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我到现在连机车和汽车都不会骑也不会开,就是这个原因。”
“你……”全胜利的手机响了起来,他接起,听了片刻,四道:“好吧,那我现在过去好了。”
“津铭,我有事要先走了,你和梁珧继续散步吧。”朝梁珧挥了一下手,全胜利俐落的跃过栏杆而去。反正但书上也没说他必须要全程监督完两人的出游。
“跟我在一起给你这么大的压力吗?”郝津铭看着不远处的棒球场,状似不经意的问。
他早就察觉只要有他在时,她的神色便会很紧绷,好像他是多可怕的人似的,可面对全胜利,她却可以轻松的和他说笑。
她一时愕然,役料到他会这么问。
“不、不是……我、我只是跟你不太热,所以才……”
“你跟全胜利不是更不熟,你跟他见面的次数,应该没比跟我见面的时候多吧。”他回眸扫她一眼。
梁珧结巴的开口。“呢,这是因为……因为……全律师他、他很随和,比较好相处……”
“你的意思是说我很难相处?”他回眸质问。
“也……不是啦……我……没那个意思……”她实在想不出来该怎么继续说下去,只好顿住话,一脸手足无措的模样,倏地思及一事,她连忙由口袋中取出一条蓝底白格子的手帕递给他。“我差点又忘了要还给你了。”
“你怎么会有这条手帕?”他认得这是他的手帕,怎么会在她那里?
“是你上次在医院时借我的,不好意思到现在才还你。”
“我借你的?”他一时想不起来有这么回事。
看他好像真的不记得了,梁珧解释。“就是郝伯伯刚住院那几天的事,那时我照顾的一名患者不幸去世,我难过的掉了些眼泪,你刚好经过就把手帕借给我了。”
想起有那回事,不过她当时何止是掉了些眼泪而已,根本就是哭得伤心欲绝,宛如是死了至亲般,所以他才拿出手帕给一脸又是眼泪又是鼻涕的她。
老头子过世那天她也是两只眼睛哭得又红又肿,这女人是太有表演的天份,还是感情太过丰沛?
如果不是早熟知她的企图,他一定会误以为她是太有同情心了,但这几天相处下来,他却又觉得奇怪,她竟然没有进一步的动作,好像真的只是来帮他的忙一样。
“你一向都是说哭就能哭的吗?”
“才不是,没有特别难过的事,我才不会哭呢。”她的眼睛又不是水龙头,说开就能开。“我有点渴,我去看看服务中心那边有没有卖饮料,你想喝什么?”
“矿泉水。”郝津铭要拿钱给她。
“不用了,我有带零钱。”说完她走向服务中心。
路旁一名三、四岁的小男孩本来已经抽抽噎噎的在低泣,不小心跌倒了,更索性放声嚎陶大哭起来。
“弟弟怎么了?”梁珧上前扶起他。
“妈妈不见了,痛痛。”他一边哭一边指着摔疼的手臂。
她轻轻的为他揉着手臂,温柔的说:“不要紧,姊姊帮你呼呼幄,你看,痛痛飞走了,不痛了哦。”
“那痛痛飞去哪里了?”小男孩豆大的眼泪不再滚出,好奇的问。
“痛痛飞到天上去了,天使阿姨把它给抓了起来装进神奇的布袋里,它就不会再跑出来了。”
“那以后就不会再痛痛了吗?”
“如果你走路还是这么不小心,跌倒了还是会有别的痛痛跑来找你晴。”
“哎哟,你想要干么,快点放开我家小杰。”一名年轻的女子气急败坏的跑了过来,怒冲冲的瞪着梁珧,当她是想拐骗小孩的坏人。
“他刚才跌倒了在哭。”她和颜悦色的解释。
“我刚才一转眼就不见他,该不会就是你把他带走的吧?”女子质疑的瞪住她,赶紧将自己的儿子抓得紧紧的。
“妈妈,姊姊是好人哦,她刚刚帮我呼呼。”小男孩拉着母亲稚气的说。
“傻瓜,你不要被骗了,我不是跟你说过不可以跟陌生人走吗?你怎么这么不听妈妈的话,妈妈今天不买玩具给你了。”女子转身带走了男孩。
梁珧微笑的目送他们离开,没半分怒意,她看到小男孩回头朝她挥了挥小手,脸上的笑容不禁更灿烂了。
她转身要进服务中心,瞥到了郝津铭就站在她后面。
“咦,你怎么跑来了?”
“我是来跟你说不要买饮料了,我们去吃午饭。”其实他是在两秒钟前才改变心意的。
刚才她前脚一走,他便想结束这场愚蠢的出游活动了,所以才在她后面走了过来要告诉她这件事。
没想到却目睹了刚才的情形,分明是小男孩的母亲误会了她,她却没有为自己的行为多做什么解释,也一点都不生气。
她是无所请、不在乎?还是懒得澄清呢?还有。刚才她对小男孩温柔的模样,很……动人。
“可是才十一点而已。”现在吃中餐好像有点太早了吧。
“十一点就不能吃午饭吗?”
“喔,不是。”
“那就走吧。”
没多久郝津铭的车子便停进一家百货公司的地下停车场。
“我们要到几楼?”进了电梯后梁珧问。
“顶楼,那里的旋转餐厅视野很好。”
“顶楼?旋转餐厅?”她的眼睛闪过一抹惊恐。
电梯开始往上升,没多久电梯便进人四周透明的楼层,可以直视外面的景物。
但外头飞闪的景色却让梁珧的脸色越来越白,她的脚由微微的颤抖,变成剧烈的抖动。
“你干么?”郝津铭察觉到她的异样。
头晕目眩兼两腿发软的她,连嗓音都透着颤抖。
“我、我有惧高症。”
“惧高症?那闭上眼睛,不要看外面就好了。”
哪有这么简单。
“就算闭上眼睛,我还是会觉得害怕。”她旋过身背对着外面的景色,紧扶着墙壁,随着高度的迅速增加,连身子都忍不住战栗了起来。
没有惧高症的人不容易理解惧高症者,站在高处往下看的恐惧,即使明明知道不会有危险,但那种莫名其妙产生的紧张和惶恐,会使心跳无端的加快,血压突然的升高,因而使人出现短暂性的头晕目眩。
“真是麻烦。”郝津铭低咒一声,看她像只冬日里被人遗弃的可怜小狗,瑟缩在电梯门的一隅,恻隐心莫名的被牵动,他大踏一步由后轻搂着她。“这样好一点了吗?”
梁珧点了点头,感觉到后面的温暖,她好像真的比较不害怕了。
“那你上班时怎么办?你不是在十一楼工作?难不成你都用走的?”他的嗓音淡淡的拂在她的耳边。
“医院里的电梯又不是透明的,只有这种会看到外面高度的地方我才会怕。”
没多久电梯停在最顶楼,门一开,服务人员便朗声喊道:“欢迎光临。”
带位人员领着他们到窗边坐下,其实不管坐哪都一样,餐厅本身是圆形的,所有的座位都设在透明的窗边,每一个位子都可以直接眺看远方和底下的景物。
而且旋转餐厅并不是本身会旋转,而是座位区的地板在移动,转完一圈约需要两个多小时。
这下梁珧的脸色更难看了,一副快昏厥过去的模样。
“你还好吧?”郝津铭照着她。
“我们可不可以换一家餐厅?”她惨白着脸,快哭出来了。
郝津铭瞅了她一眼。“好吧,换一家好了,要不然看你这种脸色我也吃不下饭。”他取出小费给带位的服务人员,领着梁珧再坐电梯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