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莉儿愣住了。她……她听到了什么?他……他竟问她……
“你……你神经病!”海莉儿用力想甩脱他的箝制,羞窘得恨不得将他碎尸万段。竟敢质问她……他竟敢问她这种事?
“神经病也不喜欢自己的未婚妻被吻,赤裸的身子随便人摸遍。”他咬牙切齿。
“你……你胡说什么?”她惊喘了口气,今晚的伐尔斯反常得厉害,是她从未见过的一面。难道他喝醉了?方才伤口疼得几乎痳痹了她的神经,害得她没注意到他身上浓重的酒味。
“我胡说?你不敢承认你吻了法蓝?”他抓着她的手腕,头靠在她额头上,吊着眼瞪她。
老天!他真喝醉了!
“伐尔斯,你醉了!”令人气结的是,她竟让一个醉鬼白白占了那么多便宜。
伐尔斯冷冷一笑,摇摇手指头,“不要转移话题。”
“我没有!你真的醉了!拜托你回房去睡一觉,有什么事我们明天再谈可以吗?”完了!她自己都快病得神智不清了,还碰上个已经神智不清的醉鬼。
“不可以!我要守着你,不能让你有危……险……”话还没说完全,他已经趴在她身上呼呼大睡了。
怎么这样?海莉儿瞪着大眼,大呼了一口气,完全没了精力,整个人也软趴趴地往后倒在床上——不是睡了就是晕了。
★ ★ ★
清晨,海莉儿比伐尔斯早清醒过来。
她一睁开眼,就看到伐尔斯俯卧在她雪白的胸脯上,紧紧环住她。
天!这要让人看见了还得了?
海莉儿费尽了力气才推开他,半坐起身,重新将衣扣扣上,正好赶上雅纹纹推门进来。
“海莉儿,你醒了。咦?王子怎会睡在这儿?”
“他……喔!我昨晚作噩梦吵醒了他,他才过来陪我的。”海莉儿灵机一动,瞎掰了一番。
“哦?你作噩梦了?是不是梦见那天的事?”雅纹纹眼底写满了同情。
“嗯……是呀!”海莉儿心虚地垂下头。“唉!纹纹,我好饿,麻烦你端早餐给我好吗?”
“我正要去呢,先过来看看你醒了没。等一会儿,我马上回来。”
直到雅纹纹关上门,海莉儿才垮下肩膀,松了口气。都是他害的!斜瞪了他一眼,眸光突然一闪,露出一抹狡黠的笑容。她拉起伐尔斯的耳朵,俯下身,大声朝他耳朵喊:“伐——尔——斯——起——来——啦!”
一听到杀猪似的尖叫声,伐尔斯马上纵身跃起,痛苦地抚揉着只怕已被震破的耳膜,眉头深锁地瞪视着“凶手”。
“你搞什么?”粗里粗气的沙哑。天!他的声音全变了!
“哈哈!活该!不会喝酒还喝得酩酊大醉。”海莉儿幸灾乐祸,还一边大力地拍手叫。
伐尔斯睨她一眼,嘲讽道:“你的精神倒是挺不错。”声音仍是沙哑。
是呀!说也奇怪,原以为经过昨晚他那一折腾,她不死肯定也奄奄一息了,怎地却反倒快活了不少?她该不是有被虐待狂吧!
想到昨晚,她的双颊又红通通了。
“你……知不知道自己昨晚干了什么事?”她心儿蹦跳地质间。如果他记得,她肯定要他负责娶了她,总不能教他自白给“睡”去;如果他不记得,那就认了,算她倒霉吧!
干了什么事?此刻他脑中拉隆一阵,就连自己为何会在这里都不知道,又怎会知道他干了什么事?他只记得……他由云朋宫回到日宫后,法蓝随后又带了两瓶酒来找他喝。
瞧他一脸茫然的表情就知道他肯定什么都忘了!海莉儿不知为何心里觉得有些失落,却又有松了口气的感觉,真是矛盾!
“算了,没事了!你快回你房间去吧!”她抓起棉被躺回床上,背对着他。
虽然看不见她的表情,他却感觉得出她在生气。但是为什么?莫非他昨天……
“我做了什么事?”他的语气有些急促。
海莉儿不理他,好似没听见他说话一般。
“海莉儿……海莉儿……”他扳过她的身子,却见她泪流满面。他顿时愣住了。
从没有过这么狼狈的时候,海莉儿推掉他的手,急忙抹去泪水,没有必要地解释道:“我……我肩膀痛……脚也痛……全身都痛……唉,反正不关你的事,你走开啦!”她突然察觉自己好象愈描愈黑了。
伐尔斯紧皱着眉头。
“昨晚我……欺侮你了?”
海莉儿瞪大眼,将枕头扔到他脸上。他闪也没闪,更是惹怒了海莉儿,索性连棉被也朝他身上扔去,恼怒地望着整张床面。
算伐尔斯幸运,床上也只有这两样东西能够让她出气。
看他仍直挺挺地立着,等着她的答案,好象死刑犯面临宣判的前一刻。什么表情嘛!就算他真欺侮了她,难过的也该是她才对吧!更何况……严格说起来,他不过只是吻了她,是她自己太大惊小怪了。
但是他此刻的表情就是不可原谅!海莉儿乱没道理地扣他罪名——难不成他欺侮了她,还得装出一副开心欢喜的表情不成?
海莉儿眼睛一亮,八成又想到了什么诡计。
“我决定了,你欺侮我的,我要你负责还!”她嗽起嘴。
“我会负责的。”他原就没打算弃之不顾。
海莉儿满意地点点头,却马上又不高兴地抱怨:“我脚扭伤了,你还站得那么远!”
她脚扭伤了,跟他站得还有什么关系?况且,他站在床边还算远?是不是要他也爬上床?
“没错!就是叫你也上床来,不过你只要坐在这儿就可以了。”海莉儿拍拍床沿,得意洋洋地说。她当然得意了,能够看穿他困惑的表情,这还是头一遭呢!
伐尔斯深邃的蓝眸微微瞇起,想看她又有什么“惊人之举”,也只有照她的话做。
“这才乖!”好象将伐尔斯当成了小孩子,她抬起右手拍了拍他的左肩。
伐尔斯抿着嘴,颇不以为然。
趁其不备,搭在他肩上的手勾住他脖子,猛然一句上前,海莉儿也凑上自己的唇瓣,在非常用力地“吻”了他一下后,马上推开他。
“好了!我们扯平了,我连本带利都讨回来了。”看着他,海莉儿非常满意自己的杰作。虽然心中有点不忍,但这是他活该!
“扯平?我昨晚……”虽然唇上流着血,但伐尔斯似乎不觉得痛,海莉儿带给他的震撼远大过这些。
“昨晚你无缘无故闯进来抱着我就吻,还弄疼了我的伤口,现在我吻了你,顺道也给你留了伤口,”她手一摊,“这样我们就两不相欠了!”
“就这样?”他为什么觉得不止这些?“我……有没有说什么?”
“没有!”哦,她好象回答得快了些,有点掩饰的味道。
“真的没有?”他逼视她。
“没有!没有!谁会去记一个醉鬼色狼说的话。”她挥着手,脸儿微红了。
“醉鬼色狼?嘿!你指的不会是伐尔斯吧?”法蓝由伐尔斯的寝室开门进来。
“法蓝!你怎会从那里来?”海莉儿惊讶道。
“昨晚我找伐尔斯喝酒,结果醉在他房里了。早安,海莉儿。”法蓝俯身在她颊上亲了一下。
“早,法蓝。”海莉兄回以亲切的微笑,眼角则偷瞄向伐尔斯,只见他毫无表情,一丝妒意也没有。
“伐尔斯,你的嘴唇怎么流血了?”法蓝瞪大眼,不是吃惊他的唇流血,而是他的似无所觉令人好奇。
伐尔斯抬手抹去血迹,不发一言地转身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