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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受不了脏乱,因此四天来才这么累,差一口气就可以进棺材了;然而丁皓一点也不感激,他甚至还说她鸡婆,把他的房间变成样品屋,又规定他进来要穿托鞋、不能乱丢垃圾、不能在床上吃东西。他真是会抱怨,哼!倒没听到他抱怨她替他洗衣服。

   

  要不是她得在这住半年,才不会管一辈子与垃圾为伍呢!

   

  这屋子的基本设计很好;当一切弄干净之后,她泡一壶香片,坐在大沙发中环视四周:屋内没有什么陈设,东西少得可怜。丁皓没有把这里当家看待,而他那人大概业没什么美学概念,粗鲁的长相言行,倒是与垃圾不谋而合。

   

  幸好明天是星期天,她这一身酸疼需要好好的休息,实在是累了。已经是早上十一点了,丁皓中午会回来;她揉揉眼有些困的走向厨房。原本行同虚设的冰箱在早上被她塞了满满的青菜、鲜肉——只有早上她才敢走过那一条黑巷,那些恶形恶状的人在中午会出现;即使丁皓说那些人不会害她,可是她还是不信——光是用那些有色的眼光看她,她就吓得半死了。真是奇怪,与丁皓走在一起,她可以感觉到这些很怕丁皓;可是她却不怕他,反而怕起那些人来了。她笑了笑,拿出东西,开始准备午饭;养足丁皓的胃后她才打算告诉他,她早把昨晚买的二打碗面全丢给垃圾车带走了,希望他不会勒死她。

   

  煮好四菜一汤后,她很疲倦地洗澡上床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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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电梯上了七楼,丁皓一脸不耐烦的走出来,一边低吼:“你到底想探什么?我已经被屋内那个女人整得够惨了,你居然还凑一脚!”

   

  身后跟着的自然是孟冠人了。

   

  “她四天没出现了,我怀疑也许你在一怒之下不小心揍了她,不敢带她出来见人。身为保护人之一的我,当然要亲眼看到她完好无恙了。”

   

  丁皓瞄了他一眼。

   

  “说话小心一点!我没有打女人的前例。”一面不甘不愿地开锁。

   

  孟冠人马上举双手赔罪:“失言。”

   

  接着,二人都没有说话。

   

  孟冠人见到焕然一新的屋子简直吓呆了;而丁皓则是看到桌上摆着热腾腾并且香喷喷的午饭而呆住了。

   

  “乖乖!”孟冠人首先吹了声口哨。“看看你得到了什么宝!这种好事我怎么就遇不到!将来谁要娶她谁有福,也许我该追她!”

   

  “到地狱去等她!”丁皓将鞋踢到一边,走进去。

   

  孟冠人终于发现一桌的佳肴,冲到桌前抓了一块炸猪排就吃。“看来我们不用出去吃了。”

   

  丁皓真的没想到朱浣浣会煮饭。她是富家小姐,有洁癖,的确很让人受不了;但她会做菜——就有些不可思议了。她呢?他转身看孟冠人,却看到一桌子的东西快给他吃光了,急忙大吼:“你给我住嘴!那是我的!”

   

  打雷了吗?朱浣浣抬手看了下手表,才十二点半!虽然自己还很想睡,可是雷声吵醒了她。她揉了揉眼睛,走下床,披上一件外套,打开房门,寻到吵闹的声源——只见两个大男人埋首在饭桌前狼吞虎咽,好象十天半月没吃过东西似的。她应该十分满意才对,他们这么欣赏她的手艺;可是,唉!她又看到两个大男人粗鲁的餐桌礼仪——他们竟然把啃完的鱼刺、骨头往身后一抛,丢在好不容易才洗干净的地板上。朱浣浣不禁摇了摇头;男人都是这样表现出东西的美味吗?

   

  在看到两个大男人为了最后一块鸡肉几乎大打出手时,她才缓缓走过去,从微波炉中端出预留的菜——她知道丁皓食量大,多做了些。

   

  “如果你们肯表现文明一点,我会很感激。”她皱眉看着杯盘狼藉的桌面,不知道该将东西搁那儿好,孟冠人毫不客气的一手接过盘子,她这才能够清理桌面。觉察到一道咄咄逼人的视线,她一抬眼,正好对上与她搁着桌子的丁皓吓人的眼光。他很深思地看着她,朱浣浣连忙低头看看,自己没什么地方不对才放心。

   

  “怎么了?”她问。

   

  丁皓没回答,不再看她了,又投入食物的争战之中。而她却开始惴惴不安,不知道是什么原因。

   

  再沏上一壶水果茶端到客厅时,两个酒足饭饱只差没打嗝的男人正瘫坐在沙发上。唉!谁也别期望丁皓会有人模人样的坐姿,几天下来朱浣浣已能稍稍调整了一下标准;只要他别乱丢东西、双腿别乱放在桌子上那就够了,坐姿问题就由他高兴了。看在她有半个月直不起腰的份上丁皓不妥协也不行;既然打扫的人不是他,他就最好照着她的方式来做,管他是不是刚强不屈、不折不扣的人!真的,她一点也不怕他;看惯了他恶形恶状的面孔,怕久了也麻痹了,谁叫他平常就是这副面孔!

   

  才要坐下,门铃就响起来。

   

  会是谁?屋内的三人同时狐疑的暗想着。

   

  “我——”她想说自己去开门。

   

  “坐下。”丁皓已走到玄关。

   

  朱浣浣瞪着他的背,她可没想到丁皓这么勤快;这个男人应该待在军队中,老是用命令句。她气嘟嘟的坐在孟冠人身边。

   

  “他是体贴你。”孟冠人好心的解释。

   

  “真有心。”她轻哼。

   

  丁皓一开门就后悔了。他不盯来人,只盯着门把,考虑要不要甩上门,假装不知道有人来按门铃。

   

  “想都别想!丁皓,对老朋友这样,太过分吧!”门外战着一对高挑的俊男美女。男的右手成拳捶了一下丁皓的肩,左手紧握着娇妻玉手,不客气的走了进来,一边还体贴地对妻子说:“走稳一点,希康,这个人的家与垃圾场有得比,地板可以刮出十大桶馊水油。”

   

  “沈拓宇,你他妈的来这里做什么!”丁皓愤愤甩上门,不耐烦地低吼。

   

  然而沈拓宇根本不甩他的叫嚷,啧啧有声地打量一尘不染的屋子,然后眼光落在朱浣浣与孟冠人身上,笑了出来,说道:“难怪!有女人同住就是不一样。嗨!冠人!好久不见。”

   

  孟冠人热络的走过来,张开双臂往希康扑去;但沈拓宇比他更快,妻子入怀的同时,一拳将他打得跌回沙发上。

   

  “喂!我只是想跟大嫂来个法国式的见面礼呀!”

   

  “哼哼!免了!”沈拓宇搂着娇妻入左座。

   

  杨希康笑看丈夫,语带讽刺地:

   

  “拓宇,你的人缘真好!每一个朋友久未相见,一见面都是大打出手,连骂带吼的表现出久别重逢的喜悦。”

   

  “是呀!我朋友不多,但都是特别的怪物。——喏,大名鼎鼎的‘火焰’丁皓。”他指着坐在朱浣浣身边的丁皓,再指向孟冠人说道:“‘赛孔明’孟冠人。”

   

  朱浣浣终于认出了杨希康。“希康,好久不见了!”

   

  杨希康眨了眨眼,讶异地说道:“是浣浣嘛!哇!自从你上大学后我们就没再碰面了,我嫁给我老公后,经常跟着他在世界各地跑。好久了,四年多了吧!”

   

  “你们认识?”丁皓问出其他两个男人相同的疑惑。

   

  “是呀!我们两家曾经走得很近,近到我哥哥差点娶了希康。哥哥还千方百计找希康来当我的家教,可是那时候希康已是大明星了;于是她设计了一场闹剧吓走我哥,也害的她失去家产继承权——事实上那场同居闹剧是我找人来扮演的。”朱浣浣说得有些心虚,这辈子做的坏事就只有这一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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