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见冯金娥惨白了脸,反而另一名雍申玉的表情更形怨毒,一双眼更是死盯着天仙绝色的云净初。
“我们将她们放走吧……我相信她们不会再来了。”云净初已可以想像丈夫会有什么反应,所以为免他做一些不好的事,还是先将人放走,当做没那回事。
不过另两人并不同意。韩霁想明白兄长的反应,以及对妻子以外女子的看法;否则他不放心。而范小余则是存心看好戏,她也想要未婚夫替她背上那一掌出气呢!
她已等不及韩霄他们回来了。哈哈!
那真是惊心火爆的过程!
怒火冲天的韩霄,与发威时可比十只蛮牛的朱追阔,几乎没吓得两名女人当场肝胆俱裂而亡。
幸而有韩霁拉住,也有云净初苦苦哀求。不过,朱追阔则不客气地各揍了伤他心爱未婚妻的女人一拳,并以独家点穴法,禁制了两女武功十年,然后才托人一并送回给“大原霸虎”,请他好好管束,若有不服,他恭候着。
哇!好崇拜哦,范小余双眼化成爱心形状地电向未婚夫,直把朱追阔电得晕头转向,哈哈傻笑。两人在房内一边疗伤,一边情话绵绵不已。
至于韩家夫妇这一厢,在与韩霁叙完话,并且也回房休息后,才有夫妻俩谈话的空间。
韩霄立于梳妆抬旁,替妻子放下发髻,拿起梳子为她梳着。
云净初手按住他手:“伤口还疼吗?我自己来梳便成。”
“不疼。这只是微不足道的小伤。”他坚持梳下去。
“表哥想待到我生产后,他不放心我哩。”她回想刚才半个时辰的谈话。
“他要留下也好,咱们索性在扬州住到孩兄出生。有他在,我也可以放心南下购地建屋,我已找到咱们要住的家了。”其实今日前去萧家,不仅是换药,也是询问萧家老二。萧诗鹏是山水画家,武林上有“铁笔”之称的高手,但他的画才是天下一绝,几乎画尽天下山水,所以对于打算久居的肇庆,向他请教准没错;他同时也是地理上的专才。“可能在两个月后,我会南下,有萧三公子指点,我们今后居住的地方必定是钟灵毓秀之地,你会喜欢的。”
“可是,表哥留在这儿,会误了他的婚期吧?他原本是来请咱们回京师替他主婚的,是你不答应,表哥才硬是留下来,我想,有追阔在就好了,让表哥回去吧!”
韩霁带来的消息中,有一则是他在“逃婚流浪”时,遇到了一名绝顶聪明的女子,互相倾心后,一回家,便是请人上门提亲,那时才赫然知晓,那位可人儿居然是当今尚书令燕举大人的千金。幸而大官并无门第之见,而跃日斋又是以乐善好施闻名的大商贾;婚事便顺利底定了。订了亲,只待韩霁回京师后迎娶,怎好留他下来?
韩霄抱起她往床边走去:“就是我不留他,怕是霁也不肯走的,尤其今日一来便是出手救了你,他才不放心他唯一的表妹受苦。你就别操心了,好好安胎,替咱们生下白胖的小娃娃。”
将她放在床上,自己也脱靴上床,拉过棉被后,一手便是滑到她小腹,那儿已有些隆起,如果再仔细去注意,依稀有生命跳动的迹象呢!
“霄,我好幸福。你爱我,而身边每一个人都保护我、包容我。我何以能承受那么多?我并没有为大家做什么呀。”
“不必的。真心真意就是最大的回报,而你的温柔善良令他们认为值得。他们很好,你又何尝不是?至于我这么一个难相与的人,能找到一生所爱,却是上天在保佑了。”
她的颈子被他磨蹭得直发痒,忙伸手推着他下巴,笑将娇容藏在他肩窝,免得他又来闹她。
“我想,应是娘在天上保佑我吧!她生前总是说,愿用她的寿命与苦难,换取我一生的幸福,也因此,让你来到了我的生命中。”
“要那样想也无妨,只要你真的感觉嫁我是一种幸福。”他搂紧她,喁喁细喃。
“你的胸,就是我的幸福了。”
他笑,深吸入一口气,她会知道幸福还不仅于此,穷其一生,他要为她做的还多着呢!
首要,便是让她一双美丽的眼眸能视物,看天看地、看到世间所有美好,也看他!让她真正地看到他!
到那时,幸福才算达到圆满的境界。他要让她永不会遗憾。这是他爱她的方式,感谢她对他的柔情。
凝望她渐渐入睡的容颜,他知道他的生命将会从此丰盈无憾;只要一生有她为伴……
夜深人静,仇恨恩怨俱云散,属于他的幸福满溢在他手中。
净初啊!他衷心之所爱细吻了她一阵,牢牢地搂紧她,韩霄也渐渐沉睡,让入眠后走入她的梦境与之共翱翔幸福彷若春风拂动在天地间,洗涤去不平仇恨,让爱滋润干涸的大地。希望就是一切。
终曲
二十年后。
韩霄兑现了他给云净初最大的承诺。
只要能见光明,等待多少年都不算晚。
昨日,小弄潮儿领着未婚夫回山上,明知大家早知道她在外的一切作为,以及她“抓到”未婚夫的过程,仍是喳呼不已,非要自己再来说书一下不可。
于是让她花掉了一日的光阴,其母云净初的眼睛大事只好顺延了。要不是后来韩霄沉不住气,恶狠狠地瞥了女儿一眼,那丫头还道有了未婚夫就什么也不怕了,但老爹毕竟是她最“尊敬”的人其实是畏惧;所以只好收起尚有一肚子的故事,请未来老公去给娘娘治眼疾了。
今日聚集在此的人还真不少。
休说原本就住在这儿的人了。韩老夫人、韩霁以及其妻燕融融,然后是韩震须与二名妹妹韩嬉雪与韩逐云,如加减减就是一屋子的人头;连当年服侍云净初的碧映也与丈夫跟来了。
这山上的宅子,此刻简直成了客栈,人多得都快没地方住了,就为了等云净初复明的一刻。
说到这儿,不免要提一下,当年韩霄因女儿溺水而决意迁居山上,找的地方也不是别处,就是当初云净初母亲与姥姥安息的地方。隔了一个山头,要祭拜很方便。将云净初的父母合葬一处,而把姥姥葬于孤崖顶端,这是当年韩老爷子的主意,往后修坟时便没有再变动过了。
这般庞大的阵容挺吓人的,要是母亲大人没有如期复明,那韩弄潮可能会被揍成肉饼。
虽然机率非常小,但她也不免担心。
贡献了自己的血后,一直想跟进去看治疗过程,但她那老爹居然二话不说地把门当她的面甩上;韩霄可不允许妻子能视物时,见到的第一个人不是他。
敢怒不敢言的小弄潮儿只好坐在客厅等消息了。
管又寒取出血与十叶凤凰果掺在一起捣成汁;因为不明白做法对不对,他谨慎地先用三分之一的分量去做。血咒的解法数十种,但他已勾勒出三种最有可能的做法,不再迟疑地端到床边。那一对年近中年,却光采迫人的夫妻正等待着。
事实上,打上山一日夜来,管又寒并没有被未来岳丈逼问,却已得到肯定的眼光,这令他心中微微诧异。但基本上,能养出韩弄潮那种女儿的夫妻,本来就不寻常,管又寒也就没有多赘言些什么了。
在动手医治时,韩霄终于开口了:“听说令师在世时,为人医治疾病,必得取走病人身上最价值的物品,你也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