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洞房花烛夜呢?”
总算问到重点了。
大伙儿最担心的事——莫过于对方长得太美,把朱玄武迷得团团转,而导致……
三个男人同时吞了口口水,有点心惊即将揭晓的答案。
朱玄武吸了一口茶,蹙眉深思了一会儿,似有无限感触。
“有趣!”
“啊?”大伙儿又晕了。
窦常胜还不小心地跌了个四脚朝天,一群人七手八脚地将他扶起,一时之间,这一桌闹成一团,引来所有人的侧目。
“真的有趣啊?”每个人面色如土。
“嗯。”这茶好香。他煞有介事地直点头。
“你……你跟她上……了?”马汉威两只食指紧张地互相点来点去,意思是……上床了?
想起她一睑认真、煞有介事地告诫他,绝对不得对外宣扬的第四条约定,他朱玄武嘴里的茶水险些喷了出来。
“当然是。”他瞪了每个人一眼,一副他们少见多怪的表情,“有上好的天鹅肉不吃干嘛?放着坏掉?”
上好的……天鹅肉?!三个大男人同时一副摇摇欲坠的模样,悲惨地捂住胸口。坏了!坏了!他们逃不掉了。
“你怎么可以……”黑龙军一肚子火,没好气地回瞪他一眼,“这么说你是瘌蛤蟆了?”
“喂!你怎么这么说我?”朱玄武“很生气”地放下茶杯,“昨天硬把我架进洞房的是哪几位啊?”他依然在为昨天被赶鸭子上架的事不爽。
“那你上了就上了,干嘛要说‘有趣’呢?”他们也很不满,明明很紧张了,还要被他捉弄。搞得现在还他们心里七上八下的,真是活受罪。
“对方美若天仙,我一不小心就……陪她‘玩’到天亮。我觉得有趣不行吗?”妈的!倒霉的可是他耶!
他们还以为他不知道,当初皇上曾经问过他们三个的意思,三个人“有志一同”地直夸:“俊美绝伦。好脾气的朱玄武是最佳的‘实验’对象。”
哼!
“你爱上对方了啊?”马汉威紧张地问。不会吧,才一天,不,仅仅一夜而已。
“是啊!”他认真地点头,“我爱‘上’对方了,怎么办?”
“呃……”三个大男人的脸全黑了,同时逸出呻吟声。
朱玄武“嘿嘿嘿”地偷笑,很高兴扳回了一城。不过玩归玩、闹归闹,皇上问话的时候可还得留神些,否则胡涂的皇上又再踢下第二道婚令,他不被这三个人砍了才怪。
“我警告你,我可是有婚约了。”黑龙军瞪着眼说。
“我明天就赶紧把我的心肝宝贝娶进门。”马汉威也吼。
而窦常胜还没开口呢,可怜兮兮的手指就被他淡然地隔开:“这些话你们去对皇上说吧!”
“你你……”
马汉威差点冲上去揍人,幸亏被窦常胜拦着。
黑龙军这时才想起了一直被他揽在怀里的苦差事:“今儿个皇上命人送了一封信过来。”他抖着手指将信笺取出,到现在依然不敢拆开来看。大伙儿全围了上来,一看到里头的字,个个跌倒。
皇上有旨:三位爱卿的婚事暂延,待朕发落。
“咚!”受不了刺激的窦常胜是第一个晕死过去的人。
☆ ☆ ☆
采湘的娘家派人来看她了,还偷递了包药粉给她。藏身在另一间房的朱玄武自移开的暗枢细缝中,偷偷打量对方的一举一动。
教她怎样调养她相公的身子?朱玄武冷冷地扯开笑容。
由对方的装扮及说话的口气,好像是采湘的大嫂。
“这是爹、娘的心意。”声音清清楚楚地由缝中传出,“我可是有教你如何使用的罗!”对方叮咛再三。
毋需煮、毋需泡,直接将粉末倒入茶水里摇一摇就可以了。
“这是……补?”采湘一脸的疑惑。补品要炖才好吃,就这么直接磨成粉末倒入茶水里,不会很苦吗?
“是啊!”大嫂笑着,笑容再自然不过了,“我也觉得奇怪,可是大夫说男人嘛,补品跟女人的自然不同。男人哪会跟女人一样喝那些黑不隆咚的东西?当然是愈简便愈好。”
敢情那包东西是冲着他来的,朱玄武盯着桌上那包粉末的双眼隐隐射出了怒光。
“说得也对。”采湘顿悟。
她的“夫君”今天中午冷着一张脸,狠瞪了她一眼便出门,自此不再骚扰她,不再进房,不再跟她罗嗦,倒挺言而有信的。
想着他为人那么好,她就答应了,就当作是她善意的回报好了。
哼!她收下了!朱玄武一肚子的怒火。
幸好一开始他就小心提防,不理她的这几天,表面上相安无事,实际上他是暗中盯稍,瞧瞧!他终于盯出名堂来了。
不时低低传出的笑语正由墙壁的另一侧飘了过来,让他更加不悦地皱紧了眉头。
岂有此理!想着如何算计他,还能笑得这么开心?!
由移开的暗枢洞缝,他不但清楚地听到隔壁房传来的声音,还看得到人影,不过这一切全在暗中进行。
隔壁房的雅厅紧连着他的书房,同属一个院落,他事先就已经吩咐过,谁来见少夫人一律请往雅厅会客。幸好他防范得当,否则怎么被她毒死的都不知道。
一见对方起身要告辞,朱玄武悄悄地又将砖块移回原位,根本就看不出这面墙有任何被移动过的痕迹;如果说有什么能被“看”得出来的,大概是他此刻怒火中烧的表情吧。
送走了大嫂,采湘高高兴兴地将粉末倒入茶水里摇了摇,再用指头沾着茶水尝一尝。
那不是有毒吗?站在窗外窥探的朱玄武一脸愕然。
如果是毒,她怎么敢尝?还俏皮地吐了吐舌头,让他看得暗自心凉,却又疑惑。
但如果不是毒……他可不相信对方会真的那么好心,送来补品让他养身。
那么她一脸的若无其事,还哼着小曲儿的精湛演技,是不是有点逼真过了头。
在外头思忖了一会儿,朱玄武终于决定入房一探虚实。
采湘一看到他进门,便高兴地起身相迎:“回来了?”
“嗯。”他若无其事地故意坐在茶水边,看她怎么说。
“这几天你好像很忙?”实际上她对他忙不忙倒没什么概念,只是想找个话题跟他聊聊。
“还好。”他淡淡地回答,尽量避重就轻。
她跟他谈了些有的没的,话题净是无关痛痒的琐事,随后连忙递上茶水给他,却被他轻轻推开。
“我不渴,你喝。”
什么无臭无色!茶水的色泽都白了许多。他在心中冷笑,她如果不是白痴,就是智障,连下毒也下得这么马虎,一点都不被人瞧出破绽。
而她却觉得奇怪,他怎么突然来,又突然变了张脸……她不太肯定,但确实感受得到他的敌意。
“茶坏了!”他“好心”地提醒道。
“喔!”她灿亮着小脸,“这是补药。”双手恭敬地把茶捧到他的面前,笑嘻嘻地对他说。
“补药?”他将计就计,改而试探她,“你怎么不喝?”
“我干嘛喝?”她瞪着眼,“这是男人喝的耶!”
“喔?为什么男人要喝?”
“因为你经常熬夜,看起来又好像很忙的样子。这药是专门补精、气、神的。”
她试着解释,拉拉杂杂地说了一大堆,用意只在劝他喝。
“不如你一口、我一口。”她哄他。男人嘛,就像小孩子,得用哄的才肯吃药,体弱多病的大哥不就是这样。
“那你先喝一杯,我再喝另一杯如何?”他决定用她那一天的方法治她,既然她敢下毒,就得敢尝后果。