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吃饱没事干吗?”严皇不悦地睇他一眼。
“堂哥,看在我为你打抱不平的份上,透露点消息给我吧?”他和曾源光可是打了赌的,拿不到消息他就输了一半。
“这么有空,那去帮我调查谁手上有美国某企业集团的杀手名册。”严皇把一叠传真资料扔给他。
上面列了一堆人名和详细背景,由学生到社会人士都有,而且是一份国际资料。
“某企业集团?老兄,连公司行号都没有,我上哪去查啊?你找杀手名册做什么,想‘挖角’啊?”严堂慵懒地靠着椅背,拿传真资料当连环漫画翻。这下可好了,死曾源光,有得你头大了!严堂当然不可能自己揽下这件事。
“集团名称我已经托人去查了,一有消息会告诉你,至于杀手名册,据说是去年台湾有人‘闯关’成功偷到手的,是不是本地人就不得而知了。”
“唉!好吧,谁教我多管闲事。”严堂收起资料,打算拿去给曾源光。
“你刚才说有事情告诉我,是什么事?”严皇批完了一堆文件,终于有时间把视线投给他。
“奶奶寿宴那天,我不是警告你小心陷阱吗?”
“不错,怎么突然提起这件事?”
“我这几天才查到,原来奶奶找了那么多女孩子来,还散播要选‘皇妃’的谣言,其实是在投烟雾弹,她一早就为你相中雷羽旻了。”严堂只要一想到他老祖母的厉害,就不禁冷汗涔涔。
“你怎么知道?”严皇狐疑。
“我有专人提供消息。堂哥,你要小心,你和羽旻是对门而居也是她们故意安排的,目的在为你们制造机会。这件事她们从很久以前就开始布局了,只是你和羽旻是一直没有碰头,奶奶才利用她的寿宴安排那场‘意外’让你们认识,你可千万不能掉人她们的陷附,让奶奶的企图得逞,否则可就玩完了。”严堂努力警告他。
万一他堂哥如奶奶所愿“当死”了,其他未婚的堂兄弟便会成为祖母的下一只公狗,又给随便找一只母狗来配,让她老人家玩上痛,他就死定了。严堂这位钻石单身汉可是抱定独身主义的。
“她们?”
“说是奶奶和雷羽旻的继母,这两个都是厉害的危险人物。你知道吗?前阵子雷羽怀居然无缘无故的成了人家的老公都不自知,就是被他的继母陷害的,结果他娶了一个超级破坏狂,到现在他都还忙着为老婆收拾善后,简直成了妻奴。堂哥,你可千力要谨慎,绝对、绝对要和雷羽旻保持距离,还有自己的身分证。印章、照片什么的,总之办结婚登记用得到的东西都要保管好,别让奶奶拿去或骗走了,否则你就会像雷羽怀那白痴一样万劫不复。”严堂把该交代、该注意的一然不漏地说清楚。
“羽怀真有那么惨,去申请离婚不就得了。”严皇久没和他联络,不知道他这阵子原来过得这么精采。
“这件事情我会跟他说。总之堂哥,你今后碰到雷羽旻最好是掉头就走,连招呼也别打。”打了招呼、聊起来看对眼、手拉手,接着人洞房,那到时候就跟雷羽怀一样下场。严堂绝不会跟严皇说,雷羽怀最后是心甘情愿的,免得他羡慕雷羽怀之余,自己也“陷墓”了。这可是关系着他们几个未婚堂兄弟的自由与幸福哩。
“好了,除了这件事没别的事吧?”严皇收起手提电脑,又把几份文件扔进公事箱。
“没有了。你要出去吗?”严堂看看表,十一点多,还不到吃饭时间嘛。
“对。”严皇按下内线,通知秘书他下午不回办公室,有事情打电话联络。
“我也要走了。堂哥,你可千万得记住我的话,别碰雷羽旻。”严堂离去前犹再三叮咛。
这小子,如果知道羽旻就住在他家里,连洗澡都要他“帮忙”,怕不目瞪口呆!唉——现在才警告他,太迟了!
☆ ☆ ☆
唉,她真可怜!
可怜她受了一身伤,跳不了几步路,又被扔在别人的。家里。
想到还得为他看家,羽旻心里就不平衡。这家伙一定是恶魔转世,如此狠心的把她这个可怜的病人丢在家里不管,也不怕她会饿死或渴死。
气死人,干脆死在他家里,让他一辈子无法安心!
不对,拿自己一条命去换多划不来,何况这家伙那么冷血,她就算死在他的地盘,可能也换不来他一丁点内疚,那死得可冤枉了。不,要好好活着才有机会气死他!
对,找机会整死他,教他后悔逞英雄救了她、教他悔恨给她找医生、教他懊恼收留她——不对,她帮他看家不算收留。反正不管,就是要整得他叫苦连天!
咦?有人开门,是谁?杀手?!
这个死严皇!还说她绝对安全无虞,派了那么多保全人员来,根本没有用嘛!
不行,她得赶紧躲起来,但是——躲哪里?躲哪里?
唉,好吧——
“羽旻?”严皇打开房门,原以为会看到躺在床上的人儿,上面却空宝如也。他皱起眉头,正准备关门。
“严皇?!”
严皇闻声回头一看,床底下探出一颗小头颅,不正是他在找的女人吗?
“好吧,我来猜,是不是有人踢你一脚,你才滚到床底下去的?”严皇调侃道,帮她由床底下拉出来。
“一点都不好笑!”羽旻的声音沙哑,好像梗在喉咙里似的。
严皇让她坐在床沿,听出她的语调不对,少了平常的冷傲与生气。他仔细凝视她,这时候才看到她眼眶里含着泪水,薄薄的唇瓣紧紧抿着胶不时抖动。
“羽旻?”不知道为什么,他因此而内疚。
“我……以为是杀手……你说下班也不一定回来……”她不想哭,但是眼泪自个儿掉下来。
讨厌,为什么要跟他说?!她现在这副模样,他一定会以为她在害怕,又让他有机会取笑她了,他一定会讥笑她
“羽旻,对不起,”严皇讷涩地说。
他没有解释为什么道歉,没有说更多的话安慰她,只是为她抹去眼泪,然后凝视着她。
羽旻的不安在刹那间平静下来,心头注满的温暖有如湖心的波纹,一波波漾开来。
好奇怪,他只是说一句对不起,她居然觉得好像有什么东西被抚平了,这种莫名其妙的感觉是怎么回事?为什么这样奇怪?为什么……觉得他看起来顺眼多了?
怎么会这样呢?
☆ ☆ ☆
“你为什么提早下班?”羽旻坐在客厅的沙发里。扭伤一的脚平放在矮桌上面。当然是严皇抱她出来的。
“怕你饿死在屋里。我住得挺舒服,还不想搬家。”严皇由塑胶袋里拿出两个纸盒。
这家伙,早知道死在这里让你逃之夭夭!羽旻白他一记,视线往下瞄——
“那是什么?”
“饭盒。你不至于自己下厨吃饱了吧?”他还是喜欢揶揄她。
“我不吃。”这次羽旻才不管他的嘲弄。
“生气了?”严皇停下动作望向她。
“不是。我从来不吃外面买的便当。”
“又是洁辟作崇。”严皇干脆仰进沙发里,不再管饭盒。
“随你怎么说。谁知道那些菜有没有洗过三遍?说不定泡一下就被捞上来了,菜虫不说,吃进残留的农药才可怕。还有那些鱼、肉,也不知道是否新鲜,说不定有放隔夜的,也可能吃到死猪肉,光想都恶心,我才不敢吃。”羽旻压着胸口,一副想吐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