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田牧莲笑叹道:
“你又让我吓了一跳,没想到你会这么看待男女关系,看来娶到你的男人会非常幸福。”
“我只想要被爱,所以我先去爱人。”原颖人捧着双颊,心中浮现秦宴儒的面孔。老天!她已经开始思念他了,巴不得周末快到来,她好南下看他,与他细诉衷情。
田牧莲招回了她的魂——
“喏,你与萧诺的信,顺道带回去。改天带他来让我看看,我非要看明白是什么样的男人值得你这般倾心。”真是的!她还一直以为原颖人适合那种英俊多金的白马王子呢!可是需要贷款买房屋的男子与白马王子应该有段不算短的距离。
“他与外边的路人甲、路人乙没什么两样,外表也没出色到让女人想勾引他,所以我非常放心。”将一大叠信塞入她的帆布袋中,起身道:
“不早了,我要回去了,看看萧诺饿死了没有,买一些火锅料回去煮。”可以料想得到已交稿的萧诺又坐拥小说书海中,昏天暗地,人事不知。唉!还真有点想她呢!而且她没忘记要试探萧诺对罗京鸿的看法,感觉上早日成功移转他的目标,她会过得比较安全。
告别田牧莲,坐上出租车,往久违的住处驶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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摆脱了三月份的春雨,四月份无异是阳光普照的好时节,为着五月份的梅雨季饰酝酿着水份——努力的蒸发大地;也让快发霉的台北人喘一口气,去去霉味,每个人的面孔看来有血色多了。
萧诺与原颖人利用了一早上时光将小公寓大肆清扫,搜出所有冬衣与被单来洗清,准备收起来,正式向冬天告别。在过度的劳动后,能坐下来喝杯温茶是人间一大享受。趁着美好的阳光,两人搬来两张藤椅到阳台晒太阳,泡了一大壶红茶,多享受啊!
“萧诺,你对‘成家’的看法如何?”原颖人奉上一杯茶,小心打量她。
“家庭?还是结婚?”萧诺歪着头,想弄明白她的用意,于是分成了两个问题反问。
“好吧!”她举了下双手,重新问:“如果那天,我是说‘假如’你有一天想结婚了,希望的对象会是怎么样的人?我想听听你个人的论调,相信与你笔下所写不同。”
“首先,他必须是处男。”
“噗——”原颖人口中的茶全喷了出来!死也想不到萧诺会这么说!老天!她在开玩笑吗?
“你——”她咳着挣扎出声——“不是认真的吧?处男?”
但萧诺并不是开玩笑——
“我既然是处女,为什么不能要求对方是处男?我可不要一个被人用过的二手货。”
“但——但——你要一个成年男子不能有性经验,将来,不懂得如何上床怎么办?”原颖人好不容易顺了气,但出来的声音却像噎了一颗卤蛋。
“笑话!我都知道上床该怎么办了。现在A片横行,连第四台都有各种色情片在播放,没有人会纯情到不知道那是怎么回事了。是处男并不代表无知。不然,我会就行了,大不了新婚夜我来教他。”
“只因为公平吗?才会要求处男?那是不是说,如果男方早有性经验,你也要找别人体验才公平?”
萧诺摇头,一脸嫌恶。
“我不会,因为我怕脏。你知道,我们女人是接受的一方,如果男方事先与别的女人上过床了,我怎么知道对方有没有病?有没有什么A字头的东西带在身上?为什么我得捡一个二手货来冒这个险?”
“没有转圜的余地吗?如今放眼台湾超过二十五岁的男人,那一个可能会没有性经验的?你要去那里找处男?而且谁会承认自己是处男?年过二十五没有与人上床过会被笑的,就是没有也会硬说有。”天哪!原颖人简直被吓呆了,也为罗京鸿的前途感到悲哀!
“有,如果我有可能爱一个男人爱到不计较过程,那么我会要求他把他的健康检查表与和他有过性分享的女人的健康检查表送到我面前来。检定没有问题后,我会允许那人当我的丈夫。”
原颖人叹气,看着者天——
“光这一点你就休想嫁人了。还有吗?”
“有,那男人必须在厨房是大厨师,在床上是牛郎,在外头是绅士,有孩子时是一级奶爸,当我写作时他必须消失,我去流浪时他要在家等我,他可以不工作,我会养他。”
萧诺每说一个,原颖人下巴就多垂下一分!这个大女人居然妄想扭转千年以来运行不变的乾坤!即使买来一个佣人也不必这么辛苦!那有人肯当这种女人的丈夫?早逃到八千里外去了。
“还有吗?”原颖人深深肯定萧诺神智不清了。
“最后一点,必须分床睡。”
“哦!连上床也省了,那你嫁人做什么?”
萧诺不在意的笑答:
“既然我早已决定不婚,那么我列的标准比天高又何妨?反正不会有那么一个人。我没说我要嫁海龙王或撒旦就很好了,至少目标还放在‘人类’身上。颖人,你谈你的美丽恋爱,我过我的太平日,不见得每个人都适合婚姻的。拘束会让我窒息,婚姻是一把锁,也许锁的里头是甜蜜幸福,能爱与被爱,但那又如何?吸引不了我,又不是只有当了尼姑才会被允许不嫁人。”
原颖人小心的问:
“萧谐,你父母的婚姻不美满吗?”
“一对结婚三十年的夫妻每天早晚必定互说:‘我爱你’这三个字,你认为这样够不够美满?我父母每天早晨吻别时都像要分隔千里,晚上回来又像千年重逢,肉麻得吓人。我想他们过得非常幸福。”
“但是你的性格……”一个在幸福家庭里成长的小孩怎么会立定不婚的志向?
“我父母教育我们四兄妹:去做会让自己快乐的事,不要让众多人的想法屈服了自己的意志。我现在正在做会让自己舒服的事,没什么奇怪的。”
原颖人更好奇了——
“那你的兄妹都像你吗?”
萧诺抚着下巴想道:
“我大姊一心想嫁个空军老公,生一窝小孩,二十岁就嫁人了!生了七个小孩,跟我姊夫计画再生两个,九者为尊,如今应是快乐的。我哥想当拓荒者,移民澳洲去了,也娶了一位小鸟依人的妻子。唯一的弟弟目前在当高四生,没考上T大不肯读,去年差一分可以上医学院,不肯退居其次,进了补习班。我觉得依自己心志去过生活,大家都过得不差。”
这样说好象也没错。但萧诺的不婚一直让她不太明白。“你何时打定主意不婚的?看到父母这么恩爱,你完全不羡慕吗?”
“我高中时开始决定独身,因为我觉得男人的求偶方式挺无聊的。然后我又想到我无法忍受与幼稚又无聊的男人共处一室,想了好久,才决定独身比较好。一对夫妻恩爱一辈子听起来不错,我也喜欢为笔下人物制造这种好结局,但是同样一张脸看上一辈子,我觉得很可怕!你知道吗?我父母三十年来没有一天分开过,他们受不了一天见不到彼此,但看到了又如何?还不是一张老脸!”萧诺对那种热情感到不可思议。她这辈子连得奖、受伤、被骂、捡到很多钱都觉得不值得开心或生气委屈,更别说爱情这种强烈情感会对她造成震撼了,不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