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什么。”严堂自己也不明白是怎么回事,刚到美国时,事业、玩乐,一切都顺心,他每天都过得忙碌又充实,如今不过两个多月,他就是提不起兴致了,心里总觉得好像少了什么。
“堂,原来你在这儿!”一个女子走进酒吧,一看见严堂在吧台边,立刻就把整个身体往他身上靠,还用娇滴滴的声音在他耳边喃道:“你最近怎么回事嘛,都不约人家了。是不是又看上哪个新欢,把我这个旧爱给忘了?”
“梵妮,别这样,我有朋友在。”严堂皱着眉头把她从身上推开。
梵妮噘起嘴,不高兴地把眼睛瞄向严皇,霎时亮起光彩。“你的朋友也是来自台湾吗?”
严皇面无表情,也不开口,甚至对梵妮抛来的媚眼回以冰冷的眼神。
梵妮自讨没趣,赶紧回头去缠严堂。
“堂,人家——”
“好了,梵妮,别忘了约定,快走吧!”严堂一脸的不耐烦。
“我没有忘记呀,可是你好久没跟人家联络了,人家想你嘛。”梵妮勾住他的手臂,“好不容易遇到你,你让我多陪你一会儿嘛。”
“梵妮,你再不走,我要翻脸了。”严堂终于忍不住地发脾气了。
“好嘛,好嘛,我走就是了,可是,你要打电话给我哦。”梵妮心不甘情不愿地离开酒吧。
“你怎么会看上这种女人?”严皇开始怀疑他的品味。
梵妮有一张细致的脸蛋,及肩的长发,粉白的肌肤,长得算是不错,但神态、举止却没有一点气质,这种女子,街上随便抓一个都比她高贵。
严堂也怀疑当初怎么会看上她?她根本一点都不像……
“你跟她做了什么约定?”严皇好奇地问。
严堂中断了思绪,突然忘了自己刚才在想什么。
他抬头瞥严皇一眼,“我跟她约定,不能在我找她的时间外打扰我。”
严皇立刻嗤之以鼻,“你跟女人做这种约定?你没听过女人是最难缠的动物吗?”
“可是,曾经有个女人却主动提出来,而且也遵守了。”严堂盯着玻璃杯,眼神像是在回忆过去。
“你是说,她肯任你呼之即来、挥之即去?”
“不错,她还说,她不是难缠的女人,只要我想终止交往,她绝不会有第二句话。”他还记得,秦仪说这句话时的认真态度,不过,当时一点也不以为然……
“是吗?这个女人对你一定没什么感情,她可能只对你的荷包感兴趣。”
严堂脑际一闪,突然想起,“我没有买过任何礼物送她。”
“给她钱就够了。”
严堂睨他一眼,“她没拿过我一毛钱。你把她想成什么女人了?”
“交际花。”严皇毫不客气地指出来,同时又说:“她现在没拿你一毛钱,可能将来的目标更远大,你小心一点好。”
“没有将来,我们已经分手了。”严堂白了他一记。
“她向你拿了多少分手费?”
“一毛也没有,不过……她哭了。”严堂心里忽然一阵揪紧。
严皇望向他,一脸若有所思的神情,却没有再说什么。
“过两个礼拜三叔生日,你会回来吧?”
严堂一脸空白的表情,过一会儿才转为恍然。
“我会回去。”
这小子居然连自己老爸的生日都还得想半天,真是没救了,严皇摇摇头。
第七章
明天才是他父亲的生日,但他今天下午就回来了。
没有人知道他提早回来,他想一个人静一静,于是开着白色跑车到海边吹了一下午的海风。
他坐在一块大岩石上,记起上一次来,是年节前的一个寒夜里,那时候陪他来的……是秦仪。
她总是这样,不拒绝、不抱怨,默默接受……他想起了,他承诺过夏天到了还会带她来!
他忘了这件事,秦仪是否还记得?
夕阳霎落,天色一下子就暗了。严堂重新开着车子,漫无目的地晃。
不知不觉,车子转进一条小巷,停在一栋出租的公寓门前,他才猛然发现,自己在潜意识下来到秦仪住的地方。
一定是在海边想起她的缘故。严堂在心里给自己找了理由。
他看看表,七点多。秦仪应该在家吧?她……会不会见他?严堂下了车,站在公寓铁门前,却犹豫了。
傻瓜,都已经分手了,谁理你!情人分手,总不会连朋友都不能做吧?何况他们分手,既没有吵架也不曾闹翻!但是你伤了人家的心!那……就当是来道歉的。给旧日情人道歉,不怕她误会你想死灰复燃?你没有这个意思,干嘛给自己找麻烦?我难得回台湾一趟,只是见她一面,就当是叙叙旧,有什么不可以?
严堂内心里交战了许久,最后,想见秦仪的欲望获得胜利。
他深吸了口气,举起手按下二楼的门铃。
“先生,你按我家门铃做什么?”严堂身后突然响起一个女人的声音。
严堂回头,却是一个四旬左右的妇人。
“你家?”他记得,秦仪只和仲仪合租这一层公寓,这位妇人是谁?
“不是我家,难道是你家?”妇人打开大门,不再理睬严堂。
“请等一下!我是秦仪的朋友,您是伯母吧?”严堂在她关上大门前及时挡住。他猜,她可能是秦仪的母亲。
妇人上下睨他一眼,看他挺正派,长得比任何明星都还好看,才缓和语气回答他,“年轻人,我是这两天才搬进来的,你朋友是不是上一任房客?她没通知你她已经搬走了吗?”
严堂怔住了!
妇人同情地瞥他一眼,摇摇头把门关上。
秦仪搬走了?为什么……她为什么要搬走?严堂带着满腹疑问坐回车上。
他想知道秦仪搬走的原因,心里更加渴望见到她!
突然,脑际窜过一个人,一个一定知道秦仪在哪里的人。
严堂毫不犹豫地开车直奔曾源光家。
“严堂?!你什么时候回来的?”曾源光打开门看见他,除了惊讶外,同时心里泛起隐忧。
“源光,我要你好好照顾秦仪,为什么她搬家了你不告诉我?”严堂劈头就质问。
“你去找过她了?!”曾源光毫不掩饰对他一回来就先去找秦仪的惊愕。
严堂没有回答,反问他:"她搬去哪里?"
“我想你们已经分手了,而且你人在美国,她搬家的事应该不需要通知你,所以才没有告诉你。”曾源光故意以回答他前一个问题来避开这一个问题,同时让他多一些时间思考接下来的问题。
“算了,她现在人在哪?”严堂继续问。
曾源光审视他,沉默许久后,才蹙起眉头说:“都分手了,你还找她做什么?”
严堂怔了一会儿,想了好半天,却一个字也无法回答他。
看到他迷惘的表情,曾源光不忍心把话说得太绝,毕竟是朋友……可是另一边,也是朋友。唉!
“我想看看,她现在好不好?”严堂终于说。
这小子到底在想什么!既然狠心抛弃人家,现在还关心人家做什么?藕断丝连的,就是他过剩的体贴,才会让那么多女孩子迷上他!居然还不知道反省!
曾源光摇摇头。
“秦仪辞掉工作,回台中了。她现在很好,你不必为她担心了。”他只能说这么多了。严堂如果仅是关心她,应该不至于跑到台中去找她吧?
台中……秦仪曾经说过她家在台中。记得他们分手之前最后一次去西湖度假村,秦仪还告诉他地址,详述过她家的外观。
应该不难找吧?严堂沉思着回到车上,甚至忘了对曾源光道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