弄潮叹了口气:“你是怕小偷遇到我没东西好偷是不是?”
“那你喜欢什么告诉我,我才能替你打点呀!”
“她不会配带任何武器。”回答的是在众人面前极为寡言的管又寒。
韩霁抚着胡子笑道:“我想,弄潮的意思是绝不涉入江湖中与人出头,也就不必配带武器了。震须,你大伯父一向反对女人习武的,他总认为女人该由男人来保护,并且认为女人不宜涉入江湖中,既然小弄潮连武功也不会,那么要她配剑也无啥作用了。”
“还是叔叔厉害。我爹只教过我一点点轻功,说是遇到坏人时逃命可以快些,其他就没有了,也教哥哥们不许教我。我看过练武的女人们一律都孔武有力得很,手脚也会变粗,最不可取的是任意对人动手动脚。我爹爹说,习武者,要有武道精神,因为自身有了更多伤人的本事,更要克制自身,潜心修行德行,以德服人;即使无法到那境界,至少也只能在非不得已的情况下才出手。习武是强身也是自保,绝不用以欺凌他人的。”弄潮喝了口茶,对韩震须吐吐舌头。她讨厌看到有人流血,更别说去出手伤人了,她的报仇方式顶多是小小的恶作剧而已。
下完了一盘棋,她才又想到:“对了,那位芊芊小姐为什么没有与她兄姐一同住在这里?不过,既然她家在这县里也有屋子,那她兄姐又为什么会待在这儿?”
韩震须咳了咳:““芊芊不住在这儿是因为她伤了你,我们没有理由再留她作客。”他只回答一个问题,而且似乎没有再说下去的打算。
弄潮从他的神色嗅出了不寻常的闪躲,贼贼地一笑:“那,他们来当食客的原因呢?不会是有人想要你从中挑一个女子来当妻子吧?叔叔?”
“两方家长都有意撮合,弄潮,你奶奶兼姨婆相当中意慕容家两位小姐,又基于门当户对的考量,便邀她们来此渡假了。我则是看震须自己的意思。”韩霁很开明地表示着。毕竟儿子才十九岁,不急,而且他也并不怎么注重门当户对那套观念。
看着韩震须俊脸泛红,一副尴尬样,弄潮忍不住雪上加霜道:“这芊芊小姐就不必考虑了,敢鞭打我就别想冠上我家的姓,不过,那位惠惠小姐就不错了,知书达礼,知进退,又懂规矩,标准的闲妻良女,而且,天下前一百名的美女中,她无疑可以吊在榜尾,也算是个美人。堂哥,您就别客气了,快快娶回家吧!”
“她这么好,你不结伴一同当个姊妹去服侍你的未来夫君?”他反将她一军。明眼可以看出慕容惠惠心仪的人士谁,否则小弄潮不会一再找机会给她“好看”。
弄潮连忙挽住一旁管又寒的手,刁蛮道:“谁敢与我抢老公,我第一个不饶她!长得不比我美的女人最好安分一点。”
韩震须再三摇头叹气,很夸张地拍了拍管又寒肩膀,对他道:“难怪她的哥哥们很佩服你敢要她,并且还无比感谢你‘牺牲’自己。”
管又寒扯了扯嘴角,似笑非笑地看着小弄潮,她正不怀好意地瞪着韩震须呢!
韩霁笑着改了话题:“对了,震须,飞云他们兄妹今儿个怎么不见踪影?”
“他们今早赶着去又梅县勘查第二道指令的地点。在没有人能悟出第一道指令的情况下,他们想同时研究三道指令的关联性,飞云兄的企图心非常的强。”
“也难怪了,如果他能立此大功,那么第五代的掌门令符是非他莫属的了。”韩霁点头。
“慕容家很穷吗?为何他家会认为寻到财宝就是立了大功?”弄潮由对那三兄妹的观感上,直接否决了他们一整家子。
韩震须因而明白小弄潮对江湖上的事是完全一无所知的,但……不会管又寒也不知道武林四大世家历代以来的显赫威名吧?然而当他看向管又寒时,管又寒回他的却依然是一如以往平静深沉的表情;那不是无知,而是一种漠然,更可以说是接近……不屑。虽然不曾真正看过他显身手,而他向来表现平凡,但韩震须仍能在他偶尔表现的锐利沉稳中料想他应是江湖中人,必然会知道江湖上的事,可是他的表现却是匪夷所思。很费解的男人,不是吗?
“江湖上除了有九大门派领导兴衰、主持公义外,尚有四大世家,分别为:慕容、南宫、唐、费,各有专精本事,传子传媳不传女,因此外人永远无法学到他们的专长,所以他们得以世代传承,历久不衰,在武林上备受重视占有一席之地。不管什么门派或是世家,在传承时,皆得是同辈中最出色、建最多功劳,以服众人的人才能登上掌门人宝座。可是,近二十年来,江湖上可以说是太平无事的,年轻一辈的子弟,所有意角逐宝座,就得找机会出名,发扬自家的名声。慕容世家相当富有,飞云兄虽是嫡传长子,有得有本事让人心服才成。而今,江湖上最受人注目的便是童笑生留下来的巨大财富与武功秘笈了,有本事得到的人,便可闻名天下了。”
“哼!那种公子哥,我看功夫也不甚了了,还是劝他乖乖地当个大少爷吧!财宝不会有他的分的,即使不幸得到了,只不过给了人杀他的理由罢了!”弄潮对什么四大世家没有任何幻想,连好奇去询问都没兴趣。
韩霁道:“弄潮,你堂哥说你有心取得童老前辈的医书与珍贵药材医治你娘的眼是吗?”
“是呀,不然能如何?去地府挖童笑生回魂呀?没找到人,只好看看他书中有否记载一些医治方法了。”她叹口气,一大票江湖人花了数个月还解不开那老头的三道指令,除了代表他们是一群呆子外,就只能说指令太深奥了。她没有急巴巴地跑去破解,只是心中叹气,希望那老头当真是有宝可让人寻,否则她真的要去挖他出来鞭尸了。
“这样吧!”韩霁道:“你一方面去寻宝物,而我一方面以‘跃日斋’的名号去广求天下名医,我人脉较广,也许能引来医术精湛,并专治眼疾的名医。我并不排除也许童前辈有传人的想法,若当真有,并且找了来,便不必在去与人争宝,你娘的眼也复明有望。”
弄潮点点头,笑道:“谢谢叔叔,麻烦您了。”
她转头看向管又寒,奇怪地捕捉到他若有所思的眼光一闪而过。
第七章
弄潮在第三天向韩震须问了童笑生的那三道指令的地点,坐在书房中将那三个地点写了下来。分别是:万林县-------管鸣峰石碑。
又梅县-------渗吾居。
寒松里-------纪莫徒桥。
实在让人捉不到头绪呀!完全看不出有何关联,莫怪大部分的人相信只有解开第一个指令才能知晓下一步骤,弄潮左看右看,倒是好笑地发现一件事,连忙再度抓起毛笔,快得让墨汁溅到脸上也不自知,一一将三个字圈起来,第一道指令的“管”,加上第二道的“又”,以及第三道的“寒”,合起来恰恰好是她心上人的大名,真是个大巧合!为此,她喜欢上了这三道莫名其妙的指令,看得开心不已的同时,也想要与管又寒分享。抓起纸,立即冲往他的别院跑去,希望他磨药已告一个段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