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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3 页

 

  君绮罗摇头,眼中的恨意与冰冷始终不变。

  「你不必退让甚么,你也不必委屈的娶我,你甚么都不必做!我承受不起你伟大的牺牲!」

  「你……可恶!」他暴吼出声。这女人又回到初相遇时的面貌,她到底想如何?「你不是要我给你名份吗?我现在给你了,你却毫不领情!你到底要我怎样?非逼疯我不可吗?你恨我不给你名份来证明我的真心,现在我证明了,难道你把这份感情利用得还不够彻底吗?我已经没有任何尊严的任你予取予求了,你已经把我变成一个懦夫了,你还要怎样?君绮罗,你不愧是君家的人,一个吃人骨血不吐骨头的大商人!你甚至连感情也可以用来做买卖,你没有心,如果你有心,你会看到我是如何深刻的爱着你;你不会要我为了你而不忠不义,为了成全这种男女情爱而置时势大局于不顾。接下来如果你要求我背叛大辽,我也不会惊讶,因为你在测试我可以任你玩弄的程度!你狠!」

  他盛怒之下的指责像一把一把利刃利入她已淌血的心口,在支离破碎中再加以蹂躏。

  君绮罗狠狠咬住自己的手背,不让自己痛哭失声,强逼回的泪水却决了堤。

  他狠!他最狠!她要的只是一份真心的回报,不要有别的人来介入,再也没有别的了。而他却这么深重的伤害她!在他眼中,她不识好歹,心机狡诈,奸猾又贪婪,不断的在设计他,凌迟他的心。

  她再也无法忍受这一切!突然,她跳下床,奔向大门,她只想逃开他,逃到没有他的地方。她竟然会爱上这样的一个男人,进而被他毁了一切!他不配,可是她却已经深陷。

  然而,才跑了两步,立即又被他丢回床上。

  「不许走!你那儿也不许去!你既然选择撕破脸,那你就得表现得像个俘虏。你本来就只是一个俘虏,你甚么也不配得到。你既然认为你只是供我逞兽欲的女奴,那你最好守着女奴的本份,好好伺候我的欲望,这是你只配得到的礼遇!」他撕扯下床罩两旁的布条,捆住她的双手,绑在床头,然后踹开一旁的桌子,大步奔出房门,怒吼着要所有人看住她,便再也不曾出现。

  随着马蹄声消失在夜光中,冬天的雪,下得更大,渐渐形成一股风暴……

  「放开我!放开我!耶律烈,你没有资格这样对我…」她双腕被布条磨破了皮,却仍死命的想挣脱它,泣不成声的哭号着。

  她这辈子还不曾如此纵情的哭泣过,声声心碎断魂,并且完全没有尊严。

  「我恨你……我恨你……我恨你!」

  在哭泣与疼痛中,她昏厥不省人事,却仍记着一件事,她恨他!再也不要看到他!恨他呀……※  ※  ※ 耶律烈像一头狂狮般地冲入了皇城,求见皇上。

  耶律隆绪原本正与太后对奕,经人通报后,皱着眉头来到花园,见到正在大口喝酒的耶律烈,他的面孔狂怒,情绪失控。

  「来找朕喝酒吗!」

  「那个该死的女人!」耶律烈一口饮尽杯中酒,并且将酒杯捏成碎片。

  耶律隆绪叹气道:「你真的被她迷昏头了!」

  「我要立她为妃。」他咬着牙说,话语是请求,口气却是不容撼动的坚决。

  耶律隆绪坐在他面前。

  「接下来你不会是要告诉我,你不娶那三位公主了吧?」

  「不错!」他看向耶律隆绪。

  那女人已彻底控制他了!可笑的是,他为她做了一切,她对他却仍有深深的恨意、并处处计算着他,存心让他痛苦。他必须为了她违抗圣旨的赐婚,招受他人异样的眼光,这些他都做得到;可是,她仍不会停止折磨他的。他悲哀又愤怒的明白了这一点,她正在利用他的感情进行报复!

  她要名份,他给她;她要独占王妃的头衔,他也给她;甚至她要他这辈子只碰她,他也可以做到。

  但是,她的回报呢?除了恨,还是恨!因为他是辽人,因为初相遇的情况是他掳了她,因为他当了她第一个男人……凡是他身上的一切特质,都是她恨他的理由。

  「你……揍了她?」

  「没有!」他低吼一声。

  「她知道你打算立她为妃吗?」

  「知道!并且将它视若敝屣!」他不懂!她先前就是计较这名份而与他决裂的,为甚么他最后依了她,却惹来她的恨意?既然她说不稀罕,为甚么又硬来争?争到了却仍不满足?

  天杀的!而他居然为了她的眼泪,她那 痛他的心的哭泣声而丢盔弃甲,心神不定,只求她不再哭泣!

  她个性中的倔傲不容许她哭泣,但她哭了!到底他要怎么做?他又是那里做错了?

  「既然她不重视,你仍要娶她?」

  耶律隆绪并不是那么反对胡汉通婚,毕竟十数年来他倡行汉化,颇得绩效。

  而且,在统合兵权之后,他的计划便是通婚政策,也许由他这个堂弟来起头也不错。

  两人自幼一同成长,他还会不了解耶律烈吗?他火爆、易怒,却又睿智聪颖,任何时候都以国家安危为第一孝忠。他的忠心是不容置疑,但一旦碰上爱情,他就败得冤枉。

  他心中早已有底,这个向来不注重女人的堂弟,若不是完全的无情,就必然是绝对的痴情。一但对某个女人动了心,将会完全的无法自拔。到底是甚么样的女人弄得耶律烈颠颠倒倒?想必她有甚么特质吸引住他吧?但也可能是那特质导致成这不可收拾的局面。

  大宋的女人不是比契丹的女子更为柔顺吗?他们对女人的规范比牛毛还多,照理说一个被掳来的女人,能受到恩宠就该感激不已了,为甚么会弄到现在这种情况?还不惜与烈反目成仇?话说回来,有胆子与烈顽抗的人,想必也不凡了。

  还没有人,不论男女敢惹怒他,更别说面对他的怒气了。

  耶律隆绪微微抚着自己的左膝;那儿有一道疤,是十八年前被耶律烈所打伤。

  他们兄弟一场,虽亲昵知心,却也难免有磨擦的时候。而自己又身为皇太子,人人礼让他,不敢违抗他,连比赛马上射箭都不敢表现得比他好;而事实上,同年纪的玩伴,也没几个比得上他的技艺。而其中,耶律烈就是与他不相上下的杰出好手,小了他二岁,却大出风头。当时被娇宠得任性又心高气傲的他,因在一次马赛中败给耶律烈而打了他一鞭,换做别人,顶多痛哭失声,敢怒不敢言,但是耶律隆绪却在十岁那年得到了第一个伤口。

  耶律烈被惹毛的怒气是吓人的,根本不管他是皇太子,扑上他就是一顿没命的狠打。身高体形比不上人,打法也没个技巧;两人扭打到大人来拉开才算终结。从此,他们俩居然成了好哥儿们!耶律隆绪才真正有了一个知心的玩伴,也开始学到了一些待人处世的道理,更深深知道千万别惹毛他这位堂弟。虽然近几年他已收敛不少,但并不代表一但被惹毛,他那火力威猛的脾气会转弱。

  君绮罗,到底是怎么样的一个女子?

  耶律烈烦躁道:「反正她非得在我身边不可!不管她有甚么把戏,也不管她要不要,我都要立她为妃!至于那三位公主,你自己接收或安排嫁人,随你!」

  「好像不答应不行哪!幸好还没正式下诏书,否则成命难收回。」耶律隆绪顿了顿道:「她是君家的人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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