自受的眼神。
闻人斯少皱着眉,“你今天怎么回事,来损我的?”
“我是关心你,忠言逆耳嘛。”闻人瑾微笑,“其实现在的情况对你相当有利,你为什么不直接对佳昕求婚呢?”
“你以为佳昕会接受?我更不愿意她误会我是为了孩子。”对他来说有孩子反而成为困扰。
“不过这已经是无法改变的事实,你只要让佳昕了解你对她的感情不就好了吗?”
“你知道她对我的评价,她到现在还是不信任我。”闻人斯少露出一抹苦笑,本来想用时间让她了解,但是现在有了孩子,让一切都变得复杂。
“但是不能拖下去吧?双胞胎怎么办?”那可是闻人家的血脉。
闻人斯少也知道必须让他的孩子尽快“认祖归宗”,但是佳昕不会肯的,而他也不忍心逼迫她,再说要他为孩子提出求婚,那他更是不肯。
“一切都看佳昕了,她为我牺牲那么多,我不能只为自己想。”他平静的口气里,有更多是对她的包容和溺爱。
闻人瑾瞅着他,微扬起嘴角,问了一句,“你还是爱她的吧?”
闻人斯少狐疑地睇他一眼,不可思议他到现在还问这种问题,他早就知道的才是。“那是当然的。”
第十章
她以为时间会让一切都不同,然而教她讶异的是,闻人斯少居然没有做过任何变动,她选的窗帘、她挑的沙发、她放的花瓶,甚至茶几下那块装饰地毡,这个家几乎完全和她七年前离开时一样,只是有些东西旧了、损了。为什么?为什么他要这么做?她知道他不是换不起,也知道他对家的感觉是很讲究的,依他的个性,起码一年会更新装潢一次,他是喜欢“新”的人……“颜小姐,请你小心,那只花瓶先生不准任何人碰的。”一位四十多岁的妇人开口道。她是颜佳昕离开以后闻人斯少所请的管家,以前他们夫妻俩还没离婚时,每个礼拜都由清洁公司来打扫,厨师、女佣则是钟点雇用,他们不请管家的。
颜佳昕听陈管家惊慌的口气,不由得狐疑地多看了手中的花瓶几眼,细长的白色半透明瓷瓶,下方有一对邱比特拉弓的浮雕图案,很适合插一朵玫瑰花。
没有错,这是她和闻人逛街时买的,并不是什么贵重品,可是有一次闻人不小心撞到它,摔碎了,她因此难过好几天,直到闻人又买了一模一样的回来,她更加宝贝它。不知道为什么,她就是很喜欢这只瓶子,对它爱不释手。可是,陈管家怎么好象认为它是哪一朝的骨董似的紧张?
“先生不准碰?为什么?”她真是百思不解,闻人怎么可能会对一只寻常的花瓶特别“关照”?陈管家是不是太小题大作了。
“不知道,应该是很值钱吧,否则就是很有纪念价值的东西。这一屋子一桌一椅、各种大小摆设,先生特别叮嘱过要小心的清洁维护,不准我们私自更换任何东西、也不准更动位置,我也不敢掉以轻心。”
陈管家歉然地取过她手里的花瓶,小心翼翼摆放回去。
颜佳昕怔忡地站了好一晌,也不知道管家是哪时候离开的,等她回神时,颜佳声正站在她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