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璿接著道:「通常两人相恋,免不了一下子会想到天长地久。但人生的变数何其多?就算我跟旭日的寿命相当,也不保证我们能白头到老。及时行乐就好。」
於悠轻道:「我也很会及时行乐啊。我牢牢记住了这十年快乐的时光,顶多不寄望那些不能保证的未来罢了。佑佑一心想著要天长地久,由他去吧。我们都还小,未来会怎样还不知道呢。」
「也是。」韩璿同意。
「可是......相恋时就是会努力要拉长甜蜜的共处时光啊。」朱水恋不以为她的努力有错。她很积极要争取到更多的幸福,即使多活一天也好,多看他一眼也好。
「所以我们支持你的努力啊。」曼曼瞄她一眼。「任何人都该为自己认定的幸福方式去努力。」
韩璿闻言一笑。「没想到我们四个竟是遇到这种『结局』。」
想到了四个家族五百年来的守护任务......
「唉!我们的任务已差不多算是完成了。」水恋不可思议地叫。
「一路走来是没什么感觉啦,不过倒真的经历了一些别人十辈子也不可能遇见的事。」曼曼一向对这种东西没什么执著。
「璿,你满意你看到的吗?你觉得这五百年来的守候值得吗?」於悠问。
韩璿思索了下,淡道:「看到这些光怪陆离的东西,算是值得了。首先,我们不负祖先遗命,让殷家的血脉顺利活了下来,至於他能不能完成他的使命,就是他的事了。我最初的要求也仅只是如此,绝不让五百年的傅承落了个一场空。」
「对啊,你向来不允许任何徒劳无功的事。」
「工作狂一向如此。」曼曼补充水恋所说的。
於悠吁了一口气。「完成了,真好。」
水恋难得的多愁善感:「那以後就要各自回家了?不再联络了?」
「拜托!我们还是同事好不好?!」不住在一起也躲不开天天碰面的命运。
「对喔。」想想又快乐了。
四人彼此看著,然後笑了出来。
笑容里,有欢欣,有松弛之後的寂然。纵使日後各自回家,也绝难忘记曾有过的生死与共,为同一个目标努力到底的情谊。
「来喝杯酒吧。」曼曼起身走向酒柜。
「於悠还未成年查p」水恋叫道。
韩璿笑:「没关系,监护人我同意她喝一小杯。」「太好了,我早就想尝尝看了!」乾杯!敬过去、现在,以及未来。
第九章
中秋节的脚步近了。
商店街挤满了各式各样的应景礼品,水果摊大力促销著柚子。从电视节目到广播,无一不谈著中秋节的种种。
说说嫦娥跟玉兔私奔的八卦啦,讲讲吴刚成为第三者的胜算啦,猜猜后羿这个被遗弃的丈夫是何心情啦......再聊聊月饼除了包纸条还可以包些什么?听说蛋黄馅也不错,明星特别锺爱说。所以今年的蛋黄馅月饼肯定销售得一片长红。
中秋节来啦!正在倒数计时中。
这一次回到狼界,恐怕真的不能携伴同行了。殷佑不得不顾忌於悠也许不适狼界的间题,所以他只能先回去探探路,然後去冥界向父王请益之後才敢行动。再者,回去之後有那么多要忙的事,到时冷落她在冷清陌生的地方,於心何忍?或许还会有一咪咪的危险咧。
所以他只好打消邀她同行的想法。
可是这么一来不就确定两人会分开好长一段时间了?不要不要!他不要啦!「佑佑,」於悠轻叫。「吃啦。」
「不要!中秋节又还没到,我不要吃柚子。」顶著一张柚子皮当帽子,殷佑抵死不吃那只小手递过来的甜美果肉。
「很好吃耶,一点都不酸,很甜水分又很多。」她放入自己小嘴中,不知他在别扭些什么。
今天是国历九日十日,星期天,农历的八月十三,满天的星月,一片光辉灿烂。所有人都放下手边的事,来到後院赏月,野餐垫上浦满了烤肉、月饼、柚子等等食物。也算是替殷佑饯行吧。
到时白逢朗、星罗也会跟著回狼界。其他凡人不得越界,只有遥祝他们顺利了。
「那吃月饼,里面包冰淇淋哦,不快点吃会融化掉。」她将手上的小月饼扳成两半,一半送到他嘴边。
「我不--」冰淇淋的耶......咕噜,嘴巴完全不受控制的大张,一口咬下,仍无所觉地道:「就万素哔倚淋偶还素不粗(就算是冰淇淋我还是不吃)。」
白疑!大夥以白眼来唾弃他,然後又专注回自己情人身上,不想浪费这良辰美景,没空理会别人耍白疑。
「是是是,来,换吃莲蓉口味的。」她又塞了他一口,对这个宠物兼情人,她?一向是又哄又疼的。
殷佑失了口禁的立场,只好大开吃戒,什么都任由小情人去塞了。唉......像只正准备拜拜用的大猪公,吃饱了好上路似的。
「我们去烤肉吧,我有准备秋刀鱼哦。」她把他喂得半饱了,拉起他住烤肉区走去。
由於其他人都先吃烤肉再吃月饼,各自烘烤了一盘後回座位,烤肉区空了下来,正好让他们独占。
「悠悠......」他闷闷的跟在她身後,见她安静的烤著鱼,他也就蹲在她身後,像块大毯子似的包住她肩背,但没让她承受到他的体重。「我一点都不喜欢将要离开你的想法,一天不行、一个月不行,每多一个小时都会要我的命,可是......」
於悠楞楞的看著炭火,橘红的火光照出她寂然的脸。关於分离,早已多做预习,却永远没能习惯,也永远准备不好去面对。
「傻瓜,你说了不起只去一个月的,很快就回来了呀。」声音仍是一贯的轻柔甜美,没让任何情绪流泻。
「可是我会好想你。而且我不在时,谁来替你赶走那些臭男人?」想到那些毁之不尽的信件就心烦。
她笑,忍不住捏了下他手臂。
「又没有什么臭男人,就看你一个傻蛋在那边喳呼个不休,不怕笑掉别人大牙啊?我又不是什么大美人,别人来追我干嘛?」
他哎哎叫的抗议:「要不是我护花的功力十足,你早被拐走了。」
「乱讲,我从来没打算谈恋爱的。要不是你这颗牛皮糖硬黏著,现在我耳根多清静啊。」将秋刀鱼刷抹上酱汁,翻面再烤,刷子直指著他挺秀的鼻尖,突然问:「说到这个,你是不是又替我销毁某些信件了?」
殷佑抵死不承认。
「我哪有?!你在等谁的信吗?」他妒意十足地问。
「没有。但每次邮差送信来之後,你都会对我笑得特别谄媚。」要她想不乱猜都不行。
「没有啦!你想太多了。」努力要把话题拉回感伤的主题上,他伸出一指小心的拨开刷子,道:「我们就要分开了,你不该跟我说一些可以令我安心的话吗?」
她垂下眼睫,盖住那双迷蒙的大眼。
「哦。一路顺风。」
殷佑张大嘴巴--「你就这么想敷衍我吗?」
她笑。「还是祝你一路艳遇?你们狼族的人长得特别好看,像白莞小姐,我简直没看过比她更柔美的女人了。」
「乱讲,我母后才美呢,我从小就觉得她是全宇宙最美丽的人!」不对!重点不是这个!她、她、她......居然祝他......吐血啦!「你祝我艳遇?!你哪根筋不对呀!」他大吼出悲愤心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