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罗寒皓爽快地答应。“家父在我出生当年战死於沙场,皇上认我为义子,并封我为燕郡王。家母听说不喜欢京城,所以与刘叔、美姨带着我搬到樱花院来,後来在我四岁时病逝,临终前将我托给家师,於是,我随着家师隐居山林。”
“你前不久才下山,这麽说来,你很久没回樱花院了?”
“每年家父、家母的忌日,我都会回来待上十天半个月。说来极巧,他们的忌日是同一天。”
“有这样巧合的事?!”佑诗惊讶。“你的父母一定非常恩爱。”她肯定地说。
“美姨是这麽说的。”他颔首。
佑诗突然为他们的早逝感到悲哀。“真想见他们一面。”
罗寒皓略带责备的眼神投在她身上,并在她头上轻敲一记。
“干什麽打我?”佑诗抱住头瞪视他。
“我高兴。你的问题我都回答了,接下来该我问你。”他可等很久了。
“且慢,还有一个问题。”她急忙喊道。
“还有?你的问题真多。好,说吧!”
“呃,你┅┅你┅┅”她的舌头突然打结,一个“你”字红着脸说了半天还不见下文。
“我什麽?快点说。”罗寒皓不耐烦地催促她。
“你┅┅喜欢什麽样的姑娘?”她低着头,一副娇羞、扭捏的模样。
罗寒皓怔丁一下,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眼 闪着光芒。难怪她不好意思开口,原来┅┅
“看我干什麽?快回答啦!”老半天不见他开口,她一抬眼,就逮到他“坏坏”的神色。
他清清喉咙,掩饰好笑的心情,努力恢复正经的口吻说道:“第一点,她必须有一张绝丽脱俗的容颜。”
我是长安城第一美女呢。不用说,这一点绝对可以通过。佑诗非常自信的在心 想道,感谢她长得像她已逝的娘,不像她老爹。
“第二点,我喜欢活泼、爽朗、有个性又不失娇气的姑娘。”
这不是在说我吗?佑请兴奋地跟着附和点头,赶忙又问:“那第三点呢?”
“第三点┅┅必须是一个健康、没有胃疾的女子。”他故意说道。
什麽?!那我不是没指望了?佑诗在心 怪叫,一张脸顿时垮了下来。好吧!为了他,她会闭着眼吃一个月他开的会苦死人的药就是了。
“还有没有第四点?”
“第四点,必须乖、听话。”他笑看着她。
佑诗翻翻白眼,没好气地说:“你养狗啊!”什麽嘛!摆明了跟她作对。
“我不过老实回答,你生什麽气?”它的一张脸装得好不无辜。
“我┅┅”她嘟着嘴,气闷地摆摆手。“算了,不跟你计较。还有第五点吗?”
“没了。”他见好就收。“该我问你了吧?”
佑诗眨眨眼,表情一百八十度大转变,唇角微微扬起,略带撒娇地说:“罗大哥,一下子让你回答了这麽多问题,你口渴了吧?我这就去帮你倒杯水来,你等会儿。”
她才转身走开一步,衣领马上被拉住,她面带甜死人的笑容回过头,一双无辜带着询问的眼睛眨呀眨的。
“罗大哥┅┅”
“谢谢你的好意,我一点也不渴。”他笑着回道。
“啊,可是我口渴了,想喝茶,等会儿再告诉你我的事,反正不急嘛!”她伸出两根手指头夹开他的手,拉好衣领,一溜烟跑进厨房。
罗寒皓冷哼一声,扬起唇角摇摇头。“你究竟还想瞒我多久?”
***
由樱花院回到晏家行馆几天後,罗寒皓和晏庭筠突然决定要去毒医神人绝敖生隐居之处──明月石府。
佑诗实在不明白这两个人究竟在搞什麽把戏,最近老是神秘兮兮地聚在一起。尤其她感觉到罗寒皓对寅月的悻度有极大的转变,他时常找话题接近寅月,时常对寅月嘘寒问暖,关心寅月到无微不至的程度,几乎忽略了她的存在,有时候真教她嫉妒死了。
她喜欢寅月,自然不会因此而讨厌她,但她气罗寒皓,亏他还向她保证过不会爱上寅月,这会儿却┅┅
因此,前往明月石府的一路上,她一直“缠”在寅月身边,不让他“有机可乘”。
她决定了,要尽快找机会向他表明身分,然後向他施展魅力,不让他有时间去引诱别的姑娘。
在她打定主意的同时,他们一行四人赶了几天的山路,藉助晏庭筠和罗寒皓的上乘轻功,终於来到明月石府。它位於人烟绝迹的高峰上。
明月石府洞外烟雾弥漫,这是毒医神人释放的白色烟雾,罗寒皓解了它,留他们三人在石洞外等雾散去,自个儿先进去见师父。
“毒医神人可真绝,居然挑这种鸟不生蛋、狗不拉屎的地方隐居,高山绝壁,一个人也没有,他不会寂寞吗?”佑诗实在很纳闷毒医神人究竟是怎麽想的,难怪江湖中人要说他孤僻、无情,便在他的敖姓上加个“绝”字。
“敖前辈之所以隐居在此,并非没有原因。”晏庭筠开口说道。
“晏大哥,你知道原因?”佑诗好奇极了。
晏庭筠别具深意地瞥了寅月一眼,“我听罗兄提过,敖前辈是因为悲恸妻子意外亡故,才选择远离尘世。”
佑诗既惊讶又惭愧,方才她还认为他孤僻、无情呢,原来他是一个如此深情且痴情的人。
“得夫如此,敖夫人何其幸福。”换作是她,她死而无憾。佑诗突然想到罗寒皓,如果他有他师父一半的专情且用在她身上,那她真是死无怨尤了。
“敖夫人如果地下有知,一定不愿意看到敖前辈为了她而选择孤独。”一直很少开口的寅月突然说道。
这一点佑诗倒是没想过,深思片刻,她觉得寅月说得很有道理;如果罗寒皓很爱她,她死去了,那独自被留下的他岂不是很可怜?!咦?怎麽又想到他了!佑诗微红着脸。
在她想得出神的同时,寅月已被罗寒皓叫唤进去,烟雾也已散去,佑诗跟在晏庭筠身後走进洞 。
哇啊!这是佑诗的第一个反应。她原以为会看到一个白发苍苍、满脸皱纹的佝偻老人,结果眼前竟是一个两鬓泛白、既酷又帅的中年人!真教她惊讶,罗寒皓的师父好年轻,全身散发出成熟稳重的魅力。罗寒皓实在应该庆幸她对感情非常执着,否则这一刻她早移情别恋了。
慢着、慢着,他们在说什麽呀?┅佑诗仔细聆听罗寒皓的解释,加上晏庭筠的证实,一双眼睛瞪得又圆又大,惊讶极了。
寅月竟是敖生前辈的女儿?!老天,这究竟是怎麽一回事?瞧,寅月已经吓白了一张脸,不一会儿,她便倒进晏庭筠怀 。
佑诗不明所以的看向罗寒皓,将他和他师父的对话听了个明白,这才知道寅月昏倒的原因竟是中了她老爹的软药,导致全身发软。那软药原是要用来对付罗寒皓的,而罗寒皓及时唤了寅片进来当“替死鬼”。
真是,不明白他们这对师徒在搞什麽鬼!
寅月躺在石榻上,等待药效过去。她已服下解药,一会儿便没事。趁着这空档,晏庭筠说明了整件事的始末──
十九年前,晏庭筠和父亲下江南巡视晏氏名下的产业。有一天早上,晏庭筠在行馆旁发现一名纤弱的妇人,她手抱一名甫出生的女婴。由於妇人丧失了记忆,他和父亲好心的带她们回长安,并待她们如亲人。
十九年後,他意外得知罗寒皓师父的妻子叫寅如嫣,与长安家中的寅姨同名同姓,经过多方打探,他证实了寅姨正是绝敖生的妻子,只是绝敖生以为妻子早已死去,这也是他隐居明月石府的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