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
“长老,到此为止。”撒冽的语气坚定而不悦。
莱恩长老心知自己无法改变陛下的决心,只好用眼神向公主求助后,先行离开。
琏衣待他走后,带着满腹的疑问瞧着兄长。
“王兄,我是不是错过了好戏?”她开始后悔这一趟出宫之行,“那位令你不顾长老反对、决意迎娶的女子究竟是谁啊?她真如长老所言,可能是敌国派来的奸细吗?”瞧长老那副忧心仲仲的模样,她不免也有些担心。
“她不会是。”撒冽对于莱恩的臆测颇为不悦,脑海同时浮现一个纤瘦的娉婷身影。她的行止、她的体格,不管是当奸细或者杀手,她都不够资格。
这两年来,琏衣还是第一次看见王兄如此维护一名女子,不免有些错愕。但她也相当兴奋,认为这对王兄来说是一个好的转变,她衷心希望那名得王兄如此厚爱的女子真值得王兄的付出,更期盼王兄从此能获得幸福。
“王兄,我很想认识我未来的王嫂,她究竟是谁啊?”琏衣的担忧因为撒冽的保证而转为好奇。撒冽沉默了。他自己也想知道她是谁,她真的叫卫海棻吗?
连他都不确定这名字的真假,要如何回答琏衣的追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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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前的女子,一双灰黑色的瞳眸直率地盯着她,许久后才扬起一抹满意的微笑,打破她带给他人的冷艳感。而在此之前,这女子看到她的第一个反应是惊愕,仿佛看到不该存在的人却站在她面前似的。卫海棻不知道这女子是谁,可对她的感觉并不坏。
琏衣总算了解莱恩长老那句“神似容貌”的意思了。一开始她以为自己见到了“棻公主”,可对方文静而优雅的举止,还有那高雅的神态,和她拜访过那位极为热情,举止相当中性化的艾雅国王子妃根本是南辕北辙,反倒酷似“棻”公主。
若非确定棻巳过世,。她会以为棻公主又回来了。
“请问你有事吗?”卫海棻首先打破沉默。虽然对方的穿着打扮看起来绝对不会是一名宫女,但她可没有兴致去猜测她的身分。如果没有人肯放地离开这里,那么她宁愿不被打扰。
“对不起,我太没礼貌了。”琏衣这才收回过于放任的视线,随即弯起一个友善的笑容自我介绍,“我是琏衣·加乐,你好。”
加乐?卫海棻来这里多日,多少知道王族的姓氏。
“你是………撒冽的妹妹?”卫海棻由她的年纪上猜测,同时语气也紧绷起来。
琏衣点点头,“王兄告诉我,你在婚前都会住在这里,所以我就过来了,忘了问王兄我未来嫂子的芳名,真是很失礼,我现在可以问吗?”
面对如此和善的态度和亲切的语调,卫海棻也不好意思再板起面孔。
“我是卫海棻。”她缓下语气,同时向琏衣强调,“我不会嫁给撒冽的,请你不要称我为嫂子。”琏衣愣住了,笑容僵在嘴边,眸中浮起惊讶。王兄笃定要娶的女人居然在告诉她,她不嫁?!
她以为自己听错了,或者这位卫小姐与王兄吵架在说气话,可她的态度认真,也不像是为了赌气。
“你为什么不嫁给我王兄?”琏衣不懂。论身分,王兄是一国之王;论人品,王兄也是人中龙凤;论外表,刮去那一脸胡子的话,王兄可是一位俊逸挺拔、难得一见的美男子。她不明白还会有什么问题?
卫海棻仅瞥她一眼,没有开口说明的意愿。
“卫小姐,你说话呀!”琏在催促着。她一定要了解原因,她不想看到王兄的婚姻再次触礁。
卫海棻看得出琏衣对于兄长的敬仰与关心,对她的好感倍增。
“琏衣,我不知道撒冽是怎么跟你说的,可我没有答应这件婚事是个事实。如果可能的话,我希望他放我走,不要再囚禁我。”她语气轻缓地解释。
“你说……我王兄囚禁你?!”琏衣一脸骇然。
“如果你能够说服他,请代我请求他还我自由。”卫海棻眼露恳求。
琏衣看着她,还是不怎么相信她最敬爱的王兄会做出这种事。虽然她的长相和棻公主一模一样,但她深信王兄是极理性、有判断力的人,绝对不会只为了容貌神似这个因素就把人家掳来囚禁,甚至意图强娶,这其中一定还有原因。
“卫小姐,你与我王兄是如何结识的,他为什么要强囚住你?”琏衣认真地地问。
卫海棻避开了她的视线。
琏衣见她露出为难的神色,“你是不是有什么难言之隐?”
她的语气有谅解和不会追问的善意,教卫海棻很感激。
“你……可不可以放我走?”她燃起一丝希望,也许善良的琏衣肯帮助她。
“你哪里也别想去!”撒冽寒着面孔进来,震怒的黑眸锁住卫海棻失望的娇容。
“王兄,原来你真的把人家囚禁起来!”直到这一刻,琏衣亲眼目睹兄长的态度,她才相信这个教人震惊的事实,“你为什么要这么做呢?”
“不关你的事,你先出去。”撒冽睇了琏衣一眼,不接受质询。
“王兄——啊!你……你的胡子……”琏衣惊讶的捂住了嘴巴。
听到琏衣的惊叫,卫海棻才抬起眼,瞥向撒冽“啊!”她的动作和琏衣一模一样。
“王兄,你把胡子刮于净了,太好了!”琏衣欣喜地嚷嚷当下便只因王兄肯把蓄了两年的胡子刮去,而转念帮他留住卫海棻。
撒冽冷扫一眼琏衣的大惊小怪,一张干净的脸紧绷着。
嘻,王兄不好意思了。琏衣瞄着他偷笑。
“还不出去!”撒冽暴躁地吼道。
“好嘛,这就走了。”琏衣伸伸舌头,眸底闪过一丝慧黠的光芒。
“琏衣!”卫海棻拉住她,害怕与撒冽独处。
琏衣握住她的手,然后轻轻地放开。
“卫小姐,你与我王兄的事还是你自己解决吧,我不便干涉。”她爱莫能助地耸耸肩,走出去时顺手带上门。
“琏衣!”卫海棻敲着门。
“不必叫了,宫里没有人敢违逆我的话。”撒冽坐进沙发里,黑眸紧瞅着她。
卫海棻缓缓转身,以气愤又略带不安的眼神瞪他。她气他的蛮横和霸气,但看见一脸干净不再有胡子的他,心里又充满不安。
其实她大概能够猜到他刮掉胡子的原因。脑海里窜过昨日他们拥吻的画面,她霎时红了脸。
不,这不像他,不像她所知道的他!他不是一向为所欲为、傲慢霸道的吗?他不应该会为了一个扎红她肌肤的吻而把胡子刮掉,他不应该如此体贴的……她为自己内心那份为他而起的骚动和挣扎极度不安,为他不再像她所认定的他而开始不知所措。
他的容貌比她所想像的更为俊逸。刮去胡子的他看起来不再那么吓人了,反倒教她不知道该如何面对他。
“我有什么不对吗?”撒冽摸着脸皱起眉头。
卫海棻这才惊觉自己对他的瞪视在不知不觉间居然转为凝望。她涨红了脸垂下视线。
“你……又来做什么?”她有些许的羞恼。
撒冽若有所思地审视她好半晌。
“我们的婚期订在下个月。”他骤然出声。
卫海棻猛地抬起头,“你不可以这么做!”
撒冽拧着浓眉,“我们还要讨论老问题吗?”
“什么老问题!这是我的终身大事,我有权利反对!”她激动地靠向他。
“我不想再来一场辩论。”撒冽伸臂揽住她纤细的腰往怀里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