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这是阿姨的啊,我看过她戴的。」
韩璿揉了下鼻子,吁口气道:「虽然你还这么小,并不容易埋解我所说的,但我还是要告诉你,这是伺令主的信物,而你就是伺令主。」
「不懂。」
(?不懂。)另一个声音同时也道。
「咦?」谁在说话?她左看右看,後来往下看著水晶坠子,低喃道:「佑佑......」
「怎么了吗?」韩璿问。
於悠缓缓摇了摇头,决定守住自己的小秘密。
幸而韩璿也没对她的异样放太多心思,她接著道:「别管那些名词了,我们来谈一下你我之间的血缘关系吧。如果仔细推算,你应该要叫我一声表姊的,因为很久很久以前......」
「表姊?」啊......韩璿是......女的!(骗人!他骗人!明明是男的!)另一个声音也叫嚣著。
「是的,表姊。」韩璿皮笑肉不笑的应了声,也无意多做解释。「大概在五百年前,我们韩家的一名女儿嫁给了管家的男子......」
(啊!啊!他的意思是你是韩弄潮的後代!天啊......)「谁是韩弄潮?」於悠好奇地问。
「嗯?」韩璿诧然,忍不住仔细端详著小女生天真纯洁的大眼。
气氛陷入短暂的沉默,但在於悠而言,可正热闹著呢,因为殷佑已大呼小叫的说明了起来--(你的老老老祖宗是管又寒与韩弄潮。那么说来,韩璿是韩观月的後代了,一定是!)「於悠,你怎么会知道韩弄潮这个名字?」韩璿问。
「我知道啊,有人告诉我,我就知道了。」於悠回答道。可惜年纪尚幼,没办法真正翔实表达她此刻的经历。
韩璿微笑。听说历代伺令主或多或少都会有一些异能,一直以来她相当存疑,不过今日以後,也许她该试著去相信才是。
「别人还告诉了你什么?可不可以对我说?」
「他说你是韩观月的後代。」
「是的。」韩璿高高的挑起眉毛。「事实上,我们四个家族都有很深的关系。比如说老祖宗韩观月娶了季家千金,然後季家百多口人一同搬来与我们为邻,往後几代又出了几对夫妻。虽然到了我们这一代关系远了,但真要推算,血缘亲情仍是存在的。」
「所以我们才住在一起对不对?」於悠扳著手指头算著:「你、我,还有季叔叔和朱叔叔,刚好四个。」
(奇怪,你们住在一起做什么?)那声音问。
韩璿点点头,嘉许的轻抚她小脑袋。
「也许现在你还不懂,但既然你已接下了伺令主的位置,我就得告诉你这件事。记住,千万不可以弄丢这条项练,它是你的责任。」
「我不会弄丢的,我好喜欢呢,而且他会跟我说话哟。」於悠兴高采烈的宣布这个秘密。
(不可以说啦!)气急败坏的声音。
但他显然是多虑了,因为韩璿压根儿不予采信。小孩子嘛,总是异想天开了些,她相信於悠只是太寂寞了,把自言自语当成真有人与她对话。
还只是个孩子哪......
轻轻将小家伙拉入怀中轻搂著。以一个刚失去母亲又远离家人的六岁孩子来说,於悠坚强得让人心疼。以往的护令使者们虽有伙伴间的默契,但又独立的各行其事,互不干涉;如今这个新成员,想来是不能这么对待了......
韩璿向来清冷淡漠的心为这小女生做了修正,自此以後,揽下了伴她成长的责任,再无旁贷。
「因为一个传续已久的责任,让我们聚在一起,我们将会看到『结束』,这也算是难得的因缘吧,就算几年後注定要各分东西,现在的日子也该好好的过。」
(不知道在自言自语什么,叫他放开你啦,悠悠!)全然听不入耳韩璿的感性语调,殷佑一心刺目於「他的」小朋友被吃尽豆腐的画面。如果声音可以转化为具体的影像,那他现在肯定是跳脚不已、气急败坏了。不知道为了什么,他就是很讨厌、很讨厌有人对那个漂亮的小束西动手动脚,简直是太过分了!色狼,登徒子!悠悠是他的!他的啦!还不放手?气死人了!没有人可以告诉他原因,但殷佑真真切切的感受到自己正在「复原」中。不再没日没夜的昏睡,不再只被困宥於水晶中,连灵动力都发射不出去。於悠身上似乎有一种灵气辅助他得到一些力量。
力量并不算强大,和他曾经拥有的相比就像一滴水之於河流;更别说很久很久以前,他的法力只是狼族内初级班的水准而已。
但只要不是动弹不得,任何些微的改变,都足以令他欢呼。重要的是,如令至少有人可以与他沟通了,即使只是个六岁小女孩。
殷佑想了很久,在沉睡了四百九十年之後,不会无缘无故的醒来,就算当年父王将他的小命寄生在水晶中,是有设定复苏年限的,但任何一个咒语都需要某些外力的触动。也就是说,於悠恐怕是触动他的重要人物。
那是否解释了他为何是一个六岁小男孩灵体的模样?明明四百九十年前他是一个十岁小男孩嘛,没理由缩水呀。
他需要更大的力量来让他推算出更多的事,那将会是艰巨的任务,因为他的力量弱到令他想哭。每天能保持清醒,并且去理解现在的人界情况已经花去他所有的心力了。
哎呀......最烦的是他甚至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做,该做什么好来改变现况。当年父王也不下道咒语好让他醒来後就可以得知一切,他老人家难道会不知道就算他儿子可以自行推算出发生过什么事,但也得要有法力辅助啊?但他醒来至今......十天了吧?还是没半点法力啊。
「汪汪!」
正在自艾自怜间,他突然听见狗儿的吠叫声。哪来的狗?好奇心使得他丢开冥想的心思,转而全心去感应於悠的思绪,以及周遭的波动。
「朱叔叔,好可爱的狗狗哦,谢谢你!」於悠一把抱起出生才三个月的博美狗,很高兴得到这个礼物。
朱圣伦耸耸肩。
「我今天帮宠物店拍参赛的照片,看到这只狗又小又乖,觉得适合你,就带回来了。」
对於这个六岁的孩子,虽不知如何去照顾,但都尽力提供关怀,至少当他们待在「殷园」内时,无不想让小丫头展现快乐的欢颜。
「好可爱哟!以前妈妈都不让我养狗狗,因为我们住的是公寓,会吵到别人。」她把小脸埋在狗儿毛绒绒的颈子间斯磨著。
「我们这边地方大,你可以带它到院子里散步。」朱圣伦伸手揉了揉小女孩的头发。
「嗯!我会的。」她已迫不及待要带狗儿去外面跑一跑了。
朱圣伦点点头,看了下手表。
「叔叔还有事,你自己玩吧。有问题可以到三楼的暗房找我。」实在没有与小朋友相处的经验,反正看到她开心就好,可以去忙自己的事了。
「好,我去玩了!」於悠小快步的由厨房的门跑出去,一路跑到韩璿帮她做的秋千前面才停止。
後院植了十来棵榕树,形成一大片清凉的林荫,在酷热的夏天到来时,这里是最舒服的游玩场地。
「狗狗,我来帮你取名字,要叫什么好呢?」
(叫笨蛋好了。)殷佑很热切的发表意见。
「啊!殷佑你醒了?”配戴项练多日以来,於悠已经习惯他随时发出声音了,也知道他常常在睡觉,像是永远也睡不够似的。不过每个晚上都会来她的梦中与她聊天,那时他的精神就很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