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怎么的,看见了他的脸,她就是说不出口。
“整个晚上就见你吞吞吐吐的,到底想告诉我什么?”
是呀,我想告诉你我是女的,但我就是说不出口。对着他在心里呐喊这些话,程盛红觉得快要窒息了。
“我需要空气。”老半天,她竟然说出这么句没头没脑的话。
今晚的她,真的是脑筋不灵光了,会不会是因为发烧的关系?
“我看我还是吃药好了。”才说着呢,她便将药放于口中。
也许是真的发烧了,当药入口后没多久,程盛红开始想睡,用手托着头跟他谈天,不知内容是什么,说着说着就睡着了。
徐泽富见她睡着了,二话不说的将她抱到他的房间躺下,替她盖好被,看了她一会,才回到沙发上坐着。
望着那副太极图,他的心又逐渐的沉淀。如今虽然也是一个人坐着,他却一点也不孤单。
※ ※ ※
十二点。
将手上的那本书阖上,他揉揉眼睛、扭扭脖子,睡意逐渐袭来。
站起身,伸伸懒腰,他走到房里,开盏灯,看到程盛红睡得很沉,他不放心的触着她的额……还好,似乎没发烧了,药效应该发作了。
然后,他也钻进窝里,不一会儿,就沉入睡梦之中。
在他睡着后,程盛红却因为热得满身大汗而醒来,她一睁开眼就被他贴近的脸给吓了一跳。
“泽富。”
“嗯?”他虽然睡熟了,却仍对她的叫声有反应。
程盛红稍微后退,这才发现他睡着了,只是,她是什么时候上床的?为何与他共枕?她一点记忆都没有。
再说,她现在热得满身大汗,叫她想再睡都难。
不如趁他睡着之际去冲个澡吧!
小心翼翼的起身,头还晕着呢,不过,她的烧好像真退了。
这一次,她没有再留恋那浴缸,反而是冲澡而已。几分钟下来,她觉得舒服极了,而冲水的声音吵醒了徐泽富。
他突然惊醒的坐在床上,楞了一会儿,猜想程盛红大概去淋浴了,才想起身去看看她时,她正好走了出来,两人撞在一起都吓了一跳。
“你吓了我一跳。”
“对不起,我没看到你,你烧退了吗?”
“我没事了,很晚了,我该走了。”
走?他为什么要走?徐泽富有点不解的蹙了下眉。
“我不小心才睡着的,现在既然醒了,乾脆趁现在回去,反正不是太晚。”
程盛红说得理所当然,徐泽富却百般不舍。她才转身要离去,他却拉紧了她的手。她转过头看着他时,他像个无措的小男孩一样,舍不得的挽留她。
“别走,留下来陪我。”
这算是什么意思呢?
程盛红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他的眼神有十足的理由叫她留下,但未曾彻夜不归的她,根本没打电话给母亲,她一定会着急的。
“今夜我不想独睡。”
他这么说着,程盛就更离不开他了,但留下来做什么呢?她真的不敢想像,当他的手触到她最隐私的身体时,接下来会有什么事发生?她不知道,却很想知道那结果是什么。
然后,她回身走向他,并且在他还没有下个步骤前,拨了通电话给母亲,简短的几句话后,她让母亲安了心,才偎近他。
“你……想要我吗?”
这么坦白的话在两人之间,划下了激情前的第一笔,徐泽富没有点头或摇头,他不过是想要程盛红留下,完全没有想到其他的问题。
“如果你想要我,就要有心理准备,我会教你吃惊的。”
不知是烧过头,还是完全清醒了,程盛红不想再这么隐藏下去,总觉得拖拖拉拉还不如一次说个清楚,要是他因而不想要继续……那,就分手算了!
忽然间,她觉得自己好豁达,没什么事可以难得倒她。
“我不会吃惊的。”
“你别太有自信,我总是会教你惊讶的,这不是你说的吗?”
“那倒是,为什么突然改变心意?”
“因为你,因为你的爱。”
徐泽富满意的笑了出来。
被别人占为已有,也是一种幸福,他觉得今夜不想独处,程盛红便可以献出自己,这是一种公平的爱情交易。
“为了我对你的爱,你可以原谅我做出来的蠢事吗?”
他听得有些模糊,却抵不过她的热力。
程盛红趋前吻了他,徐泽富能感觉她沐浴后的香气。但他心里却想,他们用相同的沐浴精,为什么程盛红所散发出的香味特别浓郁?
“你做了什么蠢事?”
两人亲密的搂在一块儿,他趁机问着,但程盛红却想以事实来解释一切,“等一下你就知道了。”
“我不能现在知道吗?”
“不行,你很快就会知道的。”
徐泽富有些疑惑的吻着她,当两人的热情都已经沸腾时,徐泽富的上衣被她给脱了,而当他的唇从她的唇滑向脖子时,程盛红的生理、心理都达到了一个高潮,然后她主动的脱去自己的上衣。
他似乎还没发现,只是很热情的为她加温,然后,当唇再继续往下滑时……一切就要真相大白了。她紧张的几乎忘了呼吸,本以为他会忽然大叫或是惊讶得不知所措,却没想到在她屏息以待之际,他的动作停了下来……
他瞅了她半晌,眉头皱得好紧,有一会儿还以为自己看错了,但程盛红却坦诚的先行告白,“其实……我是女孩子。”
她没听到任何疑问或责骂,砰的一声,他整个人跌下床。她想起身看看他时,他已经从地上跃起,冲出房间。
程盛红忽然感到一阵鼻酸,她知道自己找了个最差劲的解释方式,然后,把他直接的吓走了。
早知道……叫张剪来解释算了。
第九章
“来不及了。”
“什么来不及?”
“就是切工呀,技师人在嘉义,可能赶不上来。”
“那就把他开除好了。”
开除?这种字眼未免过份了,不过是晚来一天而已,真有到开除那么严重的地步吗?
“可是……”
“再罗唆的话,连你都开除算了。”
呵呵,开除?
眼前这女人,真的是程盛红吗?王俊生简直不敢相信,她一向是那么的冷静,今天却暴跳如雷?
再说,他可是老板,谁能开除他呢?
这小妮子一定是受了什么刺激,自从她上星期回公司上班后,一切都变得怪怪的,不但常常暴躁的发脾气,还无故的发呆,连宝石鉴定的工作都变得迟缓多了,她真的变得好奇怪。
“好啦、好啦,这件事我来处理好了,张剪约你中午吃饭,吃饭总要去吧,也该好好休息了,对不对?”
“休息什么?工作都没做完,休什么?没用的东西?”
天呀,连没用的东西都脱口了?这个女暴君还会说出什么更难听的话呢?
王俊生不敢再惹她了,起身便要走出她所能看到的范围。只是在离去前,他还是忍不住的问:“乔允的人打电话来说有几个案子……”
哇,王俊生硬是没敢把话说完便跑走,只因程盛红手上的文件一并抛丢过来,像有什么深仇大恨似的。
她不把他这个老板看在眼里就算了,还用东西扔他?
她一定受了什么刺激。不过,王俊生没敢再问,这事还是留给张剪来问。不一会儿,他便吓跑了,完全不敢招惹生气中的她。
一见王俊生离开,程盛红心中的气更是无处可发。
原本,她以为只要过些日子,她会把徐泽富给渐渐淡忘,没想到,日子愈过愈久,她的心情愈来愈不稳定,在夜深人静时,她脑子里容不下任何事,唯有徐泽富的笑,徐泽富说话的样子,徐泽富对事独到见解的言词,无时无刻的映在她脑海里……她甚至很冲动的想去找他,但,拿什么脸去找他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