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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4 页

 

  若能让各部族信赖,并终止敌对状态,其它剩下的零散叛军就好处理了。

  要先回狼界?还是先去冥界?

  他陷入左右为难中。

  不过在那之前,他还有一个至大难题--也就是他的法力无法发挥。

  目前为止,他能运用的法力是他五百年前就修成的那些。至於他待在水晶内五百年的部份(很大很大的一部份)都、不、能、用!就像被什么东西禁锢住似的。

  明明体内的真气丰沛澎湃却就是施展不出来。

  这又是怎么一回事咧?

  想请表舅帮他解决这件事,但眼下看来不是好时机。等会儿再说吧。他怀疑性情大起大落的朱水恋可以修道成功。若以「失败」的方向来想,忍不住要可怜起她。人类的寿命何其短暂,就让他们汲取眼前的甜蜜吧,不打扰了。

  脚跟一转,往大门走去,到庭院去溜溜吧。想到时下正流行的滑板车买来後只玩了两次就腻了,有点对不起悠悠的荷包。反正无聊,就再玩它一玩吧,虽然有点蠢。

  才一打开门,险些被星罗撞飞上遢好他身手灵敏的跳开了。

  「哇咧!你小心点嘛!」殷佑拍胸脯叫。

  星罗目不斜视,根本不认为他眼前曾经飞过什么干扰他视觉的苍蝇、蟑螂,笔直走他的康庄大道。

  「你在生什么气嘛,人家剪短头发也不成啊?」跟在星罗身後的季曼曼顶著俏丽的短发造型呶呶不休的娇嗔著,紧追著他的步伐好不辛苦。

  「人家不想留长发还不是为了你!你不是老觉得人家的头发很碍眼--」

  「所以!」不轻不重的声音:「五公分的长度跟七十公分的长度都一样碍眼,你何不剃光头算了?」

  「别说气话了。虽然我的头型举世无匹的完美,但我认为留一点头发更可以将我的美推向宇宙的极致。」好喘!终於拉住他一只袖子。虽然阻止不了他的行进,但至少可以让他拖著跑,比较不费力。

  就见得星罗没有任何怜香惜玉心肠的将女友拖上二楼,始终没减缓速度。

  啧!真是三对惊世错姻缘。

  被这对情侣一搅,再也没玩滑板车的兴致。时钟敲出一点三十分的声响,非常准时的,邮差那绿色的身影随著老旧的机车声噗噗驶来!「邮差大哥,有没有我家的信?」殷佑跳出铁门外,纯然一副挡路土匪样。

  「有十封。少年仔,每天等信哦,是不是在等女朋友的信啊?」邮差取笑的问。

  「哎唷,大哥,你就别笑我了!」嘻嘻,这次又拦截到信了。写给悠悠的有一封、两封、三封......咦?怎么会变成三封?不是应该两封而已吗?

  关上铁门後,他蹲在灌木丛之间,查看地址後,首先毁灭来自美国的信,「可恶,都四年了还不死心,写什么写?!你家邮票多呀?!」信件在双掌之间化为灰烬。

  OK!再来看第二封。是来自建中宿舍的信,寄件人是郭若儒--「哼!哼!我家悠悠早忘了你,别疑心妄想了。」比照办理--锉骨扬灰。这家伙上高中之後,老是假借於悠有恩於他妹妹的事,不断来信或来电骚扰,幸好都被他硬生生阻断了,否则於悠哪能耳根清静?

  最後,第三封。

  「是谁啊?」施法透视信件内容,发现是女生写来的,就让这一封过关了。

  呼!好累。他真是个尽心保护女友的好男友。虽然於悠从没有这方面的表示,但他可是占定了位置死不让。

  「佑佑,你在哪里?来玩飞盘。」

  远处传来於悠娇嫩嫩的呼唤,他立即跳起身。

  「来了!」不会吧?又玩飞盘?他现在已经是个翩翩美少男了耶。

  「快点快点,变回可爱的狗狗!」

  殷佑恢复法力之後已能任意变身,这一点令管於悠非常开心,又可以与心爱的宠物玩游戏了。

  「悠悠,我已经是大人了--」他哀号。

  但哀号归哀号,他还是在下一秒变成了小幼狼,狂摆尾巴接飞盘去了。

  由它亢奋的肢体语言来看,实在没几丝哀怨的成分。

  殷佑好舒服的枕在於悠腿上睡午觉,整个修长的身躯呈大字形的摊在草皮上。

  进入盛暑的八月,榕树林荫下是最好的纳凉所在。因为地形的关系,处於风口的後院浑然不见炙夏的燠热,反而有著不断吹来的薰风拂得人正好眠。

  於悠放下了手边的小说,轻轻的伸了个懒腰,最後把目光定在腿上那张熟睡的俊俏脸孔。

  佑佑有著一张混血儿般的出色外貌,一头灿亮的金发非常吸引人,再加上额前那撮似是挑染出的黑发,可以说是炫毙了,简直是走在流行的尖端。

  他眉额间那道红色的疤并不可怖,反而添了三分性格,完全不抵触他大男孩的阳光气质。

  虽然这样形容好像不恰当了些,但於悠真的是以一种慈爱的母亲般心情去看待佑佑。她看著他长大、变化,直到如今这模样......青梅竹马不是最恰当的形容,事实上她一直是以姊姊自居的。因为佑佑很赖皮,又爱撒娇,爱玩爱闹,很孩子气。

  即使曼曼她们常因为佑佑的亲匿行为而告诫她男女有别的道理,但她与他早已超脱男女之间的限制了。没有人能了解这种几乎可说是一体的感受。

  比亲人更亲近,比手足更融洽,就像左手与右手,天经地义的生长在一具身体上,没想过会分离的事......

  可是......白先生说佑佑将在中秋节那天的晚上离开他们--这是他数百年来的任务与责任。

  佑佑允诺她的一辈子,恐怕只有十年呀。

  剩下一个多月了。

  能与佑佑相遇,是世间难得的奇事,说与他人听,怕也只被当成胡说八道。她从未想过他会离开她,但现在却被满心的愁绪占据了向来无忧的芳心。

  从他离开水晶坠子那天起,她就隐约感觉到殷佑终究会离开她。

  只要「分离」是存在的事实,不管那是几天几月几年,都是短暂得眨眼即过,没有所谓的「还早」。

  她能拥有的,就是现在了。

  母亲放开子女的手,让他们头也不回的振翅高飞,是否似她一般的心情呢?

  在她十六年的岁月中,有诸多友好的同学,却在升学路途上各分东西;再浓厚的友情也会在距离的冲刷下渐淡渐消,只剩一句祝福刻划在毕业纪念册上,以供回匮。而佑佑是她缠溺的宠物、知己,一天二十四小时紧黏不已,连睡觉作梦也不放过,至今仍是如此......

  她已分不清是他依赖她,还是她依赖著他了。

  也许都有吧。他们相依为命不是吗?

  「哈啾!」殷佑打了个大喷嚏醒来,伸手捞住於悠正要畏罪潜逃的小手,以及手上那根菅芒草。

  「啊,你醒了?」真是多此一问,但由美少女口中讲出来,就是别有舒心提神的效果。

  「你在搔我鼻子,不醒来才怪。」他伸了个大懒腰。

  「哪有?」

  「哪没有?」他挥了挥菅芒草以示罪证确凿後,随手丢开。「我又不是猫,对那种毛绒绒的东西没兴趣,所以你可别说那是在跟我玩。」

  「狼不是猫科动物吗?」於悠皱了皱小鼻子。「可是猫科动物比较优雅可爱它。」

  「拜托!你看所有猫科那副又跛又傲的死样子,哪襄可爱了?你们人类不是有研究说养狗的人通常把狗当帮手,而养猫的人则像被虐狂,因为他们是猫的仆人。它想玩时,你不能不理它,否则它会让你死得很难看;它不想理你时你却招惹它,小心被抓花脸,以惩罚你对『主人』的不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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