跳个舞是无所谓啦,若想追她的学妹,那就下辈子吧。她已厌烦透了自己部门内呈现的早婚情形。辛辛苦苦从学校里精挑细选出的才貌双全美少女,再加以训练,好不容易有点成果,便教一群恶狼锁定目标,像土匪似的见一个抢一个。
害她现在出席宴会都不敢带助理了。,已阵亡了七位姐妹正是她血淋淋的教训。
“是这样的,上回妮琪前来敝公司递合约草本时,我与她聊了下,知道她统计学这一科读得并不理想,我回去找出以前的笔记本,她一定用得着。我想你这么爱护学妹,应该乐意给我她的电话吧?”
老套的把戏,啧!
“呵呵呵……那多麻烦!你直接把笔记本交给我就成了。我在此先代妮琪谢谢你的热心喽。”都二十一世纪了,换点花招成不成哪,少爷。
“那怎么好意思呢?劳你贵手做此等小事,万万不可。”男子仍是万人迷的微笑挂在脸上,只有倏忽闪过的锐光昭示他有多么想一把甩飞这个蛇魔女兼爱情剪刀手。
“您真是太客气了。年纪一大把的人果真比较会做人,像我们这种初出社会的小菜鸟就天真无知多了,常常得罪人而不自知。多包涵喽,呵呵呵……”
即便是被美化成银铃的巧笑,听在不受用的耳朵里仍只有噪音足以形容之。季曼曼看得出来她的舞伴正挣扎在扭断她脖子与保持君子风度之间……
呵呵呵……得意的笑,又得意的笑……
突来一记现世报,让舞林高手的季曼曼在一个旋身时竟被自己过长的裙尾绊倒上浸不经心的她眼看就要往斜里的果汁区倒去,老天!不会吧?!
她的男伴非常警觉的探手抓住她双臂,已经尽了全力不使她出丑了,但发根蓦地传来一股扯疼,让她再也顾不得其它,又一个站不稳的往后方重重跌去……
哇呀!她的头发!谁扯到她的头发了啦?
救人哦……
第四章
这些女人们到底在干什么?!
星罗从未打算英雄救美,但显然台湾女人都有跌倒的习惯,并且是跌到男人身上创造“缘分”的习惯;他则是命中率最高的衰男,无辜受难。
他无意代女人遮丑态,但那女人跌得太“壮烈”,若他不想被牵连成垫底的呆瓜,就只好提供胸膛阻挡她的跌势。
一束长发勾连住他的手表。
好面熟的桥段,而他下一个动作则是迅速的扯断那撮长发,没让任何人有阻止的机会。
“哎——唷——痛啦!”
谁?是谁在扯她美美的秀发?
季曼曼从七荤八素里回神后,连忙抱住自己的后脑,揉抚着头皮上的麻辣痛意。一双明眸眨了眨,视线由一只银灰领结往上移——
薄抿的唇……鹰勾鼻(听说此种鼻代表奸险而寡情)……幸好没有勾得很严重……然后,她看到了一双寒星般不具温度的眼。
是他?!那个她一直觉得面善的人!
一时不知该先反应对他的诧异还是嗔他弄痛她好,她就只呆呆的看着他,像被吸入那双深不见底的冷眸中一般的忘了动弹。
她向来反应迟缓,所以没有进一步的行动并不意外,但那并不表示全世界的人都要配合她的龟速来做相同的反应。
星罗轻且坚持的扶正她,不再让她有机会把香软的躯体揉靠住他。她不知道矜持为何物,他可介意这种红颜劫数。不动声色的沉眸扫了眼左手腕上正卡在手表缝隙里的几根黑丝,像是厌恶,于是他退了一步。
“我想这位小姐恐怕是喝多了酒。”他清冷且具磁性的嗓音好听而不夹带任何情绪,开口的对象是这位失态女的舞伴。
“非常抱歉,我的错。”斯文男子有着一贯的绅士风度,承担下所有过失,并伸手扶住季曼曼的手肘。
“当女士开始不能自已的发出绿巨人的笑声,若不是酗酒嗑药,也许就该带她到耳鼻喉斗求诊。你知道,小病不留心,养成大病时,往往就是绝症了。”
很明确的,这是讽刺人的话,近乎骂人了,但由于发言者一本正经,口气又极之平淡温和,让人不仅要忍下怒意,更要苦苦克制笑意。
当然,这种对女士失礼的批评,正常的护花使者都该加以挺身驳斥,但由于季曼曼的舞伴前一刻才吃完她的排头大餐,实在很难完全站在她这边同仇敌忾。于是男子只是有礼的笑,在将季曼曼带出舞池前,回道: “多谢关心,再一次向你致歉。”
直到他们退出舞池三分钟后,季曼曼才回过神,没头没脑的问: “什么是绿巨人?”
“玉米罐头的牌子。”她的舞伴替她端来一杯果汁压惊,顺便坐在她身边。
“我知道。但那又怎样?”季曼曼脑筋仍是转不过来。
男子微笑,一双正经的眼飘入了三分邪气。
“你八成忘了跌跤之前,你笑出一长串恐怖的笑声。或者你较希望听到别人称那为‘火鸡叫’?”
季曼曼眼中的迷糊霎时消散得不见踪迹,似水的瞳眸眯成备战的精锐: “你很乐嘛,嗯?”
男子显然不怕死笑得很乐。
“你始终改不过来被吓到就会失神迷糊的毛病,我以前听人说过,今日真是三生有幸得以亲眼目睹。很不错,那样让你看来真实了三分。”
“哦……”她娇声拖得好长。“那是说小女子我至少有七分虚伪喽?”
“现在又变成十分了。”多诚实的好青年哪。
小混蛋,你被三振出局了!这辈子你连妮琪的手指也摸不着。
“呵呵呵,真是抬举啊……”
“如果你坚持要当绿巨人,”一个似曾相识的男声蓦然在她右耳旁响起。然后,莫名其妙的,季曼曼身子被拉起身,双手被摆弄叉在腰间。在她的瞠目之下,那声音又道:“那至少要摆出标准的姿势。”
声音的主人!星罗先生如是道。
她要杀了他!
这辈子第一次,季曼曼一张俏脸气成了绿色。
还真是名副其实的“绿”巨人。
“来,可以开始笑了。”
他——死——定——了!
结果季曼曼气病了一星期。
然后从此深深牢记住那个叫星罗混帐男的面孔,牢记到倘若他被砂石车辗成肉泥,她依然不必靠DNA的检验就可一眼认出他的尸首。
“咳……咳咳……我……咳,不要再喝中药了!”缠绵病榻中的古典美人再添三分我见犹怜的娇韵;向来柔细的嗓音被病毒拆磨成低沉慵懒,如今正可怜兮兮的推却那一大海碗的大补汤。
于悠只得暂将药汁搁在床头,抽了张面纸替病美人拭去额间的汗水。
“怎么突然病得这么严重呢?我从没看你这么虚弱过。‘富扬’的高先生对妮琪说你是被气病的。真的吗?”
“怎么可能?我季曼曼是什么人物,谁能气病我?”太丢脸了!这种事死也不能承认,私下解决就好。她等着时机将那家伙大卸二百六十块丢到世界各国喂狗!
“所以我们才好奇嘛。水恋甚至积极的去参加宴会哦,她想跟那位先生结拜——”
“咳咳咳……哎唷……人家头好痛哪……”
“那快点喝下这碗药,很快就能痊愈了。”
“不行了……咳咳……我得睡一下……哦……这感冒真是拆磨人哪……”
“曼曼,不可以耍赖不吃药哟。”于悠皱皱鼻子,对于这种不合作的态度无计可施。
“哎……唷……哎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