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我希望留下昵?”她斗胆地问。
“你认为我会允许吗?”
他不会。他俩都明白这一点。
“可……一般丈夫都会把妻子丢在家中呀。”最低限度,她希望他别带她走。
她对外边的世界不安。
韩霄看着她绝色佳容:“那是因为他们没有你这般绝丽娇妻。”
“呀”她不敢再说了。
而他的唇,在步入院宅大门后,密实地盖向她的小嘴,印下他炽烈的柔情
第七章
两名在韩霄成亲当天逃跑的男子,终于有人先熬不住地回来了。
朱追阔不仅回来了,并且还“买一送一”地带回一名食客。还奇怪得很,拎了人家的衣领进大门,不理会那名十七、八岁女子的拳打脚踢;她已被拎得一张秀丽脸蛋青绿一片,恨不得杀人放火以宣泄怒气。
最好是赏这大个子两记拳头,再踹一脚滚入黄河永远浮不上来!小女子范小余才在心中恶劣地祈祷着,可就奇了,那大个子当真吃了一记猛拳退了三、四步远,跌在地上还让大地为之震动。幸好他已放下她,否则她也会跟着跌疼。
不过,被这么一吓,她居然忘了逃,甚至想替这个大呆瓜出气,于是转身面对出手者,没看清楚就一阵大叫:“喂!哪里来的野蛮人,怎么胡乱揍人呀?即使他是故意上门让你揍,你也该先知会人家一声嘛……”声音愈说愈小,眼睛愈瞪愈大,直到她呆住无法说出任何话。
哇!他……他……他不是武林中盛传的不败高手韩霄吗?
朱追阔站了起来,一脸憨笑以博取老大的心软;他早知道会吃排头的,一拳还算客气了。
“大哥,新婚愉快,小弟迟来的恭贺仍是诚意万千。”他拱手,小心打量大哥平静不见波纹的表情。就不知这个亲,他大哥可曾结得愉快?
韩霄没什么理会,反倒好奇地扫了眼原本在他面前叫嚣,如今正一步一步退向大门而去的女子。
这倒提醒了朱追阔,他跳起来大吼:“别想逃,女偷儿!”人随声到,让小佳人恰巧跌入他怀中,无处可去。
“放开我!光天化日强抢民女,这里是京师,天子脚下,你胆敢目无王法!”
范小余弹开二十步远,人小声势不小地大吼回去。
朱追阔长手一伸,她立即又跌回他怀中,犹如跌入无边大海中,怎么也挣不脱,宣告她“溺毙”的讯息。
“你才是没有王法!偷仔。”他的声音夹了些平日没有的温柔。与韩霄互自扬眉交换了眼神;韩霄笑了,双臂环胸,静看好戏。
被左一声,右一声叫小偷的俏女娃,在挣扎中气急败坏地由袖袋里掏出一只血玉雕成的环佩:“还你,还你!人家早就要还你了,是你死皮赖脸又塞到人家袖袋中!你再叫我小偷,我就与你拼了!”
拼吧!能拼得过的话岂会被挟持三天,逃也逃不掉?千不该万不该,偷了银子也就算了,偏是偷到人家“据说”是传家之宝的东西,并且是“据说”传给长媳的,教她沾上手之后,威胁人不成,反被咬定是人家未来的媳妇!天晓得,她连他叫什么鬼名字都还不知道呢!
才要将玉佩脱手丢开,再一次的不成功,又被朱追阔拿来挂在她颈子上。
“你休想丢开。”他低声在她身边呢喃,才抬头笑开了大嘴:“大哥,这是我今年内定会娶进门的妻子,她叫范小余,听说是一一一十年前叱吒一时的“神偷”范来春的孙女儿呢!”
“喔。”韩霄抬起一边眉毛。
范小余对他们眼眉间的笑弄意味感到羞愤交加,又冲口叫了:“我要是会嫁他我就不姓范!还有,我爷爷是很厉害的,我也是!但因为我初出江湖,经验不足才会失手,要不是我武功稍为不济,岂会”她的声音会中止的原因是看到在场的二名男士居然迳自聊起天来了!而她犹如一只吊在朱追阔手上的麻雀气得她用力伸手扳下朱追阔的头:“认真听我说完!等我闯江湖到经验丰富时,我会变得比你厉害,到时我一定会找你单挑,你记住!”
“你不会有机会的。”朱追阔状似随便说说,事实上他要是会任自己未来的妻子去沾江湖的大染缸才有鬼。
“大哥,如果您老气消了,不介意替咱们引见一下嫂子吧?”那是说,如果韩霄的手已经“不痒”了的话。
韩霄双手合拳,将指节弄得咋咋作响,最后唇边扬上一抹笑:“一同来吧。”
朱追阔挟着范小余,快步跟随在结拜大哥身后。
要不是自己正被牢牢抓着,范小余还当自己是隐形人呢!别人是知道她的来历了,而眼前这个高大粗犷得像外族蛮夷的男子居然没引见他人给她?太过分了?就算是俘虏也有资格知道匪头是何方神圣吧?她是肯定走在前方的是江湖上的怪人高手韩霄,因为多年以前曾经偷瞧过一眼,这种男人是教人忘不掉的,不光是容貌,而是那种集天下孤绝于一生的气势,少有人能那般浓烈。但,挟住她的大个子到底是谁呀?既然人家不愿讲,她只好努力回想一个月前“出山”时,爷爷给的江湖近讯中有无这么一号人物,叫韩霄为大哥的人……哎呀!她知道了!
他是朱追阔,一个胡汉混血儿,八年前踏入江湖时功夫奇特,专找高手挑战,赢了就算了,输了便消失一、二个月,再回头挑战,非要战胜不可,而功夫便愈来愈强,许多人便传说他身上带有绝世秘笈,每当功夫不如人时,就死命钻研高招;到后来,他反倒成为野心份子扑杀的对象。最惨的地步是全身中刀七十九处,浴血成河,却仍死撑一口气将当年功力极强的“黄河十三英”杀个片甲不留,才气若游丝地倒下。而朱追阔的盛名在此役中传开,原本依照惯例,武林多事无聊者都会替人取个外号,起先替朱追阔取了个“狂侠客”,结果人家朱追阔并不领情,将最先出声唤他的人丢到墙上黏着好“面壁思过”,以表示他的厌恶。不狂、不侠,亦不是客,何来“狂侠客”之说?那是当年他老兄的论调。后来又有人自作聪明替他改了名,一一都被打在地上休息时,江湖人终于知道这朱老大行不改名、坐不改姓,朱追阔就是朱追阔,没有第二个名字。
这个典故曾是她的床边故事。老爷爷最喜欢说江湖上怪人的事了,事贸上,怪人当真不少,眼前两个都是异类,怪到武林人想替他们武功排名次都不能,因为测不出他们功力有多深;也没胆多事去找他们俩“测”。
于是范小余安慰自己,被捉也是正常,她遇到了怪人高手,并不是她偷功不济,辱没了范家列祖列宗。
这会儿她倒是不急着逃了。刚才又叫又吵,耳朵可没有闲着,韩霄有新婚妻子?这是何等大事呀?连苏州第一美人叶飘香那种倾城之姿都不肯多看一眼的男人,眼光只怕是长在月亮上的,凡间女子如何入他眼?这种男人当真娶妻了,就是一件大消息,适逢其会,她可以一探新娘娇容,多棒呀!以后在江湖上行走,就会很风光了。
范小余吊在朱追阔手臂上,陶醉地幻想着……哇!哇!哇!
这三个以惊叹号为注脚的“哇”字,倘无法形容完范小余心中的震撼!而且,在此刻看过云净初一个时辰后,依然无法回神!如果她要是一株牡丹,恐怕会立即惭愧地垂下高傲身段,早早化为春泥,免得丢人现眼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