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哟!”他痛得抱着脚跳了跳。
她拉住他的耳朵要他凑近她。
“反正你装病又没人看得出来。”这句只有他们两人听见。
“宫中御医多得是……”他的嘴巴被一只小手狠狠地捂住。
“就这么办吧。”
“唔唔……”可是……
“我说这么办就这么办。”哕唆!
天啊,她比他还大胆!
他可是冒着性命危险办事,她倒像是已经胸有成竹似的。
“你尽管安心,到时候我会帮你。”她挑了挑眉,已想到一个好法子。
她在笑吗?他眨了眨眼睛。
她真的在笑!他不敢相信的又眨了眨眼睛。
“你真的在笑?”
“是啊。”柔儿答得可乐了。
“你……”
“我想到好法子可以帮你了。”她兴匆匆地道。
“噢!”他不敢领教地摇头,要她别帮忙。
她才不理他呢,反正她用的是好法子。
“我告诉你,到时候不管我跟皇上说什么,你脸上可是不许有任何表情喔。”
“你……”
“明白吗?”她警告地睇着他。
他坚决地摇头,不肯让她冒这个险。
“明、白、吗?”她生气地双手叉腰瞪着他。
于邦彦拿她没办法,只好叹口气。“好、好,明白、明白,但你总得告诉我,你打算怎么帮我吧?”他提心吊胆地看着她。
她为难地嘟起小嘴想了想。
“现在不能说。”否则到时候就不逼真了。
“你……”
大难当头,乌云就要罩顶了,她还要替他找麻烦?她到底知不知道事情的重要性啊?一个弄不好,两人就呜呼哀哉了,她明不明白?
“我会帮你的。”柔儿愈想愈得意。
幸亏他提醒了她。装病是个好法子,不过不是在皇上面前装病。
这样就不会犯了欺君之罪,他们就不会被杀头啦,平安回来之后,他们就马上成亲!
“嘿嘿!”她忍不住笑了出来。
这是什么笑声?他无奈的看了她一眼,干脆别开脸,不愿再看向那张令人头疼的俏脸。
早知道就不跟她说了。
“放心,我会帮你的。”她轻松地楼了楼他的肩笑道。“到时候我们两个就可以成亲了。”她笑着轻点他的鼻子同他撒娇。
“你到底想嫁给谁?”他又糊涂了。
一下子是“大叔”,一下子是他,他的心因她的话而七上八下。
“问你呀!”她瞪他一眼。
“我?!”
“是啊!”她朝他眨眨眼睛。
他也同她眨了眨眼睛,不懂她的意思。
柔儿叹口气。他就是“大叔”呀,她想嫁的不就是他吗?这个笨蛋。
“问我?”于邦彦还是听不懂她话里的意思。
她也不明说,干脆继续捉弄他到底。
“问你的表现。”她转了转眼珠说。
“我的表现?我的表现一向很好呀!”
“很好?”
“是啊。”
“很好就很好啊。”她顺着他的话应道。
“你……”
她扬首一笑,将他往门外推。“快回去准备吧!”
“你……”
“回去吧!我等你来接我。”
于邦彦满头雾水的被她推出门,一个人在那儿想了老半天,还是不懂她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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愈近京城,两人便愈是沉默,一路上的轻松笑语逐渐消失,只是默默凝视对方。
因为他们都知道,若有个万一,就再也见不到彼此了。
京城终于到了,他们未作停留,直接走向皇宫。
进了宫门,柔儿紧张地握紧于邦彦的手。
皇宫比她想像的还要宏伟,一望无际成排的禁卫军更是壮观,用三步一岗、五步一哨来形容宫里禁卫森严一点也不为过。
“别怕,都已经来了。”
他拍了拍她的小手要她安心。
一位老太监向他们走来。
“何公公。”
于邦彦笑着迎上前。
“哎呀,于大夫,你来晚了,皇上一听你要来,特别嘱咐我来迎接你呢!”
何公公见到他,一脸的笑容。
“要不是为了替您老人家准备这些,邦彦也不会来晚了。”
于邦彦将一个小篮子递给他。
表面上何公公接过的是不起眼的小篮子,实际上,里头上好的养生玉露,除了当今皇上和皇太后之外,也只有何公公有这个福分得以一尝了。
“哎呀,还麻烦于大夫带着家乡的特产来,真是不好意思。”
何公公高兴地领着两人往前走。
一路上柔儿连气都不敢喘一下,觉得宫内森严的气氛让人心情沉重。
不久后何公公停下脚步。“皇上在里头等着呢!”
柔儿惊喘了声。
这么快就到了?她还希望再走久一点呢!
何公公一笑。
“皇上不会吃人的。”
哪一个初次进宫的人不是这样?全都是脸色发青、嘴唇发紫、提心吊胆的生怕有个万一。
“别怕。”
于邦彦安慰她。
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
她点点头,觉得心脏快要从喉咙跳出来了。
“和亲王也来了。”
何公分提醒道。
“什么?”
两人异口同声地喊。
这只老狐狸竟然比他们早一步。
何公公拂尘一挥,立刻有人进殿向皇上禀报。
不一会儿殿里传来皇上的笑声。
“邦彦,你不是说要带你的未婚妻来给朕瞧瞧?怎么,怯场啦?”
皇上的笑语让两人安心不少,于邦彦向柔儿使了个眼色要她别怕,随即拉她进殿。一看见殿里的情景,柔儿当场傻眼了。
皇上躺在那儿舒服的嗑着瓜子,旁边有美艳的妃子弹曲助兴,宫女则分列两旁为他扇风,何等的逍遥快活。
“草民见过皇上。”于邦彦拉她一同跪了下来。
“哎,跟你说过几百次了?”皇上不耐烦的抛下瓜子壳训道。“别草民、草民的称呼自己,朕要封你个官儿做做,你却推三阻四,否则朕也可以称你一声‘于爱卿’。”说着手一挥,要妃子、宫女们退下。
“邦彦谢过皇上,只是邦彦实在不是做官的料,还是习医最能发挥邦彦所长。”
“朕就是喜欢你这一点,别人恨不得朕天天让他步步高升,只有你,给你你还不要。”皇上说到这儿笑了出声。“朕只有吃你的药最安心了。”他起身向他们走来,亲自将两人扶起。
“谢皇上。”两人赶紧道。
皇上的话字字句句都令柔儿振奋,也鼓舞了她的勇气,原本脑袋混沌的她,一下子像又活过来了一样,神采奕奕。
皇上摇头一叹,“可是再怎么说,还是‘于爱卿’最好啊。”
“皇上……”于邦彦不知如何是好,只好道;“邦彦不够好,否则就不会为皇上惹麻烦了。”
“唉,你发生了什么事朕都知道。”皇上踱回躺椅旁坐下来。“要不是朕的女儿大的都嫁了,小的还在褪褓中,朕也想招你为驸马。”
啊?!柔儿倒抽了口气。
“所以和亲王一直想招你为婿的心情,朕非常了解。”
柔儿心中暗叫不妙,愈听脸色愈苍白。
天哪,那她不就没希望了?
皇上果然如她所料,在乎的根本不是王兰芷和和亲王参奏的事是否属实,他真正的目的是想把邦彦这个人才留在身边。
“要一个郡主委屈为妾不太好吧?”
“是不太好。”于邦彦冷静的一笑。“所以邦彦才一直推拒这门亲事,因为邦彦早已经有婚约了。”
“唔……”皇上瞄了他身旁的人儿一眼。
说实在的,他也不想强人所难,他清楚邦彦的性子,这孩子连他赐的官位都不接受了,怎么可能会受和亲王的要胁?他这个胞弟也真是的。
“可朕已经答应帮和亲王撮合这门亲事,这下子朕可为难了。”皇上不禁轻叹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