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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告诉任何人发生在隔离室里的那段意外插曲,乔翎一整天无时不处在神经绷紧的戒备状态,留心经过自己身边的男男女女,生怕艾瑞克突然又从哪个角落里冒出来。
此时的她心情乱糟糟,实在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他。
好不容易死撑活拖到五点下班,直到坐上自己的本田房车,离开了动物园,她紧绷的神经才稍稍松懈。
一路上乔翎心神恍惚,在前往医院的途中好几次差点因闪神而与前方车辆撞上。所幸都在千钧一发之际,猛然踩住煞车,才没酿成任何不幸。
有惊无险回到医院,乔翎到附设的餐厅买妥两人的晚餐,一踏进病房,她整个人像虚脱似的差点瘫软在地上。
“对不起,我又回来晚了。”乔翎对米契尔扯出一抹勉强的微笑。打从她开始回复上班以来,这句话似乎已经成为她的口头禅,三天两头就要说上一次。
“发生什么事?”精明如米契尔仍是瞧出她笑容背后的不对劲。今天的她似乎异常疲惫,而他相当不喜欢自己眼睛所看到的。
“没什么,只是路上大塞车,加上工作了一整天,人比较疲倦罢了。”乔翎刻意隐瞒,不想让他知道自己被强吻的事情,虽然他可能压根就不在意,她仍是不想让他知道。
米契尔尽管听出她语气里的遮掩,却没再继续追问,只是默默在心里作观察。
当乔翎洗净脸从浴室里出来时,米契尔早已径自动手进食。
住院至今,米契尔首次自己动手用餐,乔翎虽然觉得讶异,却没有多余的心力追问,她实在是累坏了。
没啥食欲的她草草扒了几口饭,便不再吃。
见她吃得极少,米契尔竟出人意表的开口说话了,“吃饭!”他以命令式的口吻道。
乔翎想告诉他自己实在是吃不下了,然而,在他一双锐利的眼眸逼视下,到口的话就这么硬生生梗在喉咙。她勉强自己重新拿起筷子,像老牛拖车似地又扒了两口,费了半天劲才将嘴里的饭菜吞进肚子里去。
直到她真的再也吞不下一口饭,只好可怜兮兮的握着手上的筷子,一脸快要哭出来的脆弱。
换成平常,她是不可能在人前轻易展露自己的脆弱,只因她今天实在累极,加上面对的又是自己心仪的男人,这才不由得委屈起来。
刚解决掉自己晚餐的米契尔二话不说,伸手接过她手里的便当就吃了起来。
讶异他居然吃自己吃剩的饭菜,乔翎当下一愕,等回过神来想到要阻止时,米契尔早已吃去一大半。
饭后没多久,乔翎强打起精神从橱柜里拿出睡衣,走进浴室准备好好梳先一番,借以抒解全身的疲惫。
病房里,米契尔又拨了通电话与连恩联络,等确认过公司目前的营运状况以及关于他继母的事情进展后才挂上电话。忽然,他警觉到,浴室里的人早在里头待上好一阵子,却迟迟不见踪影走出来。
米契尔开口喊了乔翎两声,都没有得到回应,下床走到浴室门口又敲了几声,里头仍然没有回音。
终于,他一把推开浴室的门,却见里头的人早在浴缸里累睡了去。
没有丝毫的迟疑,米契尔大步走到浴缸旁边。原是怕她着凉,准备将她抱回病房里休息,却在见着她赤裸的胴体刹那,整个人一僵。
静静盯视着裸睡在浴缸里的乔翎许久,他才缓缓蹲下身去,正想伸手将她捞出浴缸,视线却被她右边颈项一处约略两三公分大小的青紫给攫住了。
顿时,米契尔炯炯有神的厉眼眯成了一条直线。说不出是什么感觉,只知道心脏被狠狠撞击了下,一口郁气闷在胸口抒解不开。
当下,他心头窜起一股冲动,想要把浴缸里熟睡的乔翎奋力摇醒。然而,在瞧见她满脸的倦容时,不舍的情绪仍是暂时挽回了他的理智。
最后,米契尔抱起乔翎走出浴室,孔武有力的模样实在很难与他平日的虚弱联想在一起。
迷迷糊糊半梦半醒之间,乔翎仿佛看到米契尔正抱着她大步行走,这可笑的错觉让她不由得莞尔。
以米契尔目前虚弱的情况来看,如何可能抱得动她?肯定是她在做梦。想到梦里有他,她睡得更香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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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晨的第一线曙光穿过玻璃窗,一夜好眠的乔翎缓缓睁开眼睛,正满足的想打个哈欠,不意却对上一双深邃的眼瞳。
“啊!”她吓得顿时从床上弹坐起来,待看清楚对方的长相,她道:“米契尔,怎么是你?”意外他会拉张椅子,坐在她床边。
米契尔没有回答她,一整夜没睡守在她床边,为的就是想在她醒来的第一时间,问清楚她脖子上的吻痕是怎么回事。
思索了一整夜,他虽然想不透自己为何如此坚持,但他深切的体认,自己是非弄清楚不可。
“你怎么了?这么早就醒过来,是肚子饿了吗?”这是她惟一想得到的解释,压根没料到他其实一整夜没睡。
此时的乔翎因为坐起身,覆盖在身上的薄被已然退至腰间,米契尔本就难懂的眼神中又多了抹复杂。
“米契尔,你没事吧?”乔翎关切的问,上半身微微往前倾。
目光专注在某一定点的米契尔,眼瞳逐渐转为浓稠。
被他瞧得浑身不自在,她只想找借口逃开,“你等我一会,我到浴室洗把脸就下楼买早点。”正想动手拉开覆盖在身上的薄被,她头一低,“啊——”当下失声尖叫。
乔翎简直不敢相信,自己居然全身赤裸,这才明白他为什么一直拿怪异的眼神瞧她。
她连忙拉高薄被将自己整个人包里得密不通风,“我……我……怎么会……”她张口结舌,挤不出个完整的句子。
想到自己居然在心仪的男人面前坦胸露肚,她简直要羞愧到无地自容。
米契尔倒是比她镇定多了,“你在浴室里睡着了。”简单的一句话,算是对整个情况做了交代。
乔翎想起来了。原来,昨晚的情景全是真真实实的发生,压根就不是所谓的梦境。意识到自己竟赤裸裸的被他抱上床,她只想就此长眠不起。
“你的脖子,怎么回事?”无暇欣赏她的娇态,他迫切的想弄清楚困扰了他一整晚的那块青紫。
“脖子?”她一时反应不过来,“有什么问题吗?”
“一记吻痕。”他的语气是不容错辨的笃定。
“吻痕?”乔翎左手顺着他的视线抚上自己的颈项。
米契尔静静的看着乔翎,等着她的回答。
须臾,难道是昨天的……她像是想起什么。
“你结婚了?”由于连日来乔翎一直陪在医院照顾他,以至于他从未想过这层可能性。
“当然没有。”她急忙否认。
“有要好的男朋友?”他口气不佳。
不想被他误会,乔翎一颗脑袋瓜摇成了只博浪鼓。
米契尔深深的凝视着她,她知道他在等她的解释。
忆及昨天遭艾瑞克强吻的那一幕,乔翎却是怎地也说不出一个字。
“说话!”米契尔坚持。
乔翎其实不想告诉他,她不要被他瞧不起。然而,在米契尔强势的逼问下,却由不得她再有丝毫隐瞒。
她避重就轻淡描了遍事情的经过,米契尔却是听得脸色铁青,越显深沉。
按理说确定她没有要好的男人,他应该高兴才对,但是一听到她遭别的男人强吻,一股更巨大的愤怒顿时席卷他整个心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