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爷爷一直在”偷看”他们的对帐单?
三兄弟同时愕然地瞪圆了眼睛。
问题爷爷是怎么”看”的?每个月的对帐单都是交到他们的手里才拆封的,唯独这一次爷爷先拆封了再来吼他们。
爷爷……是怎么办到的?
三兄弟面面相觑。
“知不知道这是败家的前兆?”
“爷爷!”三兄弟气坏地站了起来。
“坐下!”老爷爷狠狠地斥喝。
宇伦、立伦和浩伦只好不快地坐了下来。
“爷爷,我花的是我自己辛苦赚来的钱,没有动『宇天』任何一毛,你怎么可以说我败家呢?”宇伦很不满的说道。
爷爷爱怎么骂都可以,独独”败家”这两个字他不能接受,谁都知道丁家的三个儿子除了宇天集团之外,还各自拥有自己的事业,而且经营得相当出色,怎么可以这么说呢?
立伦和浩伦也很不满,只是老大都替他们把话说完了。
“我说这是前兆,是即将『败家』的前兆,”老爷爷生气地用竹杖敲着地面。”还听不懂吗?”
三兄弟不约而同地吸了口气,似乎正在隐忍即将冲出口的话。
爷爷真是不可理喻!
“我有告诉过你们,宇天集团是怎么来的吗?”
“有——”三兄弟同时在心中惨叫了声。
已经说了八千零八遍了,还不累?
再给爷爷说下去都天黑了。
老爷爷像是故意要和他们作对似的,刻意低下脸瞅着这三个面孔”纠结”的俊男。
“你们果然嫌我老了,嫌我啰峻了。”
“不不不,”这一招果然厉害,三兄弟赶紧坐正。”我们没这个意思、没这个意思。”
“真的没这个意思?.”
他们愈心虚,就愈描愈黑,脸上的表情就更是那么回事。
老爷爷一一看进眼里。
突然,他有个主意。
“我一看你们在外头乱来,我就很痛心。”爷爷指了指帐单。
浩伦想要反驳,却被立伦瞪了回去。
“我早就告诫过你们,真正的女朋友是以结婚为前提交往的,为什么你们总是听不进去?”
真是远古时代的想法,立伦撑着额头,暗暗呻吟。
“而你的女朋友最多!”爷爷怒斥着宇伦。
宇伦还能说什么?
“我会反省的。”他低下头省思。
他不承认自己败家,但他承认……他过多女的朋友的行为,也许真的有必要收敛点,毕竟爷爷是为了他好。
其实从刚才爷爷锐利地直盯着他睑的模样,他就明白爷爷什么都知道了,就只等着他亲口说出来而已。
“你们一点都不知道赚钱的辛苦。”爷爷语重心长地说。
想当初他年轻的时候,一天顶多睡三个钟头,如此夜以继日的打拚,十年后才有了”宇天航业”,五年后才有了”宇天饭店”……渐渐扩展为宇天集团,最后交给他的儿子继承。
没错,宇天集团直至今日,在他出色的三个孙儿携手合作之下更见规模,但那毕竟是前人望下的基础,他们一点都不知道”辛劳”的定义。
一听见爷爷说他们不知道”赚钱的辛苦”,三兄弟又想抗议了。
有谁知道他们赚钱的辛苦啊?
爷爷可知道他们拚命努力,替宇天还有自己挣来庞大的经营利润之后,那一张张的信用卡对帐单,就是对自己最好的犒赏?
他们这样做有什么错?
更何况又没花到他老人家的钱。
那些花费也只不过是他们”个人”收入的九牛一毛而已嘛,真受不了!
三兄弟的想法不约而同,和老爷爷有极大的出入,可见他们亟需沟通。
“从无到有,才是真正的了不起。”老爷爷挫败地看着这三个一点都不懂他用心良苦的孙儿。
如果他对自己突然兴起的主意有那么一丝犹豫的话,此刻也早已铁了心。
“而且你们一点也不知道『爱情』的冥谛,瞧你们一天换一个。”爷爷一睑的受不了。
他不能再这样任由他们下去,有生之年他一定要教导他们学会珍惜所有、珍重所爱。
拜托!三兄弟一脸的无力。
爷爷根本就不了解他们,他们三兄弟还没有被拴住的打算,一个接一个的更换女性朋友——那只是他们松弛神经的方式。
说好听一点是女的朋友,说难听一点就是性伴侣,爷爷到底懂不懂啊?
三兄弟的思想、价值观,甚至是爱情观,几乎大同小异,却独独与自己的爷爷不对盘。
爷爷有爷爷的理由,他们有他们的。
三兄弟沉郁的脸色让老爷爷看了又怒从中来。
“我说你们几句就不高兴了?年轻人应该要不奢靡、不矫情、不涉足声色场所,有多少年轻新贵就是因为崛起得太快,很快地就走了样,而终究一败涂地,这种例子我见多了。”
三兄弟无力地对看了一眼。
如果以爷爷的观点来看,他们是既奢靡又矫情,而且还涉足不良场所……唉,真是难以沟通。
年轻人有年轻人的思想,爷爷那一套是民国六十年的,具是伤脑筋哪!
三兄弟的表情不一,看法却都一致,只是不敢说出来罢了。
“有本事就去找一个真正爱你的女人,而不是用金钱来买感情,貂皮大衣、珠宝、宾土轿车……丁宇伦,没有了这些,还会有女人愿意靠近你吗?”
“爷爷!”真是太过分了,丁宇伦站了起来。”你相当清楚我拥有的不只是『身分』。”他恼火的瞪着爷爷。
就是因为那群女人肤浅,所以他才用金钱打发。
就是因为他拥有的不只是身分,他非常清楚自己还有张俊帅的脸孔以及完美的体魄,单这两项就能对女人造成致命的杀伤力。
“你真的有吗?”老爷爷冷冷一笑。”我看到的都是因为你有钱,才围在你身边的女人。”
“爷爷!”他喊,他非常清楚那些文人接近他的目的。
“我看到的是你一点都不知道赚钱的辛劳,否则你不会这么挥霍!”爷爷愈吼愈火。
“爷爷!”
丁宇伦努力调匀气息,他实在不想顶撞爷爷,可是他……愈说愈过分。
“你知道我一天工作十八个小时,”丁宇伦火大地说,”我花我自己赚的钱有什么不对?”
他不能犒赏自己吗?
也不能善待自己吗?啊?
“我说过,你不懂得珍惜所有,这就是败家的前兆。”爷爷点着他的脑袋。
不知道当他看到那节节升高的数字时,他的血压也跟着节节高升。
“这一代已经不懂得体会上一代的辛劳了,你的下一代呢?他们听得进你们的话吗?”
三兄弟被说得哑口无言。
未知的事谁也说不准,爷爷分明是在影射他们的态度。
“爷爷,你到底想说什么?”丁宇伦懊恼地爬了下头发。
身为长子的他不能做出不良的示范,底下还有两个弟弟在看着,纵使有千般委屈,也只能依了爷爷。
意识到自己刚刚的态度,丁宇伦又暗暗恼火了起来。
他生平第一次顶撞爷爷。
“你说,只要我做得到的,我一定照办。”
“恐怕你办不到。”
“什么事我办不到?”他挑战地绽亮了眼睛。
“从无到有,你行吗?”爷爷也双眼发亮地盯着他。
立伦和浩伦倒抽了口气。
爷爷的意思是……
“我给你们一人一万块美金,不刷卡、不预支,不能向家人求救,用这一万美金打天下,如何?”
当初他这个孤儿,也是用身上仅剩的三千块美金到法国,从检马粪开始,克勤克俭的过日子才有今天。
“噢,天哪!”浩伦快晕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