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他放开了你,让你到我的身边来的,素涓,我的感情已经到无可压抑的地步,我爱你!
这么多年……
这么多年……
她缓缓低下幽黑的眼神,眼泪一滴一滴落在纸上,他飞扬的字迹像她激荡不已的心情渲染、扩散开来……
☆ ☆ ☆
酒醒了。
当黑夜再度来临……
身上洗不去的是他留下的痕迹,模糊的记忆里有他的低哺……我不会离开你,更不会让你离开我!……素涓,我爱你……我爱你……
她紧抱着自己,止不住狂跳的心和绯红的脸热。
可是她还是抛不开他们曾经的关系,他始终是邵中扬的堂弟,是她孩子的堂叔,而且他……一直都知道她深爱邵中扬的事实……
她的心很乱,她根本没有办法去思考这一切复杂的关系,更别问她对邵子秋的感觉……她自己也厘不清啊!
一直去想,只是让她感觉自己是个乱七八糟的女人,一下子爱着邵中扬,一下子又——
她不断的摇头,止不住对自己厌恶的感觉,更甩不开那对深情的眼神对她赤裸的凝视!……她真的有必要,暂时的离开一下下。
可是,她会很想很想她的儿子,怎么办……
邵子秋……都是你,我讨厌你!
第十章
搞什么嘛!把她这个“厨房”和“厨房2”真当成他们家厨房了呀!她简直会被这一对堂兄弟给搞疯了!
“贝老板,你有必要这么气呼呼的吗?人家来者是客耶,何况一个俊,一个帅,有他们在的时间,店里天天大爆满,外头天天有人喊经济不景气,我们这些员工这一年来,每个月红利都拿得不知道该怎么去花了,再来年终就靠他们了,你这大老板就算赚够了也别挡人财路嘛。”难得偷了一段空档,店里的资深员工,颜素涓后来培养的大厨斐情忆坐到了老板办公桌上,跷着二郎腿,剥着香蕉吃。
“……我说呢,怎么你们一个个这么为素涓守口如瓶?哼,原来是为了顾自己的荷包!”亏她这个年到半百依然风韵不减当年的贝老板,真是一个架子都没有的,才会让自己的员工爬到她桌子上来。
“唉唉唉,您这个话要给外头一堆员工听到了,是会竖起白布条、去申请游街来跟您抗议的,我们这些员工一路跟着颜老板走过来,一个个都对她有血有肉有感情,既然都答应她不泄漏她的行踪,当然得把嘴巴缝起来了,请更正您的话,我们是有情有义的好员工,好吗?”
“你要是让我连前天晚上吃的螃蟹都吐出来,你就得去拿扫把来给我清理干净!”恶心死了!怎么这个“厨房”是造了什么孽啊,尽是一些给她找麻烦的员工!
“……贝老板,如果连前天晚上的螃蟹都还在你的肚子里,那……你还真的是需要去看医生了。小羊那里有征露丸,你要不要先吃几颗!”
“给我死出去!”
在贝老板丢东西时,斐情忆已经塞下满口香蕉,跳下桌子逃出去了,在门口还身手俐落的闪过一个人呢。
而那个扔在老板桌上被老板拿来扔她的香蕉皮,则以漂亮的弧线差点掉在一张冰冷的脸上,还好他眼明手快。
邵子秋扯起眉,把接到的香蕉皮丢到垃圾桶里。
贝老板一见到他,马上头痛得抚额,低下头去。死斐情忆,这种时候就知道要溜了!
“到底要怎么样,你才肯告诉我她在哪里?”他低沉的嗓音充满思念和沉痛,对她选择以逃开他来做回应,他发誓让他逮到她,一定要找一条铁链把她紧锁在身边!
怎么她就不能够眼不见为净吗!贝老板歹命的抬起头来,“你们兄弟说的话怎么都一样!根本不是我希望怎么样就能够告诉你们的问题,是素涓她不想再见你们——尤其是你,我一提起你的名字,她就气得咬牙切齿,她都因为你,害她见不到她儿子,她她一辈子都不想再见到你。这我能怎么办?”
“……是为了一辈子都不想再见到我,所以不能见她儿子?”
贝老板忽然整个背部平贴到椅背上——干嘛啊!那张冰冷的脸忽然笑起来,他不知道那样很恐怖吗?……而且笑成那样
“对、对啦,她是这个意思……呃,虽然她是这个意思,不过你也别太难过啦,也许她只是为了‘吃食’忙得没有时间回去——喂,你要走啦!”下红雨啦?今天怎么这么好打发——他该不会难过到想不开,跑去顶楼给她跳楼吧?
那可不行啊!
“喂,等等,你别走啊——呀啊!……死情忆,你别突然冒出来行不行?”跟他们这些年轻人在一起,对她这个年纪的心脏实在不好。
“没有啊,老板,我只是很奇怪,你不是一向巴不得他不来吗?还叫他回来干什么?”
“唉啊,你不知道,我刚才说了些话刺激到他,我是怕他跑到咱们楼上去跳楼,那会给咱们的后带衰的!”
“哦,所以你想叫他到别处去跳。”
“对——你个头!我看起来像你那么坏心吗?走开!”
“老板,从你身上我才发觉原来人老了脑筋真的是会退化的,想想你以前那么精明,现在……唉,居然这么不开窍……难
怪你到现在还嫁不出去。”
“——你今天是打算气死我,好接收我的店是不是?”
“……这倒是一个少奋斗二十年的方法,那你记得遗嘱要拟好,遗产税我会缴的。”美情忆笑嘻嘻地躲开了抛掷过来的垃圾桶,“您别怪我要说您老人家了,任谁都看得出来痴情种先生那一张脸根本不是在难过,人家是开窍了好不好,也只有您这个老胡涂才会跟着颜老板一起摆胡涂。”
“……不是难过?他开什么窍?是看开了,要放弃素涓了吗?”
在这么不景气的年代里,也只有在“厨房”,才看得见一个员工敢对老板翻白眼吧……
“你真的很笨耶,老板。你刚才那些话已经泄底了居然自己还不知道!人家那个痴情种都听出来,颜老板要不是太在乎他,哪里还会躲得他远远的,连自己最思念的儿子都不敢问来看。啊!对了,你糟了,刚才连‘吃食’都说出来,你泄漏了我师傅的去处。”
“……谁笨还不知道呢。素涓自己说的,她是讨厌他才不想见到他。我刚才有说吃食吗?不过我又没有说那是什么东西,他不会想到的啦。”
“老板啊,再跟你多说两句连我都会跟你一起变笨了,现在‘吃食补习班’在北部可是赫赫有名的,谁会不知道啊。话又说回来,你想想好了,颜老板那种个性你曾经听过她有说过讨厌谁吗?而且如果不是那么爱一个人,回来把话说清楚不就得了,有必要躲人躲到连最宝贝的儿子都不敢回去看吗?这很明显证明在颜老板的心目中痴情种先生占有举足轻重的地位。真是,猪脑袋都想得到了。”白眼,再加上同情的白眼。
“斐情忆!你不要以为我不敢开除你,你偷听别人谈话就算了,还敢就这么给我嚣张——”贝老板怔住,困扰的眉头又打结。怎么才走了一个又来一个?
斐情忆一见老板的脸色,不用回头都知道后面站着谁,站直脚步弯了一个足九十度的鞠躬,正经八百说道:“老板,您有客人,那么我先出去了。”
怎么样,她这个敬业的员工起码还晓得在外人面前给她做做面子哩。她眨了一下眼,回头对邵中扬礼貌式的微笑,才有礼的走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