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况你不是打算一辈子以男儿身现世吗?这下子又换固女装,可是一连犯上好几条罪状哩。你想让刺史大人在舆论下判你流放呀?”织艳也搞不明白他的想法。嬉春也叉腰道:“我家那口子也交代我问你这位“大小姐]到底想做什么。”
“岩逍,你倒是说呀!”悔殊忍不住大叫。
傅岩逍掏了掏耳朵,难得仇岩被阻在楼下,由得他只身面对三名悍妇,真是压力沉重呀。
“没呀,我只不过也想嫁一次看看嘛。”
“嫁一次看看?”三名女子齐叫。
“请问嫁谁?”织艳目丐二人中最冷静的。
“你们都不放心我孤身一人四处走,那么为了让大家放心,我就以萧于薇的身分嫁人又何妨。所以,我左看右看,便决定嫁仇岩。一举数得呀。你们会放心,我也安心。”
“仇——岩?!”三人不置信的低叫。谁会想到绝顶聪明的主子会看上个毫无特色的随从呢?岩逍的眼光太奇怪了!
封梅殊用力扯着傅岩逍的手:“怎么会是他?他一直有这种痴想吗?”
“不可能呀!他不会妄想摘星的。”织艳不信。
“汉武帝以九五之尊立女侍卫子夫为皇后可以,我,区区一名商贾下嫁侍从又有何不妥?而且更别说我已太习惯有他在一边了。也许我还不太明白爱情是怎么一回事,但那绝不会发生在我与刘若谦身上,反而仇岩还有展延的可能性。从我救了它的那一刻起,我就得为他的一生负责了。幸好全天下也就这么一个傻子,否则还不知该怎么消受得了。”
“好吧,我们不谈才智、外貌、身世或身分上的匹配与否,但刘若谦有何不好呢?”织艳看得出来岩逍的决定,刘若谦的存在不无影响。只是没料到出现这种结果。
“他与我订亲多年,他与我未相处过,他把我当女人看,他有太好的家世与地位,致使如果我与他若是一对,将不得不当回萧于薇,而弃傅岩逍身分如黄粱一梦,再也追不回好不容易建立的悠游自在。织艳,你嫁过人,你该知道个中滋味。”
“你一定是没动心吧?所以才能一一分析这么许多不适合的理由。如果你动了心,一切哪是问题。”
傅山石逍沉默了一下,同意的点头。
“想必是如此。”
“那仇岩又好在哪里呢?你们不用成亲也可以在一起呀!他会用生命保护你的。”拢春不明白的问。
“他……会跟着我夭涯海角的走。而且他喜欢我,虽然是由恩生情,我也不计较了。反正我也没别的地方足以吸引人。加上我很欣喜于被他爱慕,若这样拖一辈子是无妨啦,但肯定两人会愈来愈蛮扭。他会克制更多,而我并不那么期望。”
织艳捕捉到岩逍眼中闪过的柔软笑意,虽不觉得仇岩配得上,但两心互许是不讲道理的,也就只能表示支持。
“你期望什么?仇岩敢于表示?像刘公子一般在言行举止间表示出爱慕?”
傅岩逍伸出自己双手道:“我要握住他手而不担心他会拒绝:想要调戏他时,不必怕他躲开避嫌。如果给了一个婚姻名分可以达到,那就成亲吧。”
没沾过情爱的封悔殊疑惑道:“牵了手又怎样呢?你叫他让你牵就好了呀.]“我得让他知道我愿意接受他的感情。然后我便可以与他一同学习如何经营出两情相悦了。所以我决定成亲。那将是一个新的开始。”
拢春蓦然了解!
“也就是说,没有洞房、没有真正的夫妻之实,成亲只是一个感情交付的开始?”她这个主子总是有独树一帜的怪念头。
“呕!这很好玩咄,不错不错!我同意。”封梅殊开始觉得这样的组合限埋“你们还会反对我嫁人吗?”再没有异议声。一致的同意。另不过这么细想了起来,不免会同情仇岩,织艳为时已晚的想到:“对了,仇岩同意要你吗?”
“他至少没敢说出个“不]字。”傅岩逍笑得几分得意又尴尬,将三名女子招手过来,吩咐着婚礼该怎么行进。基本上,婚礼将会如期举行。一如临安人所传诵着的流言:傅岩逍想要的东西,从没有弄不到手的。
“爷……。”
仇岩一向安静无声,尤其绝不曾打扰到主子与友人的饮茶作乐,但这些夭来他一直没有机会与主子谈话,反而不是被拢春抓去量身裁衣,就是被织艳唤去摆平一些贪欢阁的纷争,好不容易回到宅子内,通常会看到很忙的主子东奔西走,或者与小孩子们玩得不亦乐乎。
此刻傅岩逍好不容易有了空闲,却被刘若谦邀出门蹈马。一路骑到落日丘,谈着各地见闻欲罢不能。多次被拒绝的刘若谦虽知自己似乎得不到佳人芳心,但基本上他仍是欣赏傅岩逍这个人,没事缠着练口水功也不错。也许佳人一个不小心就心动了,恰好结为知己夫妻。刘若谦正是打着这种算盘。
傅岩逍看得出来刘若谦已“正常”许多,在应对上也就没那么冷苛,谈起有趣的话题更是针锋不相让。对刘若谦谈起以前捉弄好友的丰功伟业更是嗤之以鼻,什么娶错花轿事件,以及看着别人夫妻互砍取乐,再到跑上华山在人家比江湖排名的场合施放腹泻粉末,使得一群英雄豪杰剑没论成,反倒抱着茅坑排名,弄得灰头土脸。原来真凶在此,顽劣人士一名。
“你遇着了就会做得比我好?还嗤笑我。”刘若谦扬着下巴面对那个大笑不止的人。
傅岩逍不是没听到仇岩的叫唤,但却不予理会。
“我从不对好友做无谓的捉弄,不过天资有别,我也就不笑你了。”
“你瞧不起我?”
“如你所见。”傅岩道安坐在大石上煽风。
“你自己也不是善心人士,何苦自贬同类?”刘若谦一直觉得两人一定会恨傅岩逍拂了下衣袖撇清:“你非我族类,别高攀了。”
“爷。”仇岩被忽视得够久了,不再停于距离之外,走近了言笑宴宴约两人,坚定的又唤了声。
“嗯?有事?”抬头向上看去,他比刘若谦高上半个头,颈子抬得更为费力。
“可以谈谈吗?”使用于阗语较能使他口舌流利些。
“可以呼。”傅岩逍招手要他坐下,顺道对刘若谦道:“你可以先走了。”
虽然觉得自己像蚊子一般的被打发走,但刘若谦没有死赖着的理由,只能微微失落的看了下两人,发现两人之间波涌的情怀持续转浓,而自己却无力阻止。以他生来天之骄子的才智身分来说,这种挫败实难吞咽,但人家心不在于他,又能如何?
只能告诉自己:傅山石逍那性子想是不会太快嫁人,他太珍惜自己的自由之身,不会盲目交付出自由,所以只要时间充足,他会有机会的。
“我先走了。对了,这送你。”出其不意,一道银光射向傅岩逍,手劲拿捏得十分巧,算准了银光会停伫在发髻上,如果——没有意外的话。
仇岩则是那个“意外”。出手将银光打入泥土中,露出了一柄如意暂的顶端,其下六寸长的酱身全钉在土里。
刘若谦看向似笑非笑的传岩逍,笑道:“哪天让我与他过招如何?”他不是没试过与仇岩表示友好,但仇岩根本不理他,天晓得为什么。
“不行。他不爱与人逞凶斗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