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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许上天是听到了她的感叹,终于动了慈悲心,打从那天她偷溜回来,就没再见到二皇子,只听说太后玉体违和,一直念着要见二皇子,他连夜赶回宫了;而少华的身体复原得十分迅速,水灵每天去打探消息,日日有所进展,教她稍稍安了心。
可是她即将踏入花轿,嫁入皇宫的日子也快到来了,而更糟的是……她一直想吐!
天!不好的念头立刻教她全身发冷。她……该不会是……怀孕了!
老天!她差点坐不稳。她的月事好久没来了!老天!
而水灵也好不到哪儿去,吐得更厉害。
两个人都不敢说,暗暗的在心里发慌又发愁,不得已,彩荷只好把她已经怀孕的消息告诉瞿少华,他听了起先是惊讶,随即笑开了脸。
可是瞿氏夫妇听了却愁眉苦脸。怎么办?儿子跟二皇子卯上了!怎么办?
眼看迎亲的日子就要到来,执拗的少华说什么都不肯放弃彩荷,要不是他命人将少华关在房里,寸步不离地守着,少华不知道又要闯出什么祸来。
“老天爷,你这是何苦呢?”急得不知如何是好的瞿亨通忍不住埋怨上天。“他们两个这么相爱,你何苦硬要拆散他们两个呢?”拆散也就罢了,偏偏却在节骨眼教练荷怀了儿子的骨肉,这……这……这简直就是……
摆明了不让少华活过二十二岁!
一阵风吹过,飘来了阵阵檀香味,瞿亨通惊愕地瞪圆眼睛,赫然想到了二郎神。
当年多亏二郎神告诫,不如……他现在就立刻去白云庙请教二郎神,抽支签卜吉凶,也好强过待在家中束手无策。
急忙来到白云庙,瞿亨通焚香祷告后抽了支签。
君尔宽心且自由
门庭清吉家无忧
财宝自然终吉利
凡事无伤不用求
瞿亨通的老眼瞪得成大。
这……这分明就是支大吉签哪,可是……可是……二皇子未来新娘子的肚子里怀的正是他儿子的种啊!这……真……真的能“无忧”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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撑着孕吐愈来愈严重的身子,彩荷的心里愈来愈惊慌。她要撑着身子不能让人瞧见她在呕吐,又得担忧要是被二皇子发现她已有了身孕,那怎么办?
怎么办?
一想到腹中的孩子,很有可能在嫁入宫中后被人发现“时辰”不对,而连累了宝贵的小生命,她如何对得起孩子?对得起少华呢?
不得已,她只好实说了。
“我有件事情想要跟你说。”彩荷掐着十指,一脸的紧张。
“哦?”终于抽空来访的二皇子露出了笑容。“请说。”他发现彩荷变得更漂亮,更有女人味了。
“我……我……我怀孕了!”她低着头,迟疑了好半晌,终于把话说出来了。
二皇子先是一愣,随即露出不敢相信的眼神,接着一脸的惊喜,立刻将她由椅中拉起。“你怀孕了?!”
“啊?”猛地抬起头的彩荷没想到他竟是这种反应,当场呆掉了。
她以为他会对她吼——是谁的孩子?而她正准备接招。
“你怀孕啦?”二皇子惊喜地拉着她左看右看。“你真的怀孕啦?”真是太好了!
他那惊喜的表情,教彩荷不知如何反应,只能呆望着他。
“那一夜我心里头就有这种预感了。”
“啊?!那一夜?”彩荷眨了眨眼睛,努力地猜测他所谓的那一夜到底是什么意思。
“是啊,那一夜啊!”她怎么是这种表情?“那一夜你跟我,我们已经有了夫妻之实了。”他轻笑地朝她挑了挑眉,笑着她的糗态。“结果当天天一亮我就赶回宫了,你该不会是因为这样才故意气我的?嗯?”故意把事情忘得一干二净,气他不告而别。
突然醒悟的彩荷眼瞪得圆圆的,踉跄的跌坐回椅子上。“我的天!”是水灵!水灵为她牺牲这么大!那她现在……怪不得自那天以后,她老看不见水灵,原来她是有意躲着她!
“怎么啦?”看到她的表情,他发现事情不太对,眼神变得犀利。
“那一夜不是我!”她鼓起勇气决定说实话。
“你说什么?!”二皇子吼了一声,又惊又气不敢相信心中突然飞掠过的猜测,生气地抓住她的肩膀摇晃。
她怀孕了,可是那一天晚上“新郎倌”却不是他,难道……
她肚子里的孩子是……瞿少华的!
“你!”他圆睁的眼睛有着不敢相信和愤怒。
彩荷也红了眼眶,紧咬着唇瓣,用力地点着头。“没错,我肚子里的孩子是少华的!而那夜……”她忍不住哽咽,“跟你圆房的……是我的丫环水灵。”
“你说什么?!”他陡地放开她,一下子怒极攻心。“可恶!你们竟敢这样耍我?”他猛地暴喝,“来人!将冉彩荷、瞿少华、瞿、冉两族的人,统统给我押走,打入天牢治罪!”
“不!这事冤有头债有主,请二皇子高抬贵手,放了我家人!”
“把人给我押下去!听候处置!”猛地拍桌的声响震惊一旁的侍卫,凉亭中间的石桌当场被烙下了五指裂痕。
“不!我求你……我求你……”
不理会彩荷的哭吼和凄厉的哀求,二皇子铁青着一张脸,硬要将瞿、冉两家满门抄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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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牢里人满为患,一间间的牢笼分别关着瞿家和冉家的家族成员,连水灵也一起被押入天牢里,等着午时间斩。
可是午时一到,却没见差役来押人,他们就在地牢里一天挨过一天,直到有人忍耐不住向差役打听,才知道原来是太后病重,皇上下令一律戒杀,以便帮太后祈福。
“而且皇上还有说,凡能够将太后的病医好者,能求一愿,要什么有什么,尽管开口,皇上一定允成!你……”差役望着文弱的瞿少华,一脸的鄙夷。“行吗?”
“我不行!”瞿少华毫无所惧的瞪口去。“但有一个人行!”而且一定行!
“谁?”
大伙全都拉直了耳朵,凑在铁栏杆前,听着瞿少华说。
“儿子,你有什么办法?”一想起二郎神赐的“无忧”两个字,瞿亨通不由得信心大增。
“替我准备好笔墨……”他向差役吩咐了一些东西,在差役要破口大骂之前,又嘱咐了句:“这可是为了太后,要是耽搁了时辰,你得负责!”
“这……”
差役一听,不敢唆,赶紧派人快马加鞭来到被封了的瞿府和冉府,取回瞿少华作画用的文房四宝、一个雕工精致的檀木盒、锦织府最有名的彩花绸布,及冉家绣工最精致的绣宝盒,一应俱全,不敢遗漏。
“少华,你要做什么?”彩荷眼里闪着讶异的神采,她好像感应到了瞿少华的心思。
“这几天我一直在梦里,反复看见我一直徘徊在瑶池内的荷花畔边,对你诉说情意。”他梦见了他和她的前世,同样的景致,一直在梦中反反复复。
彩荷登时亮了眼睛,“我也是耶!”敢情那是她和他在天庭不被祝福的一段情缘的幻化?
瞿少华拿起沾墨的笔,毫不犹豫地在上好的彩花绸上作画。该说是“福至心灵”吧,当差役说凡能治好太后的病者能求得一愿时,他心里便有了计较。
“我梦见了灵霄宝殿,看见彩凤舞朱门,复道回廊,处处玲珑剔透,三檐四簇,层层龙凤翱翔。天妃悬掌扇,玉女捧仙巾,金钉攒玉户,瑞气成千条。”他下笔如行云流水,左转右折,描绘出了梦中掌朝的雄伟天将,器宇轩昂的护驾仙卿,栩栩如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