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哇!好可爱哟!」於悠双眼一亮,立即抱入怀中,她最喜欢刚出生没多久的小动物了。
「咦?哪来的狗?小心别让工友伯伯发现了。」
「好像才出生没多久耶,很可爱。」三、四名女生全围了过来,纷纷打开便当,夹出食物要喂它。
殷佑不为所动的只吃著於悠手中的食物,享受这好久没领受到的温香软玉搂抱。
「怎么不吃我们的?」女同学挫折地叫。
「他刚才已吃很多了,恐怕不太吃得下你们的。」於悠笑著轻抚他身上的柔细毛发。
由於小狗实在不赏脸,其他人只好停止逗弄它,迳自吃起午餐、聊起天来。
「管於悠,你这学期要参加哪一个社团啊?还是吉他社吗?」一名同学问。
於悠想了一下。
「大概会参加园艺社吧。上学期在吉他社的结论是我没有学音乐的天分,到现在连基本的和弦都弹不好。」反正只是课暇时的消遣,她向来没放什么心思。
「喔,那吉他社的社长邱正华大概会很伤心了。」身型略圆而可爱的女同学娇笑道,眉眼像是知道什么似的暧昧不已。
「不会吧?每年都有很多人加入吉他社,他们不必担心成员流失呀。」凭著吉他社在民歌西餐厅驻唱且颇有名气的声势来说,每学期加入的社员都呈现爆满的情况。
一名女同学轻拍了於悠一下,大笑道:「诶!你真的搞不清楚耶,人家邱大帅哥偷偷在喜欢你啦!要不然他也不会每次都特别指导你。要不是你拒绝每天放学後留下来练吉他,我想他宁愿辞去西餐厅的工作也会来配合你。」
於悠叹气:「你们真的想太多了。我们总不能老是把对女同学亲切的男生,全幻想成喜欢自己吧?那样很自恋耶。」
吉他社社长?是谁啊?
殷佑抬起一张黏满饭粒的脸,灰眼审视著於悠,并丢出自己的问号。
於悠光看他的眼也知道他的意思,无须心电感应。她的回应是拿纸巾拭它的狗脸,然後塞一颗卤蛋到它口中,让它有事忙。
一个女同学又开口了:「老实说我们班最好看的人应该是这学期才转走的郑芳嫣。记不记得?她美得像尊精雕细琢的洋娃娃,可是一般人都不敢追她,反倒是被一些太保、太妹缠得转学。我发现长得太美的女孩子通常没人敢追,也觉得追不上;反倒是管於悠这种长得很秀气、很甜美的女孩子容易让男生发动攻势,所以我发现偷偷喜欢她的男生不少哦。」
谁?是谁?!是哪个不要命的??殷佑蹦蹦跳。
「别乱说啦。」於悠差点抱不住濒临抓狂的妒狼。「才没有的事呢。何况我们现在一心想的就只有考大学的事,哪有心思去分神在这种事情上。」
「啊......可是有个小初恋也不错啊。看看那些少女漫画,哪个不是发生在青春正盛的高中时期......真令人向往。」
「对啊!不管要不要谈恋爱,知道有人喜欢著自己就是一种甜到心底的感觉了,这可是我们这种被联考压榨的学生唯一能幻想的事呢。」
「看看我们,在最美丽青春的年纪,却必须像个机器人似的读书、考试,再读书、再考试......真是虚度光阴啊,如果有个恋情多好哇!」
女生们一致浮现梦幻般的神情,粉红色的心形泡泡由深厚的近视眼镜底下努力挣脱出来。就算是联考机器,也有作梦的权利。
「所以--」这时,一个女生大声叫著:「我们要参加联谊!我们要参加舞会!我们要当青春少女,及时行乐!明天中秋节正好也是S中的园游会,到了晚上还有露天演唱会兼舞会,还有免费的烤肉可以吃,我们来去拯救那些可怜的老光棍们吧!」非常神奇的,手上立即扬起一张宣傅单,要拉人一同去的企图非常明显,也似乎不容反抗。
「好耶!」其他三名女子一同高呼。
於悠楞住,一时不能理解发生了什么事......
「好!大家就这么说定了,有管於悠在,我们也许还能免费大吃大喝哩,那些男生最现实了,到了晚上我们也不怕当壁花,对不对?」
「对!」又是异口同声的欢呼。
「呃......那个......我......」
在四双怨女的灼灼目光下,於悠只得傻笑,闭上所有拒绝的话。人,有时候还是合群一点的好。
低下头,看到一张吹胡子瞪眼的狗脸,觉得头好痛。
哼!上有政策,下有对策。
在烦了於悠一天,仍阻止不了她别去参加S中的园游会之後,殷佑第二天一大早就到於悠床头,决定从她睁开眼的那一刻起牢盯她到他午夜十二点回狼界时。
那一票参与的女生由四人增加到十四人,阵容简直可以说是浩浩荡荡了,由不得於悠突然说不去。他知道她的处世原则,虽然不热中於交际,但也不会特立独行,在人群里突显出自己。除了在功课上的优异之外,她力求平凡不受注目,这也是她多年来人缘一向不恶的原因。否则依她这种功课好、容貌姣好、受男生注目的情况,早被视为女生公敌了。
唉......她果然深谙人类的生存之道。
他坐在床沿,看著晨光下那张白净的小脸。
多么想就这么一辈子看著她,被她秀致的脸蛋蛊惑至死也不言悔。他低下头,嗅闻著她颈间的馨香。
未来会如何,他不知道,也不在乎,他只要跟她一起,其它并不重要。
他的悠悠啊......
他没发出任何声响,但於悠仍是被扰醒了。像是接收到他心底深处的呼唤,轻轻张开小扇般的眼睫,看到了俯在她颈间的金色头颅。
「啊......早。」她沙哑的打招呼。
「早。」他笑,将头颅的重量压在她肩上。
她闷哼一声,拍了拍他後脑勺。
「这么早就来闹我,不练功吗?」
「练过了。你闻,我身上还有沐浴乳的味道。」
「嗯,你头发也还没乾。」她点头,并不急著起身,双手环住他肩头,一丝离情已由心湖深处汤起,泛出一圈圈的涟漪。
他抬起头,原想说些什么的,却捕捉到她眼中来不及收拾掉的伤怀,忍不住吸吮住她轻颤的小嘴,烙下一次又一次的誓约,投递源源不绝的眷恋。
(不要走、不要走......)她的心底在低泣。
(我会很快、很快的回来......)他以吻为诺。
再度相对眼,就这么看著。许久许久,但愿能许出一个天长地久。
然而天长地久既是个美丽的想望,就代表著它向来是一种无法达成的美梦。
(再看一眼,一眼就要老了......)(再笑一笑,一笑就要走了......)「谁作出来的无病呻吟?」殷佑读出她心中的诗,感觉非常的不痛快。
「忘了。」她摇头。
「我会回来,请不要现在就哀悼你的回忆。」他慎重的说著。
「气我不跟你一同去吗?」她双手摸索著他俊美的五官,在手指的触感里镌刻下记忆。
「不。没理由要你跟我一同冒险。下一次,我带你回去观光,让你瞧瞧地球还没被文明湮没前是多么可爱乾净。」他向来适应不了人类将绿色大地毁损得几乎殆尽。
「你一定要小心。」她吩咐。
「放心啦,敌人的大头目全被我舅他们收拾得差不多了,如果我还遇到危险,也只剩一些小罗喽了。」他将她双手包在厚实的掌中。「告诉我,说你相信我会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